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許寄波如何矛盾糾結，靈玉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結丹步驟。

抱元守一，調理真元，服用丹田，催真元運行，在丹田匯……

真元之涌向丹田，在那裡凝抱團，互相推。

靈玉到丹田和經脈炸似的疼痛，這跟加固經脈時的疼痛有所不同，那個時候，經脈的疼痛是外在的力，現在卻是在的力。

經脈和丹田，隨著調息一呼一吸，緩緩起伏，積蓄力量，等待著雷霆一擊。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多久，此時的靈玉，已經忘記了時的流逝。緩慢地呼吸著，跟隨經脈和丹田調整自己的狀態。

府中的法陣在緩慢而有序地運轉，調理著靈氣，將靈眼散發出的靈氣引向靈玉。

時間慢慢流淌……

錢家樂又一次來到靜思谷外，靈玉進閉關府已經一年了，仍然沒有消息傳來，他有些著急。

劍落在靜思谷外的山崖，錢家樂意外地發現，已經有人在這裡了。

那人看到他，神微變。

“許師妹？”錢家樂的眉挑起，師妹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帶了一點諷刺之意。他看著許寄波冷笑：“怎麼，許師妹也在擔心程師妹？我想，你肯定不會擔心結不了丹，而是擔心結了丹吧？”

許寄波咬著脣，沒說話。

錢家樂便也不說話，只是帶著微微的冷笑看著他。

終於，許寄波率先移開了視線，著靈玉閉關的那個府，發出短促的彷彿自嘲一樣的笑聲：“呵，錢師兄，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錢家樂抱著。漠然看著的背景：“你可以問問看，但我不保證會回答。”

許寄波收斂起眼中的憤恨，力圖淡定地問：“你爲什麼討厭我？又爲什麼喜歡程師姐？”

“哈，”沒想到想問的居然是這樣的問題，錢家樂忍不住笑，“喜歡和討厭，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許寄波滿臉落寞，忍不住心中泛酸，“難道，這就是天眷？有些人。天生就被上天眷顧，無緣無故得人喜，無緣無故機緣遍地。而有的人，卻註定默默無聞，費盡心思仍然不能前進一步。難道這世界就沒有公平可言嗎？”

越說越激，卻猛然聽到錢家樂的喝止聲：“胡言語！”

許寄波轉回頭，著錢家樂。滿臉憤恨：“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胡言語？難道不是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只是努力抓住機緣，這也錯了嗎？我……”

“你的努力用在哪裡？”錢家樂冷笑地看著，“許寄波，你就是這樣，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看不到別人的長。你努力。我們難道就不努力？從煉氣開始，我們從來不浪費一一毫的時間，每天都在努力提升自己。這些你看到了嗎？別輕易說別人不努力，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那些看似被上天眷顧的人，也許比你更努力！”

許寄波的瞳孔微微一，但仍然強地辯道：“那麼機緣呢？難道這些機緣註定就是你們的？我們這些人。就不該肖想嗎？”

錢家樂笑了一眼，看著的目鋒利如劍。他道：“我真不明白。程師妹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嫉妒？機緣？的機緣好到逆天嗎？沒錯，我們築基確實靠的機緣，是上天眷顧，可你又習慣地忽略別人的付出了。你看到程師妹的機緣，可曾看到經歷過的坎坷？靈劍損毀丹田碎裂，面對爲數不多的壽元，靠著多麼堅強的意志才能走到今天？你做得到嗎？”

“你非要說公平，那可真沒辦法，這世界確實沒有公平可言，不然爲什麼有些人天資過人，有些人資質低劣？有些人出名門，有些人只能從底層爬滾打？你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連這點也看不清？”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沒有公平可言，所以才這麼努力！”許寄波咬著牙說，“我也在努力修煉啊，只不過我沒有你們那麼逆天的機緣，才拼命地……”

錢家樂笑了：“許師妹，我之前懶得說，不過，看你這麼糾結，不如就告訴你好了。”他收起笑容，“你要走什麼樣的路，是你的選擇，我不贊同，但也沒有資格反對。你最討厭的地方有兩點，一是永遠在給自己找理由，趨利是人的本能，可你非要給自己的行爲披上華麗的外，來論證自己行爲的合理和正當，其實本不必，坦然承認自己就是勢利如何？二是總在貶低別人，別人比你強，就是因爲天資好機緣逆天。我說，你到底是有多不自信，纔要用這樣的方法，到別人上尋找信心？”

