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靈玉慢慢恢復神智。

識海痛不可抑，好像有人拿著錐子，不停地在裡面敲打，既鈍且痛，無法抑制。

躺在地上，連手指都不了。

“不言……”好不容易，喚出聲。

識海里沒有靜，剛纔那道將元神抹去的力量已經沒有了，但是同時，也覺不到仙書的存在。

“不言？”靈玉有些急了，該不會他們同歸於盡了吧？

“別吵……”不言的聲音虛弱得斷還連。

聽到他的聲音，靈玉鬆了口氣：“你還活著就好……”

“呵，我本還在，簡老鬼僅憑一縷神識就想興風作浪，做夢！”儘管虛弱，不言的聲音仍然充滿了不屑。

聽到這句話，靈玉真正放心了。他還有力氣罵人，可見沒有到致命的影響。

“那位便是大乘修士簡真君？他跟你的主人有仇嗎？現在呢，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對大乘修士來說，有什麼仇不仇的，是敵是友，隨時都會發生變化。”不言說完這句，似乎力氣用盡了，好半天才繼續說道，“聽著，我接下來說的每個字你都要記住，一定不能忘記。”

這個聒噪無比的靈，從來沒有用這麼正經的語氣說過話。靈玉好像聞到了不詳的氣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言沒有理會的問題，繼續道：“這件事，沒有我原先以爲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不知道潛伏著多危機。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仙書功法的來歷，千萬不要泄出去。”

靈玉一怔：“可是。我已經把功法給宗門了……”

不言虛弱地笑了一下：“我想過了，這是最好的掩飾方法。你傳個信給你那個便宜師父，讓太白宗替你遮掩。嘿，他們可佔了大便宜。有朝一日通途開啓，他們就了大乘元君門下……”

“……沒有時間讓你慢慢適應了，簡老鬼都有一神識殘留，誰知道那個幕後人會有什麼手段，青蓮已經到了他手上還罷，若是沒有，嘿……你要儘快元嬰，然後達到化神，離開滄溟界！”

“不言？”靈玉想問他什麼意思。可不言理都沒理。繼續待。

“你的前路怎麼走。我早有計劃。等一會兒，我會把這個計劃打到你的元神裡，照著這個計劃。五百年不到，你便可衝到化神之境……至於仙書。以後會爲一件普通的法寶……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現在就讓你認主吧。”

這番話，簡直是在待言，靈玉了起來：“不言，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什麼認主？”

“哈……”不言笑了起來，聲音斷斷續續，“我的元靈甦醒不久，還很脆弱，簡老鬼雖然只是一縷神識，卻是貨真價實的大乘修爲……你現在元神到了重創，再花時間慢慢溫養，我怕會來不及。我會用這些年溫養回來的實力，把你的元神之傷抹去，順便穩固你的修爲，接下來要靠你自己……”

“不言！”靈玉急了，“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接下來靠我自己，那你呢，你去哪裡？”

“我？煉虛之前，大概沒辦法甦醒了吧……也好，就當是轉世了，重走一遍化靈之路……”

轉世？靈玉心中一，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元靈會散去？”

“倒沒那麼慘，我的元靈會潛藏在仙書之中……”不言打起神，“好了，我沒時間向你詳細解釋。總之，記住我的話，小心戒備，儘快化神，離開滄溟界！”

話音落，仙書從的識海中飛出，懸浮在半空中。靈玉彷彿到了仙書牽引一般，不由自主地盤坐起來。

然後，看到仙書上芒流轉，越來越亮，亮到極致，一團靈從仙書中飛出，沒的識海。

“唔……”靈玉心神巨震。靈裡面，好像包含著另一個人的氣息，它與識海迅速融合在一起，彷彿它們本來就是一。有一種奇妙的覺，與靈融合的一刻，好像自己終於完整了。

“認主！”不言喝道。

靈玉迷迷糊糊的，從眉心出，慢慢與仙書重合。

仙書上，重新亮起芒，這芒與原先相比，黯淡得多，卻包含著無限的生機。

當沒仙書，完全相融的時候，靈玉陡然清醒過來，自己與仙書之間，那種朦朦朧朧的聯繫變得清晰而明確，仙書的一切都瞭然於心，好像這本來就是的一部分。

認主……終於明白了不言那話的意思，這是把仙書認主本命法寶！

“不言！”確認這個事實，靈玉駭然，“爲什麼我可以認主？這仙書……”

