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放曉，一陣烏沉的牛角號響起，野狼族營地緩緩走出了兩只隊伍。

前面的隊伍是戰士，他們保護著大批的牛羊牲畜，后面的隊伍是赤貧人，人人駕駛著一輛空的牛車。

嘯天狼和石荒下了戰甲白袍，換上了普通牧民的裝束，兩個四道刻的突厥猛士藏在赤貧人中間，顯然是想去互市探查事。

隊伍在草原上迤邐而行，因為驅趕著大量的牛羊馬匹，他們至需要三天才能到達互市。

“涇侯，韓躍……”嘯天狼喃喃一聲，目極目遠眺，眼神時而凌厲，時而飄忽。

天高白云闊，青草伴花香。

武威大漢石荒忽然低聲道：“天狼師弟，此次你我下山別有目的，決不能因為你母族瑣事而耽擱任務。我昨夜暗中抓了一個野狼族戰士嚴刑拷問，得知你的母族已經投靠了漢人涇侯，此事咱們暫且裝作不知，若是利用得當，說不定便能接那人。”他聲音一改惡心，嗓音渾厚狂，原來先前一切都是假裝的。

嘯天狼輕嘆一聲，慢慢點了點頭。

……

……

互市，水晶宮超級商場。

李世民單手挽住長孫，后跟著一群國公大臣，大家已經游逛了兩個時辰，然而卻沒有人覺到勞累，反而樂此不疲越逛越有勁頭。

“陛下您看看，這孩子得是多麼巧的心思，才能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生意手段。”長孫臉上帶著得意，不斷夸贊道：“商場隨便逛，品隨便拿，這種無人監督無人看管的賣貨方式，讓逛街之人心中無比放松，他的生意怎能不紅火。”

李世民哼了一聲，道：“觀音婢真以為這商場無人看管？實話告訴你吧，臭小子鬼著呢。你扭頭看看，那邊貨架附近就有兩個大漢在來回走，這倆人看似逛商場的客人，眼睛卻從未盯向貨品，若是朕猜測沒錯的話，這兩個大漢就是監督之人。”

“是麼？”長孫有些不信，忍不住扭頭去看，果然發現那兩個大漢舉止有些異常。皇后有些驚訝，捂著小道：“哎呀，還真是在監督，錯非陛下您提醒，臣妾絕對無法察覺。”

李世民笑道：“朕也是剛剛發現。”他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接著又道：“世間萬事皆有相通之理，商業也好，戰場也罷，只需用心觀察，總能發現不尋常之。”

長孫典雅一笑，順著丈夫口氣恭維道：“總還是您目如炬，臣妾就沒這本事。”

李世民開懷暢笑，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好面子的，皇后這夸獎直接到他心中，忍不住又賣弄道：“其實不止那兩個大漢，朕方才仔細觀察，發現幾乎每隔三個貨架就有人監督。臭小子做事倒是縝，外松，讓朕放心。”

“臣妾也放心！”長孫溫一笑，轉頭向后面看了一眼，發現韓躍就在不遠跟著，耷拉著一張臭臉，懷里抱著歡呼雀躍的小兕子。皇后噗嗤一樂，悄悄拉了拉李世民角，低聲音道：“您回頭看看那兄妹倆，是不是特別有趣？”

李世民眉頭輕挑，眼角微微一撇后面的韓躍，嘿嘿笑道：“活該，臭小子生跳，小兕子喜歡粘人，正好磨一磨他的子。”

“也不能完全磨了！”長孫輕輕幫李世民整理一下襟，若有所指道：“男人還總得有些兇才好。”

李世民緩緩點頭，忽然慨道：“可惜臭小子對任何人都心存戒備。朕觀察他這麼久，越來越有些看不他。原本還想傳他一點手段，幾次試探都被他輕飄飄掩飾過去，唉，莫非朕的江山不夠秀麗乎？”

皇后微微一怔，忽然臉現驚喜之，抓著李世民袖道：“陛下，您是說，您是說……”

李世民輕輕拍打長孫的玉手，淡淡道：“漢家宗廟，重在傳承，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朕雖然雄風不減當年，但也得考慮未來衰老之日。觀音婢啊，這大唐江山是朕用命拼來的，我不能把它給一個胡鬧的人。”

他說到這里稍微一停，目遠遠掃了一眼后面的韓躍，接著又道：“臭小子已現崢嶸之姿，承乾卻日日在東宮嬉戲，朕當初匆忙立下太子，現在看來真是一大敗筆。”

長孫眉頭輕蹙，忍不住抱住了丈夫的臂膀。李承乾也是親生骨，孩子長歪了，做母親的心中總是難過。幽幽道：“古語有云，樹大自直，承乾畢竟還小。”

“韓躍就很大了麼？”李世民哼了一聲，不悅道：“承乾已經十三歲，臭小子明年才到十八，他也只比承乾大了不到五歲。”

長孫一聲嘆息，抓著李世民的胳膊。自古皇家親淡，這個做母親的夾在中間，手心也是，手背也是，隨著孩子慢慢長大，想要左右兼顧已然不能，皇后真有些心力瘁。

李世民生了半天悶氣，發現皇后緒有些不對，他連忙將話題一收，改口道：“觀音婢，你且看那一盞奇特明燈，芒真是刺痛人眼。”

“奇特明燈？”長孫微微一呆，雖然明知丈夫是在轉移話題，仍然被他所指的東西吸引住。

原來現在天已經近黃昏，超級商場外面還有線，但是商場里面卻漸漸昏暗。這等形韓躍早已預料，他既然要開設天下第一商超，自然要考慮夜間經營。

線問題，是夜間經營的頭等大事。

超級商場占地足足三百畝，其中經營區占地八十畝，擱在后世也得是五萬平方的巨無霸。如此大的場地若是采用燈籠火把照明，先不說防火的困難，就是那煙熏火燎也讓人無法忍。

韓躍用的是劃時代之！

天還未黑，整個商場驟然一亮，五千盞奇怪的明燈同時點亮，這些明燈不見一煙氣繚繞，發出的芒卻是奪目人。

整個商超都被照的亮如白晝。

五千盞明燈齊放輝，它們高高垂掛在商場屋頂，每一盞都用通的玻璃罩住，燈相互反，將玻璃幕墻映照的越發晶瑩剔。

李世民忽然淡淡一笑，悠然道：“朕現在才弄明白，他為什麼敢把商場起名為水晶宮。”

長孫卻表現的有些張，抱住丈夫的臂膀，小心翼翼道：“陛下，這種怪燈，臣妾當年見過……”

“嗯？”李世民眉頭猛然一挑，眼中出炯炯輝。他虎目左右一掃，神也變得有些異常，低聲音道：“觀音婢，你說的莫非是臭小子被奪走那個夜晚？”

長孫鄭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