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池峰，就聽到小“吱吱”，以及阿碧大呼小的聲音。

“這是幹什麼？”靈玉看著滿地的狼藉，擡頭問。

溫泉旁邊，花草樹木、桌椅棋盤，凌地倒了一地。小蹦蹦跳跳地跑來跑去，阿碧跟在它後面追，年站在一旁，一臉冷漠，看著阿碧的目不太友好。

看到，阿碧立刻跳過來，抓著的袖子：“你帶的什麼人啊，一來就搗！”

“搗？”靈玉看看年，又看看小。

“是啊，這隻臭猴子，搶我東西吃，還把我最喜歡的服撕爛了！”阿碧氣呼呼地指控。

靈玉眨眨眼，轉向年：“怎麼回事？”

年道：“自己吃東西，不給小吃。”

“那撕服呢？”

“……小沒見過，好奇，一不小心就……”

靈玉拍拍阿碧的頭：“行了，別這麼小氣，服再做就是。”

沒等阿碧說話，又對年說：“你也是啊，這裡雖然不是離島，可一樣是有規矩的。在我的地頭就算了，出了天池峰，萬一犯到別人頭上，會惹禍的。”

年撇撇：“小只是喜歡吃和玩而已。”

靈玉豎起眉：“就是因爲它這麼單純，你纔要好好管著它，不然哪天惹了禍，你救不了它，怎麼辦？想想看，它要是在離島胡作非爲，惹了忘離居士那老怪，會有好下場嗎？”

年猶豫了一下：“你這個宗門這麼可怕？”

“……”靈玉無力，“不是我們宗門可怕，是任何都有規矩，無論你去哪裡，首先要遵守這個地方的規矩。這是生存法則。”

想了想，年點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不是完全不教，靈玉很滿意。招招手。把他進修煉室：“你的事，我跟師父說了，明天就帶你去見他。”

“他肯幫我？”

靈玉點頭。

年便問：“那小呢？可不可以也幫幫它？”

“小怎麼了？”

年說：“小跟我的況差不多，主人……忘離居士弄出我們兩個。方便幫他辦事。”

“那就一併帶去吧。”既然都帶回來了，沒有理由不管，那些從離島弄來的財貨，也有這孩子的一份。以他對小的，應該不反對用在它的上。

“對了，你什麼名字？”靈玉問。“這裡不是離島。人多得很，總要有個名字給別人。”

年低下頭：“我沒有名字，如果非要說名字，那就是‘小子’了。”

靈玉無聲地嘆了口氣：“這算什麼名字？你已經離開離島了，就該過正常的生活，別人有名字，你也應該有一個。”

年沒說話。低著頭咬著脣。好半晌，他道：“我……我不知道該什麼。”

“你……知道自己的世嗎？”

年搖搖頭：“我是忘離居士上一個僕從撿回來的，大概三歲多的時候，他就死了。我不記得他什麼樣子，只記得是個很好的大叔……”

“他怎麼死的？”

沉默了一會兒，年說：“沒能及時找到合適的，忘離居士用他做了自己的……”

“……”靈玉無聲地嘆了口氣。

“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是小的爹媽收養了我，採了靈果給我吃……後來慢慢大了，主人……忘離居士發現有我的存在，就把我培養他的僕從，替他辦事。再後來，小的爹媽老死了，我就跟小相依爲命……沒有人給我起名字，我也不需要名字。”

靈玉看著眼前這個年，心了一分。自己親緣淡薄，但至有父有母，有一個代表著好願的名字，而這孩子，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隻相依爲命的猴子。

“那，你跟我姓程好不好？”

年吃驚地擡起頭，睜大眼，有些無措，好半天，支支吾吾地道：“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至於名字麼……”靈玉沉，提筆沾墨，在紙張上寫下，“我的道號靈玉，你說你小子，那就笑玉或者孝玉，你覺得呢？”

年看著白紙上墨淋漓的兩個字，沉默了許久，手指輕輕點了點：“……孝玉吧。”

靈玉頓了一下，笑了起來：“好，以後你就程孝玉。”

孝，明明無父無母，他卻選了這個字，是因爲心中憾吧？

第二天，靈玉帶著新出爐的程孝玉和小去了觀雲峰。

“師父，就是這個孩子。”

