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驗證了他們的猜測,被困在地窟之中,始終沒有人來管他們,每天,上面都會扔下來一些靈藥或者靈果,無一例外是療傷用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好像被圈養的寵,除了等待主人的出現,毫無辦法。
當然,隨著三人的傷勢漸漸好轉,他們也想了許多辦法。但是沒有用,這裡的制很厲害,別說出去,就連傳訊都做不到。
一開始,姜時道還心心念念等著長輩來救他,後來漸漸不再提了。
姜家不是隻有他一個築基後期的後輩,就算是嫡支,與他一般修爲的也有好幾個,之所以能討長輩歡心,是因爲他經營千寶閣有功。事實上,姜家他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與黃家的婚約,自然有人代他完。
姜時道靠著石壁,神茫然。如果他死在這裡,恐怕沒有人會爲他哭泣吧?更加不會有人爲他報仇。也許叔公只是以爲,他沒能通過考驗,而不會想到,他被活生生地困在這裡,一天天等待著死亡。
“喏。”一隻丹藥滾到他邊,他撿起來,看到夏雙冷漠的臉,“這是治外傷的。”
“雙雙!”他有些激地喚。
夏雙什麼也沒說,轉回頭,繼續調息療傷。
姜時道猶豫了一會兒,起捱過去:“雙雙,我們大概要死在這裡了,你會不會原諒我?”
夏雙沒說話,眼皮卻了一下。
姜時道暗喜,手抓住的,儘管掙扎了一下,仍然死死握住:“我們……死在一起,好不好?”
靈玉掃過他們一眼,繼續閉目調息。儘管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能活著。但只要活著一天,就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
“你們過得不錯嘛!”低啞難聽的聲音幽幽響起,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目炯炯。盯著聲音的來。
輕巧的腳步後慢慢走近,時隔多日,年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一幕詭異極了。這個地窟,早就被他們搜遍了。找不到任何通道,這年上沒有任何靈氣,卻能夠出鬼魅般,想出現就出現。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白無尋尖銳的聲音響起。“要殺要剮,儘管來,幹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
年不答反問:“你傷好了嗎?”
白無尋一愣:“好……好了。”
“那就你吧。”年接得很順口。“既然這麼想死的話。那就跟我來。”
話落,他轉從夜明珠的暈中踏步離去。
“喂!”白無尋喊,想要起,卻又猶豫。
留下來,能活著,卻要面對無休止的恐懼,每一天都在猜測自己是不是還有未來。可要跟著去的話……
“去就去!”白無尋咬咬牙,十分注重形象的他,這幾天本沒有打理過自己,一的狼狽。與其這樣下去,不如拼一把。
白無尋追逐著黑暗中的腳步去了。
“程道友——”徐一喊。
靈玉笑了笑,毫不猶豫跟在後,追黑暗。
徐一維持著半起的姿勢,看著消失的地方。他很想衝上去問,爲什麼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可又覺得,問出這句話的自己,就真的輸了。
就在他頹然坐回去的時候,輕淺的腳步聲響起,靈玉一臉淡然地回來了。
“程、程道友?”
“果然還是不行。”靈玉說,“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方法,無聲無息把白道友帶走了,我就跟在後面,都沒發現。”
“……也許,是某種特殊的傳送吧。”徐一定了定神,說。
“大概吧。”制之道,所知真的太,還神鏡到底只是件靈,超過境界,就很難應到了。如果哪一天結丹功,一定要好好好好學習雜學,不求通,至有所涉獵。那些積年的元嬰修士,幾乎通各道,不求達到那樣的程度,至不能拖後。
安靜了許久,徐一到底忍耐不住,問:“程道友,你覺得白道友會怎麼樣?會不會……”死這個字,在他舌尖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天知道……”這個問題,靈玉也給不了答案。其實,在想,如果能乾脆利落地死,或許是一件好事,只怕等待他們的,是難以忍的折磨。
不過,並不覺得畏懼,能夠活著,還是會選擇活下來,已經死過一次的,更知道生命的寶貴。
忐忑不安中,時間又過去了幾天。白無尋始終沒有回來,地窟的氣氛漸漸抑。
徐一一直在修煉,似乎很鎮定,偶爾又會看著上面的口發呆。夏雙好像和姜時道和好了,兩個人雖然沒有之前的親,卻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冷漠。
靈玉看似平靜地修煉著,其實一直在試圖喚醒識海中的不言。這個傢伙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需要他的時候,就裝死了。
當腳步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四個人立刻睜開了眼睛,張地看著黑影。
出現的,只有那年一個人。
說不清心底到底是絕還是什麼,四個人目都有不同程度的黯淡。白無尋沒有回來,是不是已經……
年的目掃過他們四個人,出一微笑:“怎麼,怕了?”
