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曉芙往曉蘭的病房走去時，已經有七八個病人家屬義憤填膺的結伴往護士辦公室走去。

唐曉芙剛要推門的手停了下來，略一思索，也朝護士辦公室走去，走到門附近時，便止住了腳步，著牆聽。

護士長是沒有單獨的辦公室，和護士們共用一個辦公室。

晚間值班的護士，一個護士長配幾名護士。

那個刁難唐曉芙的小護士一進護士辦公室，護士長就不滿的盤問：“杜娟，你去查個房，怎麼那麼吵？”

那個杜鵑的小護士委屈吧啦的說：“有幾個病人家屬非要和病人在一塊睡，我就說這樣不行，們不聽，還和我吵了起來。”

“哦，是這樣啊。”護士長的臉緩和下來，沒有再問下去了，因爲有時的確會遇到這種素質低不講理的病人家屬，們這些做護士的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誰知一個多小時之後，竟然有好幾個病人家屬闖進了護士辦公室，個個都是一臉的氣憤，向護士長反映小護士杜鵑故意刁難們，不讓們用椅子拼湊著睡覺，大家七八舌的告狀。

“是你們醫生和護士說病人的病比較嚴重，必須有一個家屬陪護，現在我們留下來了，可晚上用椅子拼著睡個覺你醫院都不讓，那我們乾脆都不陪護了，病人有個什麼好歹我們就跟你們醫院沒完！”

護士長怒瞪了一眼在牆角的杜鵑，安那些病人家屬：“我們醫院從來沒有這種不讓病人家屬拿椅子拼湊著睡覺的規定，這樣做也太不人道了！這只是個別護士的個別行爲，你們趕回去休息吧，這事我會認真理的！”

那些病人家屬就道：“我就說嘛，我們每天晚上都是這麼睡的，怎麼就今天晚上不讓了，原來是到了一個素質差的護士，這種護士就應該開除，留在醫院裡不僅害人還影響醫院的名譽！”

大家憤慨的發了幾牢，就都散去了。

那時唐曉芙早就閃到了角落，等那羣病人家屬都回了病房之後，再才從藏之出來，繼續躲在護士辦公室外聽。

護士辦公室裡，護士長對杜鵑大發雷霆，杜鵑一聲不敢吭。

唐曉芙聽了一會兒，就回到了病房。

曉蘭還沒睡，一直等著，見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睡去。

唐曉芙依舊用兩個椅子拼著睡覺。

第二天醒來，洗漱之後就七點半了。

每天早上七點半都有醫院的護工準時給各病房的病人打兩瓶開水，今天也不例外。

負責給曉蘭這個病房打開水的是個黑胖的大媽。

大概因爲護工在醫院裡地位最低，所以那位大媽心不舒暢，每天都垮著一張臉，好像全天下都對不起似的。

唐曉芙平生最討厭這種怨天尤人不能正視現實不努力生活的人，因此跟沒有過多的接，見進來打開水，就把曉蘭的兩個開水瓶遞了過去，省得遞慢了被背地裡咒罵。

一個護工負責好幾個病房的開水和衛生，曉蘭住院的第一天，唐曉芙就聽見那個黑胖大媽背地裡罵過隔壁病房的一個病人家屬遞開水瓶遞慢了，詛咒人家病人快點掛。

當時唐曉芙差點就要去醫院領導那裡反映這個護工工作態度惡劣，並不是有多疾惡如仇，而是覺得來這裡看病的都是危重病人，不論是病人自己還是病人家屬心理上都承著巨大的力，還要被人在背後惡意咒死，換做誰心裡都不會好，可是被方文靜是攔了下來。

方文靜是典型的農民，善良、膽小、遇事寧願自己委屈也要息事寧人，所以不主張唐曉芙把事鬧大，並且還覺得是那個大媽生活不如意，所以才養了一的戾氣，要唐曉芙多包容。

唐曉芙也知道自己的最大缺點就是易衝，哪怕前世經過商場的錘鍊，這一點都沒能磨礪掉，因此就聽從了方文靜的勸解，沒有把那個護工告到醫院領導那裡。

黑胖大媽冷漠的看了一眼唐曉芙遞過來的開水瓶，帶著幾分瞧不起說道：“你看你一個小姑娘就自己打下開水有什麼關係，非要我打？”

唐曉芙知道這個護工是故意不想給曉蘭打開水，欺負們是鄉下丫頭，本來依著的子會立刻懟回去，這本就該你護工做的，你憑什麼推給病人家屬？可是看了看黑胖大媽膝蓋上打著補丁的子，就忍下了那口氣，自己吵起來這個護工的工作很可能保不住了，可是說不定家裡還指著的這份工資過日子。

唐曉芙前世的時候跟著單親媽媽過過苦日子，曾經有段時間，媽媽就在一棟寫字樓裡給人做保潔，母二人就是靠著一份微薄的工資過活的，過過苦日子的人總是心存善念。

黑胖大嫂把其他三個牀位的開水瓶裝在一個放了不空開水瓶的大推車裡推出去打開水，唐曉芙也拎著小蘭的兩個開水瓶去打開水。

剛走到走廊，唐曉芙就看見黑胖大媽跟著杜鵑往走廊盡頭的病號服回收間走去。

同濟醫院配有病號服，病人可以在護士那裡領乾淨的病號服，把穿髒了的病號服給護士，護士就送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裡的一個大桶裡，每天都會有專門負責回收髒病號服的護工把那隻大桶擡走，把那些換下來的病號服拿去洗乾淨並且消毒。

除了換下來的病號服，護士用過的棉籤等醫療垃圾也統一扔在另一個大桶裡，醫療垃圾得慎重理，不能跟生活垃圾一起直接運往垃圾場，所以通常沒有人會去那裡，嫌髒。

唐曉芙反胃的皺了皺眉，這個護工怎麼對待工作這麼漫不經心，打的開水病人和病人家屬都要喝的，怎麼能夠把開水瓶帶到那裡去？

這裡危重病人這麼多，雖說科沒有傳染病，可是醫療垃圾一樣細菌會很多，就不怕那些開水瓶沾染了細菌，病人家屬喝了可能後果不會嚴重，可是病人喝了了污染的開水萬一病加重了呢，人家就得多花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