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男子就都出去殺豬去了，家裡男子多，最小的也有十六歲了，不需要請外人幫忙殺豬，請外人還得款待別人，這都要花費，鄉下人日子大多苦，節約一點是一點。

人們都留在家裡看方文靜給他們做的新服還有唐曉芙帶回來的那些新子，外婆賀雪妹見方文靜給做了一件深藍尼龍緞面的棉襖面子還有一條卡其子，高興得合不攏：“我這多年沒穿新服了，這把老骨頭今年還能穿上這麼好的服，太浪費了！”

在農村，凡是家裡有點閒錢做裳，一般都是先著家裡的孩子做，孩子穿的太破破爛爛了，沒有看相，人家人說親都不會有條件好的人家要，再就是給家裡的小媳婦做，很難到老太太做新，所以唐曉芙的大外婆才這麼高興。

唐曉芙的兩個表姐自不必說，孩子哪有不喜歡新服的，而且方文靜因爲自己做姑娘的時候，過得可憐，也沒穿過什麼新服，過年走親戚，大伯媽怕人家笑，總是把自己的好服借穿，可是那時方文靜那麼小，穿著大伯媽的服就像穿著一件道袍，時代的記憶，讓偏疼孩子，所以給兩個侄一人做了兩新服。

彩雲綵姐妹兩個拿起自己的新服帶著唐曉芙姐妹兩個進了們的房間，試新，在家裡唯一的穿鏡前扭著軀照來照去，高興死了，不過試完就了下來，留著過年穿。

唐曉芙從口袋裡掏出給們的頭花，兩個孩子就更加高興了，在頭上比來比去，幾個孩子嘰嘰喳喳興致，外面是豬悽慘的聲，但很快就不了，想必是已經殺死了。

彩雲姐妹兩個把頭花放下，說道：“我們該要去幫忙了。”

鄉下人殺完豬，翻洗豬大腸、臟、給豬頭豬腳拔這些工作都該家裡的孩子做，那些孩子也願意做，因爲之後會吃到一頓香噴噴的殺豬飯。

唐曉芙就道：“我們幫你們。”

彩雲看了一眼們一的新服：“你們還是坐著吧，免得把上的新服弄髒了。”

又過去了大約一個小時，殺豬飯上桌了，大外公一家大小全都上桌來吃，熱熱鬧鬧的。

其實湖北農村的殺豬菜很簡單，就是豆腐湯和紅燒腸，其他的都要留著賣錢。

唐曉芙外公家養了三隻豬，之前就殺了兩隻賣了，這一隻特意放在過年前幾天殺，是跟村裡人約好了，人家直接來他家買新鮮的豬做年菜，因此雖然殺了一整頭豬，其實大部分早就都預定了，剩下的唐曉芙大外公家自己還要留著過年。

雖然只有兩個菜，可是都是用盆裝著，分量十足夠一大家子人吃的，就是味道有點不盡如人意，可是對於很能吃到葷腥的人來說，這就是味，因此衆人吃的很高興。

特別是唐曉芙很喜歡吃豆腐，熱熱的吃了一大碗。

吃完飯，方文靜就要帶著兩個兒離開，們回去還有許多事要忙呢。

唐曉芙的大外公方文強兩兄弟拿出五斤膘和兩隻老母一小籃子蛋還有三十斤餈粑讓方文靜帶上。

母三個和大外公一家推讓了好久，盛難卻，只得收下，不過唐曉芙堅決不要膘，吃著太油膩了，要舅舅們把豬頭割下來給，豬頭滷了好吃。

方文強自己的大兒子方明送送他們的姑姑和兩個小表妹。

方明是個二十歲的小青年了，格靦腆，所有的東西他都一個人肩扛手提走在前頭，一路上也不主說話，方文靜問他，他才勉爲其難的說兩句，可爲人很實誠，一直把母三個送出一半路程再才把東西給們，轉離去了。

唐曉芙姐妹兩個在背後笑死了，哪有男孩子這麼害的，以後要是討媳婦了這個樣子還不被媳婦掐得死死的！

經過鎮上時，唐曉芙特意買了幾斤最好的五花，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送冷老爺子的餈粑蛋老母有了，就把從舅舅家拿的那些餈粑、和蛋送去就行了，再就只用添幾個菜一起送去。

唐曉芙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做了一道蒸五花、一道末蛋卷、一道酸菜扣。

其實正宗的扣要用到梅乾菜，可家裡沒有梅乾菜，所以只能用酸蘿蔔葉子代替，做好之後，唐曉芙嚐了嚐，味道比梅菜扣還好吃，酸酸的，很開胃。

做好之後，方文靜出去借了兩個大籃子洗乾淨，一個籃子裝菜餚，一個籃子裝蛋和餈粑，兩隻老母就拎在手裡。

不過唐曉芙留了十斤餈粑在家裡，不是捨不得都送給老爺子，是餈粑實在是不好消化，老人吃多了對不好。

姐妹兩個到達冷家大院時是伍衛國給唐曉芙姐妹兩個開的門，見姐妹兩個提了這麼多東西來了，就說：“等會兒老首長見你們提了這麼多東西來，肯定會說你們的。”

唐曉芙就道：“也就一點土貨，不值錢，一點心意而已。”

姐妹兩個跟在伍衛國後往客廳走去，在走廊遇見了沈師長。

沈師長驚訝的問：“小伍，你怎麼什麼人把都往家裡帶呀。”隨即氣憤的說道：“你還想不想在這裡幹下去了？”

伍衛國臉上呈現惶恐之，急忙辯解：“曉芙姐妹是老爺子的客人，老爺子吩咐過，只要是曉芙姐妹兩個上門就一定歡迎，我不是隨便把人往家裡帶。”

沈師長這才板著臉一聲不吭的把路讓開。

伍衛國虛了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對唐曉芙說道：“別怕，那個是老爺子的媳婦沈師長。”

唐曉芙回頭看了一眼沈師長的背影：“真了不起，一個人竟然做到了師長的位置上。”

伍衛國笑了：“沈師長不是你想的那種師長，是文工團出的師長。”

唐曉芙恍然大悟，就說呢，沈師長長得那麼漂亮，看上去就不像是有戰鬥力的樣子，原來是文工團的師長。

到了老爺子的客廳，裡面生著一個很大的爐子，爐子上面放著一壺水，一菸囪連著窗外，可以避免二氧化碳中毒，偌大的客廳因爲有這麼一個大爐子溫暖初春。

屋子裡還坐著一個長的非常明豔的二十幾歲的孩子外加一個三四歲的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