嗓子有些難,說話很吃力,蔣丞輕輕咳了兩聲:“就是不想說話不想吃飯也不想。”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許行之又問。
“從……”蔣丞地握著杯子,握得手都有些發抖了,他才輕聲說了一句,“我失那天開始。”
“是麼。”許行之聲音裡帶著些許意外。
“我失了。”蔣丞說。
這話說出來的瞬間他突然覺得很好笑。
失了。
我失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對於他來說非常陌生,他一直知道自己跟顧飛分手了,從顧飛說出“算了吧”的那一秒鐘開始。
但他卻從來沒有把自己跟失這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現在猛地這麼說出口,他才發現,“失”這兩個字是如此矯,矯得他非常想笑。
“今年就不要跟他說這個事兒了吧,”劉立在後院小聲跟老媽說著話,“他最近心不怎麼好。”
“所以我才說我自己去啊,去年他要高考我也沒跟他提這事兒,”老媽說,“這次我提前點兒去,年前去一趟就行,你以為我多想去,我就圖個安心,要不一到他死的時候我就夢到我挨打。”
顧飛知道他倆說的是老爸,不過老媽說了之後他才猛地發現,去年他沒有去湖邊。
他本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去年冬天。
他一直跟蔣丞在一起。
記得很多,也忘了很多。
老媽是個變幻莫測的人,顧飛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去湖邊,也許會去,也許不會去,全看心。
不過顧飛決定去一趟。
他提前一兩個月來過湖邊,每次都被老媽得拖不過去了才會來。
不過這個季節都差不多,雪,枯草。
寂寞的一條路。
順著湖邊一直往裡,顧飛一直沒有停地往裡走。
蔣丞選手決定再次提高難度!他決定再次提高難度!哇——
哎呀,可惜了,叉指導,你覺得他這次是失誤還是技達不到呢?
我覺得他的技還是有提高的空間,他好像要換一種挑戰方式……這次是降低難度還是繼續……
顧飛有些茫然地停了下來,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一直走,就像是有什麼目標一樣的往前走。
他轉盯著湖邊半人高的枯草看了很長時間。
但是這裡沒有蔣丞了。
在這裡自言自語帥氣表演著彈弓蔣丞應該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今年的草很盛,枯黃的一大片,在下閃著金芒,他甚至已經找不到當初蔣丞打彈弓的位置。
找不到了。
好的,找不到了好的……
他害怕覺到蔣丞的氣息,那天打完電話之後,出租房他沒有再去過,他害怕看到任何跟蔣丞有關的東西。
他害怕任何能讓他覺到蔣丞正在一點點消失離開的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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