許寄波神一震，看著錢家樂震驚莫名。

……這是不自信嗎？

“其實，平心而論，你並不弱。資質過得去，也算努力，爲什麼你不能自信一點，走自己的路，非要在別人的路上糾結？程師妹你要嫉妒，我你也要嫉妒，那陸師姐，端木師兄，宋師兄他們呢？天資過人的修士何其多，你這樣累不累？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

說罷，錢家樂喚出飛劍，裹劍氣，消失在天際。

許寄波默默地站著，很久以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真是可笑，程靈玉是這樣，錢家樂也是這樣，他們憑什麼來教訓？不自信？到哪裡找自信去？曾經那樣慘淡的一生，默默無聞地老死，只是不想再過那樣的人生而已啊，有什麼錯？

想結強大的人有錯嗎？那些人能給機緣，能提高的眼界。拼命抓住機緣有錯嗎？如果不是這樣，怎麼可能順利進結丹期？

走自己的路……就是因爲曾經的那條路走不通，所以才……

許寄波閉上眼。不，不能因爲錢家樂的話而搖，不是以前那個許寄波，現在的。年紀輕輕結金丹，是宗門最有前途的修士之一，這證明現在這條路沒有錯！會繼續走下去，直到彼岸。

錢家樂，程靈玉？就算他們有上天眷顧又如何？同樣有著別人無法想像的，這一次，不再是那個卑微的、弱小的許寄波，沒必要被錢家樂的話影響到。

不管如何，錢家樂有句話說對了，應該自信一點。

慢慢吐出心中的鬱氣。許寄波睜開眼，冷冷地看了靜思谷一眼：程靈玉，就算你未來再輝煌。現在也只是個比我還要晚結丹的修士，我爲什麼要怕你？我已經不是那個許寄波了，有跟你一爭長短的資格！

總有一天，要把這些話同樣甩在這些人的臉上！

就在轉離開的時候，靜思谷。猛然發出強烈的靈氣波，無數的靈氣往這邊狂涌而來。

許寄波頓住腳步，猛然轉頭，瞳孔裡映出彩霞漫天的景。

這是……結丹天象！竟然，真的結丹功了……

剛剛樹立的信心不知不覺破了一個，許寄波怔怔地看著滿天的靈。

知道程靈玉大概是這個時間結丹功的。但不確定的時間。所以，趕在築基圓滿之前，故意在元嬰大典上利用甄師妹挑撥。讓產生心境破綻，就算不能阻止這件事發生，也要降低結丹功的可能，沒想到……

程靈玉，到底是程靈玉……

發現自己信心又搖了。許寄波連忙穩住。不，只是結丹而已。有什麼可怕的？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元嬰之路怎麼走，一定能比更早結嬰的！再說，結丹之後的程靈玉，事蹟不再蔽，完全可以先一步阻斷的機緣！

哼，未來在誰手上，還未可知！

許寄波冷冷地看了結丹天象一眼，駕雲離開了。

靜思谷的結丹天象，驚了宗門的修士，離得近的，紛紛趕出府，著靜思谷的方向。

“這是什麼？”有煉氣小弟子著漫天靈組的雲霞驚呼。

便有老資格的弟子說道：“這是結丹天象啊！幾年前，玄峰許師祖結丹，你不是見過嗎？”

“結丹天象？”那小弟子驚訝，“可是，許師祖結丹時的天象不是這樣的，沒有這麼多的雲霞啊！”

“對！”有人話，“也沒有這麼強烈的靈氣波，隔這麼遠都能影響到。結丹的這位是誰？難道比許師祖還強？”

“聽說是觀雲峰蔚真人的弟子程師祖，”這名弟子嘖嘖稱讚，“這些年宗門頻頻有前輩結丹，程師祖這天象不說第一也是第二啊！”

結丹天象的強弱，不能代表修士將來的就，卻能看出結丹時靈息如何，看天象，就知道這位程師祖基礎紮實，修爲深厚。

唉，他們什麼時候也能結丹啊？

觀雲峰，正給三名弟子講道的蔚無怏忽然停了下來，出一抹微笑。

“總算，沒有辜負爲師的期……”

然而，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靈玉，正陷恐慌之中。

的丹田之，一顆渾圓的金丹滴溜溜地轉頭，毫無雜。猛然間，潛藏於經脈之中的劍氣竄丹田，將金丹團團纏繞。

“這是……”

還沒反應過來，劍氣已經沒金丹，給金丹塗上了一抹淺淺的紫。等到劍氣完全融其中，金丹慢慢停止了轉，散發著凜凜的劍意，銳氣人。

視中，靈玉瞪著這顆微帶淺紫的金丹，好半天，抖著手說：“劍心？我怎麼會凝劍心的？”

ps：

結丹功！突然發現遠方同學了盟主，嗯，應該慶賀一下啊，找個機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