年淨了臉龐，換了一整潔的衫，出清秀的臉龐。他其實長得不錯，一雙飛揚的眉濃如墨畫，五明朗，再過幾年，想必會長爲一個俊朗青年。

“程孝玉拜見蔚真人。”年有些笨拙地行著禮，不忘把小白揪過來，讓它作揖。

“不必多禮。”蔚無怏懶洋洋地倚在榻上，邊出一抹笑，瞅著靈玉，“程孝玉？這名字有意思。”

靈玉很淡定：“這孩子沒有名字，徒兒就給他取了一個。”

“取得不錯。”蔚無怏點著頭，沒有拆穿的心思。程靈玉，程孝玉，這麼相似的名字，別人肯定會懷疑這孩子與存在緣關係，如此，看在的面上，宗門的執事們會看顧一二。看來這孩子得了的眼緣。

“過來，本座瞧瞧。”

“是。”程孝玉走近，看著他拉過自己的手，將真元探。

片刻後，蔚無怏放開：“果然如此。”

“師父，”靈玉迫不及待地問，“能解決嗎？”

蔚無怏沉思片刻：“他的制倒是容易化解，就是這個植丹的手法，有些奇怪，需要仔細揣。”

“那師父有幾把握？”

蔚無怏搖頭：“以爲師的本事，恐怕無法解決。”

“不會吧？”靈玉和孝玉兩個人都睜大眼，瞪著他。

蔚無怏搖頭而笑：“急什麼？宗門之，又不是隻有爲師一個元嬰修士。這麼奇特的手法，想必有不師兄師姐興趣，嗯，誰幫忙呢？”說到最後，自言自語起來。

靈玉鬆了口氣，向程孝玉使個眼。

程孝玉早就被點撥過，馬上明白過來，俯下，將一隻乾坤袋奉上：“小子制複雜，有勞蔚真人，不敢讓其他真人白白幫忙，還請蔚真人打點一二。”

蔚無怏一挑眉，笑了起來，瞥向靈玉：“又是你教的？”

靈玉嘿嘿笑著，狗地上前奉茶：“徒兒給師父找了麻煩，總要有點表示不是？再說，怎麼能讓師父白白欠別人人？”

蔚無怏點點：“就你！”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十分暢快地把東西收了。靈玉這話說得有道理，同門之，請師兄師姐幫忙確實不算什麼，可還是會欠人。有了報酬，就不一樣了，大家公平易，別人做得開心，他也不擔心將來要還人。

嗯，這孩子資質不錯，又如此上道，等問題解決了，再看他的表現，要是還不錯的話，給他一個好的未來，也未嘗不可。

蔚無怏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然後吩咐靈玉：“你回去休養吧，這兩個就留在這裡，爲師自會安排。”

“是，”靈玉二話不說，“有勞師父了。”

程孝玉一陣猶豫，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靈玉對他道：“不必擔憂，這是我師父，你只管安心住下就是。”

他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

既然師父願意接手，靈玉哪會不放心？一句廢話沒有，迴天池峰修煉去了。

這次離島之行，收穫甚多，也要清點清點。離島上除了忘離居士的收藏，還有許多遇難的修士的乾坤袋，徐一財大氣，本不看在眼裡，都歸了。這其中肯定有結丹用的材料，把這些收拾出來，不但不用去宗門換取，估計還有剩餘。

除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最富的應該是靈藥和靈石。

整座離島，被忘離居士弄了一個藥園，靈藥多不勝數，儘管他們來不及採摘，忘離居士手上卻有不已經的，正堪使用的靈藥，就算自己不用，換給宗門也很不錯。

至於靈石麼，元嬰修士還會缺靈石？是不久前拍泥人，就是一筆大數目。有了這筆錢，可以毫無顧慮地修煉到結丹了。一下子從窮蛋變大富豪，靈玉覺自己腰都了很多，這就一口吃到飽！

回到天池峰，在阿碧的幫助下，把這次的收穫全部清點，該收藏的收藏起來，該賣的賣掉，該獻給師父的獻給師父。至於程孝玉那部分，扣掉獻上去的那部分珍貴資材，靈玉主要把靈石留給他。

這孩子，自小盡苦楚，應該不會把持不住。而且他那，取出丹之後，估計要溫養一段時日，到時候都要用錢。

這般算好，靈玉進修煉當中。

如今萬事俱備，只等材料收齊，就一口氣衝向結丹。

……半年後，程孝玉的丹終於被取了出來，爲一名正常的修士，加太白宗。沒有了丹的他，只能從煉氣開始。不過，沒有關係，能夠重新開始，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