不言的聲音越發虛弱了：“我把主人的氣息融到你的上去了，從此以後，仙書就是你的本命法寶。”

主人的氣息，是之前那團靈？不言的意思是，他把主人的氣息融到的上，所以取代了仙書原先的主人，了它的新主人？這……這樣做也可以？從來沒聽說過本命法寶可以換主人的……

“那你的主人怎麼辦？”問。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轉老鬼的幽冥異界，已經被我修復了，雖然只是塊殘片，好歹也是空間法寶，對現在的你來說，是一大助力……我能不能再次清醒，就看你了。”

話音落，仙書重新飛回的識海。視中，識海里的仙書緩緩轉，彷彿在聚集能量。

“不言——”靈玉沒來得及說話，便到一強大的力量從仙書上傳過來，五十，包含著許許多多的畫面。麻麻的文字，灌的元神。

再一次昏睡過去。

靈玉做了一個夢，一個朦朦朧朧，又真實無比的夢。

夢裡。是一本書，被人創造出來，經過漫長的溫養，化出元靈。元靈一點點地壯大。最後修靈。

“我們靈，自誕生之日起，註定被因果糾纏。我們因主人而生，因主人而死，沒有選擇。起初我也迷茫過，爲什麼我們要接這樣的命運，如果我不是本命法寶，也許有朝一日可以像明心天君一樣，得到自由。爲自己而活。可是。當主人毀滅、元神潰散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

“幾十萬年，我們相依相偎，命運早就聯繫在一起。我在埋怨命運的時候。何嘗不是著命運帶來的果？有所得，有所失。如此而已。”

“儘快強大起來吧，我的主人。”

醒來時，靈玉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些什麼，只是被安詳而悲傷的緒包圍，睫一，眼角不由自主滾下一顆淚珠。

識海已經不再痛了，元神恢復如初，甚至更加強大，一靈息澎湃如海，最起碼多了十幾年的修爲。

“不言……”輕聲喚。

沒有人回答，識海里空空如也，不再有個聲音羅羅嗦嗦地說東說西，提醒這提醒那。

靈玉看著識海里芒流轉、與心神合一的仙書，閉上眼。

是不言用自己溫養多年好不容易得回來的實力，化去了元神的傷，還推了一把，讓省去了十幾年的修煉，早日邁中期。

不知道不言爲什麼要替做這些，也不知道怎麼可以讓仙書認主。不言明明說過，要替他尋找主人的，可現在……

曾經有過聯想，但是不言否認了那個說法。

修士怎麼可能將別人的本命法寶認主？是因爲那團靈？或者，不言的主人已經死，但保留下殘留的氣息，所以仙書才能存在？現在，他將這氣息與融爲一，於是了仙書的主人？

靈玉腦中一片混，過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下來。

不管真相是什麼，不言爲了犧牲自己是事實，仙書已經是的本命法寶，這也是事實。既然現在無法得知真相，那就照不言說的做，只要實力強大，不言總會醒的。

小心謹慎，讓宗門替遮掩……儘快強大起來，離開滄溟界。

靈玉睜開眼，目堅定。

不言早就替打算好了，如何從結丹到化神，有一條明確清晰的路，只要照著做就行了。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接下來，只能靠自己。

靈玉站起，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損傷，化爲遁，穿過通道，掠出仙境。

玄淵觀一衆人等，已經在此等候了一天一夜，若非張青書鎮，早就不耐煩了。看到出來，衆人喜出外。

“程師妹！”最高興的莫過於張青書，“你還好吧？”

靈玉收斂緒，點頭：“通道已經開啓，你們去看看吧。”

從仙境口下去，一路平坦，直到迷霧渡口。

看到被改造過的火山空間，每個人都驚呆了。只見一條明的通道橫貫上空，沒火山之中。明明什麼也沒有，踏上去卻有如實地。

衆人暗暗驚歎，敬畏地看著那位程前輩，心中對上界產生了無盡的嚮往。

原來這世上有如此仙，那上界的修仙界該是如何彩？

帶著他們走到空間節點之前，靈玉說：“進空間節點，需要承傳送的力量。煉氣五層以下的修士最好不要嘗試，免得被空間磁力破壞了自的靈氣平衡。”

“是。”張青書蒼老的面容神煥發，“我們現在可以去上界嗎？”

靈玉微笑頷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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