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完全出乎靈玉的意料，雖然之前聽不言說過，大乘修士在時間和空間上面，有著常人沒有的能力，但沒有想到，會有未卜先知這回事。

修行之道，有著無數的分支，也就是通常人們說的旁門左道。丹符陣這樣的雜學先不提，還有一些旁門，有著奇奇怪怪的妙用。比如咒、卜筮、符印、氣、開、遁甲……制就是咒的一種，符則是符印的一支。卜筮也就是傳說中的占卜天機，凡人通常稱爲算命。

預測天機、尋求天數，這並非胡言，修士多多擁有卜筮之能。當然了，一般到結丹這種能力纔會顯出來，偶爾會有一些預，也是很模糊的。這種能力，多數是天生，只有極數的人，擁有卜筮的天賦。

現今的滄溟界，把卜筮之道發揮到極致的，便是傳說中的化神修士之城，大衍城。大衍，本爲天數，他們建立大衍城，就是爲了窺探天機，尋找天命。大衍城的城主，甚至直接定名爲天機子。

可是，不管多麼高明的卜筮之道，都不等於未卜先知！天數時時都在變，再高明的卦師，也只能算出一個模糊的軌跡，不可能有確切的事件。比如，天機子可以算出，什麼時候大概會有一場災劫，但他算不出是什麼樣的災劫。

未卜先知，這簡直匪夷所思，至在滄溟界，從來不曾有過。

“不會吧？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那豈不是無敵了？”

不言嗤笑一聲：“若是未卜先知就能無敵，那簡老鬼豈不是笑傲人界？可惜啊，他第一個打不過的就是他老婆明心。”

“咦？”又一次聽不言聽起人界聞，靈玉忍不住問，“明心是誰？”

“明心是簡老鬼的道。靈族之人，明月心鏡之主。”

“哦，也是大乘修士。原來大乘修士也會有道的啊？靈族，這麼說本不是人了？”靈玉很困，的所見所聞，還不太能理解這種組合。

不言道：“你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靈族怎麼了？”

靈玉忽然想起來，貌似不言也算是靈族啊！這麼一想，更古怪了，口問：“靈族也有別的嗎？不言，你是男是？”

“當然有了！至於我……”不言卡殼了一下。“化出靈之後，可以選擇是男是，不過我還沒想好……”

“哦。原來可以自己選擇的啊！”靈玉自言自語，“那豈不是隨時可以轉換？真有意思……”

“想得！”不言打斷了，“我們靈是可以自己選擇男的，但只有一次機會，不能隨便換！我們這樣還算好的。通常靈化靈，一出現就會確定是男是，本沒得選。”

“這樣嗎？”靈玉偏頭想了想，“那你說的這個明心，到底是靈還是什麼東西？跟那位簡真君是道，種族不通也能在一起？”

“化出靈之後。同樣有，爲什麼不能在一起？”不言說，“你們修士修煉來修煉去。修的不就是靈嗎？修行之道，殊途同歸，到最後，大家都是一樣的。”

“呃……原來靈族的靈就是這樣的啊！”靈玉敲敲腦袋，糾正自己的印象。人類修士所謂的靈。就是將不斷地淬鍊，去掉雜質。爲靈氣的容。一直以爲，靈族化形，也是一團靈氣，原來這個靈，跟人類修士的靈是一回事。

“明心的況比較特殊，”不言接著說，“是靈不錯，不過，明月心鏡是道祖之，本是先天靈，煉製之前就有了靈。更特殊的是紫郢，他本是天地初分衍化而出的先天紫氣，雖然煉紫郢劍之後才化出靈，卻是早就有了元靈，所以，嚴格來說，他並非靈，也是因爲如此，煉紫郢劍後，未能認主。”

靈玉聽著不言又羨又妒的語氣，若有所思：“原來你看紫郢天君不順眼，是因爲嫉妒啊……”

“開玩笑！”不言立刻跳起來，“嫉妒什麼？我早晚有一天比他厲害！”

靈玉笑。反正聽出來了，不承認也沒有用。

“……唉，他確實很好運啊！先天化靈，哪怕被煉製了紫郢劍，仍然持有本心，連道祖都不能讓他認主。之後聽道萬年，化出靈，比靈化形強大許多，又比靈自由，真正的築就道基……”

靈玉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悵然，便問：“你不喜歡認主嗎？”