沒有人說話。
“這可難辦了。”年託著下,一個一個看過來,“這次要挑誰好呢?”
“這位小兄弟!”姜時道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上次帶走的那位,哪裡去了?”
“你想知道?”年眼中閃過戲謔,“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我……”姜時道了一下,坐了回去。
“嘖嘖!”年失極了,“還以爲你有些膽氣,沒想到……要不這次就挑你?”
姜時道駭然,連忙搖頭:“小兄弟,我、我的傷還沒好呢!你挑他們,挑他們!”他指著靈玉和徐一。
被他指著的靈玉和徐一都很平靜,連個鄙視的眼神都欠奉,管自己看著年。
夏雙臉上出惱,拉了他一下。
“呵……”年笑了起來,“就你吧,一點小傷,不礙什麼。”
姜時道大急,一把拉住夏雙的袖:“雙雙,雙雙,你救救我,我下輩子一定報答你!”
這下子,不止靈玉和徐一愣了,連年也出愕然之:“救你?怎麼救你?代你去嗎?”
姜時道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靈玉暗暗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徐一出怒,狠狠瞪著姜時道:“姓姜的,你朝三暮四已是不該,這種時刻,還想把自己的人推出去過?你要點臉好不好?”
姜時道沒有理他,只是著夏雙,一臉哀求:“雙雙……”
“姜時道!”徐一更怒,起拔劍。
“好!”夏雙打斷了他的話,對著徐一笑了一下,平靜地站起,“我去吧。”
“夏道友!”靈玉忍不住出聲。要是換以前,早就跟徐一一樣,拔劍相對了。
“多謝兩位。”夏雙淡淡道,“左右一死,全他最後一次又如何?”
“……”靈玉默然,徐一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劍。夏雙臉上一片平靜,絕到極致的平靜。這種時候,他們還能說什麼?
“真有意思!”年一直饒有興趣地看著,好像看了一場彩至極的戲,下一刻,話意一轉,“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合適,走吧!”
說罷,他轉離開,沒黑暗。坐在地上的姜時道卻不由自主地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他出手,試圖抓住夏雙,卻好像被無形的線一扯,跌黑暗,留下淒厲的一句:“雙雙——”
夏雙直覺地出手,似乎想抓住他,卻與他著手背錯過。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沒黑暗,直到失去所有的痕跡。眼淚滾落下來,突然蹲下,捂著臉痛哭,哭聲裡哀傷無盡。
靈玉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站起,走到邊,輕輕拍著的背:“你不是已經決定與他恩斷義絕嗎?還有什麼好傷心的?”
夏雙順勢抱著,仍然只是痛哭。
許久後,哭聲漸漸地歇了,終於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個爛人,可是,我們在一起三十年,三十年啊!我最真摯的、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如何能說放就放?如果,如果我們能順利回去,我一定跟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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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上,眼淚潸潸而下:“如果回不去了,註定要死在這裡,就當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死在一起……我只想騙自己最後一次,我們同生共死……”
多麼卑微的願,可是就連這麼卑微的願,都破滅了。那個男人,不但不願與他共死,就連同生都做不到,而是把推出去代自己去死,儘管那樣,他也逃不過一死。
“人!”徐一似乎是在嘲諷,卻又好像有那麼一點容,忿忿地坐了下來。
沉默許久,靈玉道:“我不懂你們的,不過,如果一個男人不值得我的話,那我就不會去他。總覺得,喜歡、,是爲了更好,而不是爲了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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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完,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