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中心中很有些自豪,這個重要的位置唐老爺子居然要他坐,說明在三個兒子中,唐老爺子最重的是他。
唐振中的下首依次是唐振華、唐振興還有伍衛國。
唐建文這些晚輩全站在一邊,唐建斌在自己房裡沒出來,銀梭已經去廚房泡茶去了。
冷老爺子看了看唐建文幾個,笑著對唐慶道:“大兄弟好福氣,有這麼多孫子。”
唐慶苦笑著道:“什麼福氣喲!全是前世的債,眼看他們一個個大了,都要娶親接媳婦兒,大把花錢的日子到囉!”
冷老爺子看了一眼唐建文幾個,笑著道:“他們年紀都不大嘛,你就這麼心急要給他們娶媳婦兒!”
唐慶臉上的笑有幾分不自然。
冷首長招呼唐建文他們坐,幾個孩子這才各找了一個小板凳,離著火盆遠遠的坐下,全都不說話,侷促地低下頭去。
唐慶嘿嘿笑了兩聲,有點赧然:“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面,來個客人就張的不會說話了。”
冷首長呵呵笑道:“沒事!沒事!”
唐慶見吳彩雲和丁家麗兩個媳婦坐得穩如泰山,不惱火,可表面上還不能夠顯出來,對兩個道:“客人都來了半天了,你們怎麼還不去準備茶水。”
待客的規矩不是們不懂,只是們不敢離開,生怕有什麼好錯過了。
可現在公公都喊到們臉上了,們不能不。
吳彩雲和丁家麗兩人剛準備起,銀梭手裡端著一個大紅的托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三碗熱氣騰騰的炒米糖水,這是鄉下接待貴客的最高規格。
今天特意穿著上次陪著吳春燕去城裡解蛇毒時唐振中給買的那件黃的棉襖,皮白皙,穿那件黃的棉襖,更襯得吹彈可破,配了一條深藍的子,學著城裡孩子梳了一個馬尾辮,顯得青春有活力,只是腳上沒有皮鞋,依舊只能穿一雙棉鞋,是一雙七新的黑燈芯絨面料棉鞋。
唐慶不失時機的誇道:“還是銀梭會看事,我這一羣孫子孫中就最心。”
銀梭紅了臉,走到冷首長邊,害的笑著道:“咱們農家小戶,沒什麼好茶水招待冷首長,請冷首長喝一碗炒米糖水吧。”
冷首長笑呵呵的端起一碗炒米糖水:“這就很好了!我們當年作戰的時候,有時可是連一口水都喝不上,別說這麼好的東西了!”
銀梭又走到冷晨旭邊,白皙的臉頰更紅了,好像桃花一般豔,靦腆的看了一眼冷晨旭,聲音變得更加輕細:“冷團長,你也請嚐嚐吧。”
冷晨旭扭頭毫無溫度的看著。
銀梭心如鹿撞,還是第一次和冷晨旭離得這麼近,他帥氣的五是那麼英氣人,他上散發出的男人氣息讓他沉醉。
忽然之間,覺得金波和他比起來,不過是一團爛泥,人家纔是天空中的白雲,可笑,自己卻爲了得到金波絞盡腦。
冷晨旭目清冷,從托盤上拿起一碗炒米糖水,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但並沒有喝上一口。
冷首長拿起炒米糖水裡的小勺舀了幾口吃了,紅糖夾雜著炒米的焦香,別有一番風味,讚了幾聲,便轉了正題:“請問唐老哥年青的時候去過南京?”
“去過,怎麼了?”唐慶見魚兒咬鉤了,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糊塗。
冷老首長沉道:“在南京有什麼事令老哥難忘嗎?”
唐慶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皺眉道:“也沒什麼特別難忘的,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事至今難忘,就是在南京的時候總是會突然有槍聲響起,有次我親眼看見一家三口走的好好的,忽然從天上掉下一顆炮彈,父母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都撲倒在孩子上,結果自己被炸亡,只剩那個孩子在那裡哭泣。”
冷首長:“哦~”了一聲,臉上出幾失的神。
唐慶朝天翻了翻眼皮,又想了想:“還有件事,是我在南京曾經救過一位婦人,我當時還了傷,背上全是彈片留下的疤痕。”
冷晨旭在一旁冷冷的注視著他。
冷首長又開始激起來:“你方不方便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痕?”
黃慶詫異的看著他:“可是可以……不過疤痕有什麼好看的。”他裡雖然這麼說,卻還是要吳春燕幫把後背的裳推上去,出背上那些猙獰的疤痕。
冷首長看過之後,要吳春燕把唐慶的服放下來,免得凍著了。
這才說明來意:“不瞞老哥說,老哥當年救的那個人是我的母親,我母親臨終之前一直代我,必須得找到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今天就找到老哥這裡來了。”
唐慶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會這麼巧吧,這都多年前的事了,竟然還能跟被救之人的後代相聚!我該不是在做夢吧。”
冷首長笑著道:“你沒有做夢,一切都是真的。”
唐家人都激得說不出話來,個個角飛揚。
冷首長轉腦袋打量著屋:“哎呀,雖說現在全民生活困難,可你們家卻也算過的不錯了。”
“哪裡!我們家明明過的很艱難!”吳春春燕沉不住氣嚷嚷起來,有的想法,如果被冷首長認爲家條件還過得去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掏錢給們了,那麼即便這個金娃娃現在坐在家裡,對也半點好沒有。
銀梭責怪地看了吳春燕一眼,在心裡恨恨道:事不足敗事有餘!冷首長是什麼人,你這麼赤果果的要錢,讓人家怎麼看你!
唐慶先怒斥了吳春燕一句,然後對著冷首長尷尬地笑著:“別聽這婆娘的,我們家振中在城裡工作,還有兩個孫子在生產隊裡掙工分,一家大小的嚼用是足夠了的,只是家裡上學的孩子多,負擔有點重而已,家裡的錢得打細算的過日子,這婆娘每天心著家裡的油鹽柴米,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也確實不容易,所以見人就喊窮,並不只是針對冷首長這樣,冷首長不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