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晨旭沒有正面回答吳衛國，而是說道：“你明天去鎮政府查一查史得志在鎮政府究竟幹什麼工作，然後約他見一面，就說冷首長去了唐慶那裡，覺得他像個騙子，冒充冷首長的恩人，爲了證實真僞，要他去幫你打聽一下，唐慶在哪年哪月救下老首長母親的，這麼大一件事，他不可能忘了時間！”

伍衛國點頭：“明白！”

冷晨旭繼續待道：“你和他說完這些之後，一定要暗中跟蹤他，看他會怎麼做，會去找誰。”

“是。”

……

田地裡，莊稼漢們把手裡的鋤頭頂著地面支撐著自己，這樣站著比較省力。

大家夥兒三五羣聚集在一起紛紛熱烈地議論著什麼。

“你們聽說沒，我們這裡很快要實行承包到戶了！”有人激的事。

有人接道：“這事從今年夏天就有風聲，可總也不見真靜，不知是真是假。”

“我想八是真的。”一個消息比較靈通的莊稼漢道：“我聽我親戚說，他那裡已經實行承包到戶了。”

“你親戚是哪兒的？”有人關心地打聽道。

“四川。”

馬上就有人表示出失：“四川是四川，咱們可是另一個省份，每一個省份的政策是不同的，人家那裡實行承包到戶，我們這裡不一定實行。”

他這一句話說得衆人掃興，要真是這樣，他們全都是在瞎高興，承包到戶這種好事恐怕落不到他們頭上。

那邊幹活兒的婦們也是三三兩兩湊在一堆閒話兒，們對國家大事沒男人們上心，十個有七個在那家長裡短扯是非，只有寥寥無幾幾個人在勞，也就是拿把鋤頭把地鋤鬆。

因爲是合作社制度，雖然農閒沒話兒幹，社員們也得上工掙工分，而生產隊也會沒事找點事大夥兒幹。前些年一到冬天就開荒控梯田，可後來事實證明，梯田種不了水稻，好在能種麥子，好歹不算白挖。

以前每到農閒季節，大隊的領導就愁死了，不知找什麼活兒給社員們幹，梯田只挖了一年，便被大隊裡那些年紀大的老漢堅決制止了，說隊裡再這麼蠻幹下去，他們就集死在大隊辦公室裡。

在山上開荒挖田，勢必會破壞山上的植被，引起水土流失，流失的水土會衝到山下的田地裡，把好好的水田給毀了，而且嚴重的話，有可能引發泥石流，危害到山下村民的人財產安全，這些大隊幹部們也都知曉，見老漢們鬧得兇，自然不敢再蠻幹了。

他們的子子孫孫也都是生活在這塊土壤的，他們也不想爲一場，做些禍及子孫的缺德事，死了還被人唾罵。

可是，不安排活計，又怎麼給社員發放資？

最後大隊一個領導想出一個妙招。那就是一到農閒季節無事可幹的時候，就社員們鬆土，今天鬆了明天再鬆，混工分，好名正言順地發放口糧等資。

因爲是“混”，所以大隊領導管的並不嚴，只要人到了就行，因此社員們才這麼閒散，那幾個勞的社員顯得很突兀很另類。

這個另類之中就包括方文靜，正拿了鋤頭老老實實地在鋤地。

話，不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總覺得自家的日子都沒過順，管人家的事幹嘛？純粹是吃閒飯淡心。

一個閒話兒的婦扭頭衝著方文靜大聲道：“方嫂子，別鋤地了，有什麼好鋤的，過來大家一起說說話。”

方文靜擡頭衝那婦笑了笑，繼續鋤地。

那個婦並沒罷休，道：“方嫂子，昨天幫你大姑娘洗菜的那個小夥子是誰，長得怪俊的。”

其實昨天已經有人向唐曉芙打聽過，況許多人都知道了，可鄉下人就這樣，看見一男一兩個年青人在一起，就非要往誹聞上扯。

方文靜淡淡道：“那是曉芙的同學。”

“一個男同學咋上你家了？還幫你大姑娘幹活兒？”那個婦人這話八卦意味濃厚，還帶著一些不懷好意。

許多婦都盯著方文靜。

方文靜在田地勞，離那羣閒話的人有些遠，每說一句話就必須得拔高聲音。

方文靜不想們婦間的談話引起不遠男人們的注意，索不鋤地了，走過來和那些個婦站在一起，面平靜地看著那個婦，道：“既然是同學怎麼就不能上我家了？現在又不是封建的舊社會，婦也頂半邊天吶！

你家的大姑娘都已經說了人家，聽你家裡人說，今年過年時就要發嫁，還總和大隊的幾個小夥子有說有笑，有時甚至瘋一團，村裡誰說三道四了？現在不同於我們那個年代！

再說了，我大姑娘的同學是來我家補習功課來了，是正經大事，又不是玩鬧！我們留他吃頓飯，他幫著乾點活兒有什麼不可以，這說明那孩子有眼，懂事！”

方文靜這話聽似平淡，可細細一琢磨，卻是大有深意，把那婦的臉打得啪啪直響。

那婦臉上訕訕的：“我只好奇隨口問問，就招出你這麼多話來。”

方文靜笑笑：“不話多，舌頭不是閒得發慌？”

已經有人嘲笑地看著那婦，那婦臉上掛不住，藉著上茅房溜了，邊走邊反擊，用別人恰好能聽見的聲音道：“烈得像刀子，怪不得男人不婆家恨！母幾個被趕了出來！”

方文靜只當放屁，理都沒理，問那些婦：“我剛在依稀聽到你們在說唐家，說他們什麼？”

一個婦道：“昨天鎮上的大人冷首長爺孫倆個去了唐家你知道不？”

方文靜點頭：“聽別人說過。”

另一個婦道：“你弟媳彩雲跟我們說，們唐家是冷首長母親的恩人，人家來報恩了，隨便一掏就掏出一千塊錢給們家，們是沒收！”

馬上有個婦一點不相信的撇撇：“唐家一家人最貪財，又小氣，人家把錢都送上門了，他們會不收？我不信！”說到這裡，想到方文靜也是唐家的媳婦，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我只是說唐家人。”

方文靜笑著道：“我不是糊塗人，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