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境出現的問題，跟之前聽到的一樣。大概個把月前，境之中，許多風眼挪了位置，一開始，神風境的管理執事並沒有放在心上，風眼挪這事常有，在神風境一點也不稀奇。可是慢慢的，風眼挪得越來越頻繁，甚至幾個大風眼挪到了主要礦脈上。

這些大風眼威力極大，非結丹修爲不能靠近，眼看已經影響到出產，幾位執事連忙把事報了上去。

“只是風眼挪，沒有其他異常？”錢家樂確認了一遍。

爲首的執事恭敬回道：“是。”

既然只是風眼挪，那隻要挪回去就行，這趟就是個力活。

兩人沒再多問，在幾名執事的恭送下，出了礦，去實地看況。

神風境雖然只是箇中等境，卻也不是一兩天能逛完的，帶著築基修士難免不便。再說，風眼的挪路線，幾名執事早就記錄在冊，太白宗的執事能力，還是很靠譜的，謀點私利可能避免不了，但這種大事，他們不敢出差錯。

離開這條最主要的礦脈，眼前所見，皆是沙土，靈玉極目四，只見半空中或遠或近漂移著一個個風眼，顯得奇妙而壯麗。讚歎道：“這些風眼，真是修煉風系法極佳的所在。”

“是啊，我們宗門弟子，比散修強的就在這裡。”錢家樂說。

兩人不再耽擱時間，各自裹劍氣，往第一個大風眼的位置掠去。

半個時辰後，他們趕到第一個大風眼所在地。

到了實地，兩人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風眼位於礦脈邊緣的位置，按執事們的記錄，只怕再有半個月。就會深礦脈，到時，採礦之事就會被打斷。

“兩位師叔！”發現他們的到來，此礦脈的執事趕上前來，把事重新彙報了一遍，“……還好兩位師叔來了，不然，再過些天，我們就沒辦法採礦了。”

靈玉看著那嵌礦脈邊緣，將接到的晶礦攪得碎的大風眼。問：“這風眼以前也會四挪嗎？”

“是。”執事稟道，“不過，宗門前輩在神風境佈置有法陣。限制住了它們挪的速度。我們之前看過，法陣略有鬆，已經加固過了。只是風眼離了法陣的掌控，需要挪回原來的位置。”

“到底是法陣鬆，導致風眼挪速度加快。還是風眼異常，導致法陣鬆？”

靈玉這個問題，讓執事愣了一下，有些茫然：“自然是……”本來理所當然的答案，出口時卻有些猶豫。這名執事想了想，謹慎地答道：“回師叔。我們先是發現了風眼挪，纔去檢查法陣，因此。到底何者爲先，並不肯定。”

“程師妹，難道有什麼問題？”錢家樂聽問得奇怪。

靈玉看著那風眼，說道：“法陣失控這事常有，但這風眼破壞力如此之強。宗門應該會定期加固法陣纔對。”

“是，師叔說的不錯。”那執事答道。“我們在此地值守，一則管理採礦事宜，二則時時監視風眼，定期加固法陣。”

“那麼你們上次加固法陣，可有異常？”

這執事想了一會兒，搖頭：“回師叔，沒有。”

靈玉轉頭看著錢家樂：“錢師兄，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檢查一遍吧。”

錢家樂聽了，也覺得這個事不能太馬虎。這是他們結丹之後第一次領取宗門任務，雖然貢獻不高，可也不能應付了事，萬一事後有問題，那就丟臉了。

兩人大概商議了一下，分頭行事，一人去檢查法陣，一人去檢查風眼。

錢家樂是個典型的劍修，法陣一類的，全然不懂，就去檢查風眼。而靈玉，八化玄真是個法陣類的法，這些年對法陣有所涉及，便去檢查法陣。

……

“什麼？程靈玉去神風境了？”許寄波聽到甄師妹回稟的消息，有些吃驚，隨後心裡升起懊悔。

因爲跟師父丹錦真人的功法不合，並不適合住在火晶谷。半個月前，玄峰一位修習木系法的結丹真人坐化，爲了這個府，等了好些年，當然不能錯過。等到終於把府佔下，回頭一打聽，神風境已經出了問題。

許寄波有些懊惱：“不是讓你多盯著些嗎？怎麼現在才發現？”

語氣中頗有埋怨之意，甄師妹就有些不快：“師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修爲沒你高，宗門大事不上手，這種事，元寧子師伯直接上報掌門，我哪裡打聽得到？”

聽出的不悅，許寄波忙道：“甄師妹莫要見怪，這些日子太忙了，心不大好，並不是怪你。”

雖然同爲元嬰修士弟子，但們一個是結丹期，一個是築基期，地位有高下，許寄波主道歉，甄師妹很是用，笑道：“我明白。”