不言道：“也不能說是不喜歡，我們靈，本來就是這樣誕生的，有主人心意相通的覺很好，但是，能夠獨立尋求自己的道，一定也很好吧……”

聲音裡飽含著嚮往，靈玉忍不住問：“要怎麼樣才能讓你自由？”

不言嘆了口氣：“不用想了，沒可能的。”

靈玉奇道：“你不是說明心是明月心鏡麼，可以爲什麼你不可以？”

“因爲我是本命法寶啊！”不言道，“自然是主人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靈玉默然半晌：“……聽起好可憐的樣子。”

不言的語氣立刻變了：“不可憐啊，有一得必有一失而已。本命法寶與主人息息相關，主人強大我們也跟著強大，哪一天主人飛昇仙，我們也會爲仙，其他靈就不是這樣了。靈族天生強大，但修煉很難。明心和紫郢雖然是大乘修士中頂階的存在，但他們都是道祖門下，活了幾百萬年，仍然飛昇無。我的主人花了僅僅萬年時，就站在了人界之巔。若不是如此，萬年時，連化靈都不夠……”

“哦……”靈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同心。這麼說，不言只是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比較好奇而已。

——等等，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們好像離題了，說了半天靈族，其實我想問的是，時之是怎麼回事？”

“哦，對，我們剛纔說的是簡老鬼。”不言就是個離題大王，靈玉不說，他完全沒有察覺，此時毫無障礙地拉回來，“天生萬，自有相生相剋，無論多麼強大的法，都不會絕對無敵。時之不僅僅要面對著對手的先發制人，自亦有著嚴格的規則，威力大，限制也多。”

“這麼說吧，時空間之，其實是一種本能。修士修爲越高，預就越強烈，修爲低的時候可能沒什麼覺，到了化神，這種本能就很清晰了，它會轉化爲預測之能。至於推衍天機之，需要天分，不是誰都能修煉的。”

說到這，不言嘆：“無數的大千世界，論起時之的天分，首推簡老鬼。他僅僅五千年便邁大乘期，與他這方面的天分息息相關。”

“——別又離題了，”靈玉提醒，“這些大乘修士的聞，我們以後再閒談。剛纔你說時之自限制多，是怎麼一回事？”

被打斷了，不言有點不爽，不過，還是乖乖地說了下去：“你想啊，時之的強大，我們都能想像得到，怎麼可能沒有嚴格的限制？首先，推衍天機是高階修士的本能，想要對別人施展時之，就要確定對方的能力在自己之下，否則，抵抗了還是小事，被反控制可就糟糕了。其次，就算對方沒有抵抗，規矩本的反噬就夠麻煩的了。時的長河，永遠流淌不息，改變了上游，那下游呢？這個後果，會反噬給施展時之的修士，除非能力很強，很有人會做這樣的事，所以，儘管這是本能，真正在時之上鑽研下去的，只有簡老鬼一個人。”

靈玉有一點明白了：“你說的這種，是改變過去？”

“對。”不言接著道，“我們再來說說預測、推衍。所謂的卜筮之，只是時之的一個分支。能力不足的修士，窺探天機之時，需要藉助工，就了卜筮之。卜筮的結果是否正確，取決於施展之人的天分，而且沒有辦法推斷其中的誤差。大能修士的推衍，卻是明確的，要麼能力不足推衍不出，要麼推衍得比較模糊，其中不存在錯誤，只存在變數。”

“天數時刻在變，哪怕推衍之時是正確的，事也不一定按照這個方向發展，一切都取決於人，選擇不同，後果也就不同。”

最後，不言總結：“總而言之，未卜先知這種事是有的，但不可能有完全準確的推衍，預測永遠只是預測，沒有發生過的事，誰也不能肯定它一定會發生。”

靈玉思索了一會兒，喃喃自語：“不對啊，就算能力再出衆，也不可能煉氣時就能推衍出那些，而且，本不像推衍……”

“你在說什麼？”不言好奇，“難道你遇到了未卜先知之人？”

“嗯，有點懷疑。”一個人想不明白，靈玉乾脆把許寄波的事告訴不言，道，“……當時沒有覺，現在百年過去，再回想的行爲，好像真的未卜先知似的，才覺得不對勁。”

“絕對不是未卜先知，”不言一口否認，“就算有著和簡老鬼一樣的天分，也不可能在煉氣期有擁有這種能力。我說過，這種本能，到化神纔會清晰起來，變一種法，這是鐵則，沒有人能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