許寄波舒了口氣。這位甄師妹，曾經是仰而不得靠近的人，雖然們都只達到築基期，地位卻天差地別。造這個結果的，就是這位甄師妹有著不錯的世，靠著先祖的餘蔭，直接拜元嬰修士門下。

當然了，現在的不用看甄師妹的臉，甚至可以指使東跑西跑……不可否認，這種覺很好，不過，的目標豈會在此？像這種小魚小蝦，沒什麼滋味。

儘管如此，甄師妹仍然不是現在的可以隨便開罪的，在宗門人脈很廣，當初還是費了些心思，纔將甄師妹拉攏過來。

“是什麼時候去的？”

甄師妹道：“半天前。”

半天前……許寄波想到之前收到的掌門傳訊符，更加懊惱了。本來以爲自己佔盡先機，事到臨頭才發現，曾經的只是旁觀者，許多事只是耳聞，一不小心就錯過了。

不過，沒關係。只有半天而已，完全來得及。

“許師姐，”甄師妹看著，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爲什麼你對程師姐這麼在意？就算結丹了又怎麼樣？你也是結丹修士，有必要這麼在意嗎？”

這是甄師妹怎麼也想不通的一點，在看來，這位許師姐是個很聰明的人，行事舉止很會投人所好。幾乎不與任何人惡，怎麼就非要跟程靈玉過不去呢？當初已經結丹了，卻把築基期的程靈玉列爲對手。難道在眼裡，那位程師姐真的這麼厲害？

“……你不明白。”許寄波說道，“我們是同期門的，又被分到一座山峰，煉氣時也曾經好過一陣。”

“哦……”甄師妹腦補了一番好友翻臉的戲碼。

結果許寄波說：“我資質只是尋常。不比修爲增長迅速，爲了追上別人，拼命地努力。那時我是真心與好的，可是……”

“做了什麼？”

許寄波沉默片刻，搖搖頭：“我知道，這樣的人。好的必定是那些天才之士，不會把我看在眼裡。我也不在意，總有一天。我也會爲天才之士。但是我沒想到，是那麼看我的。”

看到離開攬月峰的那個夜晚，許寄波掌心握：“憑什麼，憑什麼否認我的人生？就因爲資質比我高？運氣比我好？我那麼努力，在眼裡卻是一文不值。”

“啊……”甄師妹出厭棄的表。“這種表裡不一的人真是討厭，不想來往就直說啊。別人真心待，卻暗暗鄙視。哼！”

許寄波出冷笑：“既然這樣，我就讓看看，我是不是會走得比遠。”

“放心，許師姐，你一定可以的。資質比你好，可結丹比你晚。再說，丹田碎裂過，必有患。”甄師妹安，“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在意的，結了丹，可未必能結嬰，從劍修轉法修，可是從來沒有聽過的事。”

許寄波輕輕搖頭，卻沒辦法把心中的疑慮告訴甄師妹。甄師妹總是不理解，爲什麼那麼看重程靈玉，卻對弟子中首屈一指的陸盈風毫不在意。呵，陸盈風天資卓絕不假，可是，多年以後，太白宗弟子提起門中弟子，第一個想的卻是程靈玉，而不是陸盈風。

這就是普通優秀修士與天眷之人的區別，明明前者走在前面，可時間長河奔流而過，能保持住的卻是後者，前者只會被慢慢淘去新鮮的，變一個傳聞。

聽說，陸師叔以前可是宗門資質最優秀的弟子呢！

是嗎？真看不出來，那程師祖？

這是多年以後常常出現的對話。

不在意陸盈風，是因爲肯定，自己會達到這樣的就。而厭惡程靈玉，從攬月峰的那個夜晚開始，已經變了本能。

不甘心，憑什麼自己不能做天眷之人，而要在程靈玉面前俯首？上天給了這樣的機會，不是用來浪費的。

而且，還要確定另一件事。師父的元嬰大典上，程靈玉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實在不確定，自己能得到這樣的機緣，上天眷顧的程靈玉會不會有著同樣奇妙的機緣？

許寄波站起：“甄師妹，你先回去吧，我去主峰走一趟。”

“哦，好……”甄師妹有些茫然地看著消失的遁，敲了敲腦袋，自言自語，“許師姐真是奇怪，好像知道以後程師姐會結嬰似的，怎麼可能嘛……”

片刻後，許寄波站在了元寧子的面前。

“你要去神風境？”元寧子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許寄波。

“是，還請師伯全。”

元寧子道：“又不是什麼重要人，去了兩個人已經夠了。”

許寄波卻道：“元寧子師伯，我不是來領任務的，只是有事要進神風境一趟。”

神風境環境特殊，時常有弟子申請修煉，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是，許寄波並非修煉風系法……

“罷了。”元寧子沒多爲難，丟給一面令牌，都是結丹修士，就算是小輩，也要給個面子，“現在神風境出了點問題，自己多加小心。”

ps：

總有人問，許寄波爲什麼盯著靈玉，於是這章大致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