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忘不掉的習慣

「今年蓉城的雪下的特別好看，雪停後就升起了太，天上還出現了彩虹。」

「我還想陪你看下雪，今年看了看明年還有後年。」

「初初，你還記得你婚禮上對我說過的誓詞嗎？最後一句，始於初見，止於白頭，可我們兩個頭髮還沒白啊……」

「我揹你回家……揹你回家……」白邱璟裡反覆念著這四個字，他多希沈知初隻是困了睡著了，等回到家就會像往常那樣，溫的著他的耳垂他白老頭。

看著沈知初垂在他手臂側無力搖晃的手，白邱璟腦袋嗡嗡直響，隨後他咬住下，淚水順著泛紅的眼角往下淌。

年寶哽咽地跑到白邱璟邊，看著沈知初闔上的眸子，泣道：「爸，媽媽走了……」

走了？能走到哪去，不是一直就在他後嗎？

「噓。」白邱璟低嗓子，「小聲點，別吵到你媽媽睡覺，隻是趴在我肩膀上睡著了，我現在揹回家……」

年寶停下腳步，再也無法忍住悲傷的緒，撲進哥哥的懷裡，抱著他悶聲大哭，肩膀瑟瑟發抖。

「媽媽走了……我們再也沒有媽媽了……」

是啊，再也沒有媽媽了。

安寶紅了眼眶，嚨哽嚥到發痛。

白邱璟背著亦步亦趨地背著沈知初回了家，回到了他們的家。

沈知初真的跟睡著了一樣，除了臉發白，冷，沒了呼吸心跳外，跟平時睡覺沒什麼兩樣。

閉著眼睛，眼角還有沒吹乾的淚痕，角帶著恬靜的微笑，走的很安靜，這一次沒有痛苦，像個普通人一樣，走完了這一生。

沈知初一向喜歡大紅，兄妹倆定的年貨到了，紅的對聯，大紅燈籠，窗花，紅喜慶熱鬧，可今年的紅是落寞的，放到雜間，今年是用不到這些了。

……

沈知初下葬那天，來了很多人，有合作過的演員，聊的來的朋友，有過商業合作的夥伴，往年走訪過的親戚，還有……沈知初這些年資助過的人，能來的都來了，排著長長一條隊，手裡拿著一朵花，撲一條金燦燦的路。

白邱璟一直安靜，安靜到極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他站在不遠，看著和棺下土，立上墓碑，看著眼前烏的人群挨著走近悼念離開，一直到下午五點才結束，直到所有人離開，隻剩下白邱璟。

安靜的墓園裡隻聽得到他一個人的哭聲，越哭越大，他跪在地上低著頭，瀕臨崩潰無助大哭，哭到最後失了聲，嚨裡好似卡著一刺，每當哭到息的時候就疼的厲害。

那個平日事不驚遇事不，在外戒急用忍，行穩致遠的男人，還是第一次跪著哭的這麼大聲。

他手向墓碑上的照片，乾淨粘在上麵的雪粒，石碑很冷，哪怕他手心暖的像火也捂不熱。

「初初，你冷嗎？」白邱璟看著像，這一次沒人回他的話了。

……

沈知初死後，三天不眠不休的白邱璟進了醫院，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醒來後不說話，隻坐在床上捂住頭髮呆，他獃獃地看著窗外的，忽然想起來什麼，蹭地站起。

「我要回家，回家做飯……」

一直在旁邊守著他的年寶嚇了一跳，見白邱璟一個勁兒的往外沖，趕上去拽著他的手：「爸，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醫生還沒給你做全檢查。」

白邱璟掙紮了幾下掙不開，扭頭看著拽著他手的小姑娘，他蹙眉心，滿眼困，半晌後問出一句：「你誰啊？誰是你爸，你這小姑娘怎麼胡認人？」

年寶瞳孔微，本就發紅的眼睛現在更紅了：「爸你怎麼了？我是年寶是你的兒啊，你怎麼……怎麼不認識我了？」

白邱璟直覺這小姑娘有病，他還要回去，回去給沈知初做飯，現在都多晚了，現在肯定都了。

他要走，麵前的小姑娘不要他走，恰好安寶帶著醫生也過來了，看到白邱璟況不對趕過來把人控製住，注了鎮定劑。

一係列檢查過來，白邱璟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老年癡呆癥，這種病經常發生在老人上，得了這個病就無法迴轉了。

記憶減退是這種病的核心癥狀，就例如現在的白邱璟忘記了他有一雙兒，忘記了現在是多年幾月幾號，忘記了他多歲，可再怎麼忘記，他都忘不掉一個人，那就是——沈知初，是他了一輩子的人。

白邱璟不願意住院，抗拒的厲害說自己沒病，也沒檢查出來多的問題，兄妹倆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帶著他回家。

回到家，白邱璟就圍著屋子上下打轉，裡著「初初」哪怕沒人回應，也一遍一遍的，最後實在是聲音喊累了，就坐在沙發上發獃。

他的記憶時好時壞，心裡空了一大塊，像是了一塊，空虛油然而生，他知道他丟了很重要的寶，隻是他不願意承認。

沈知初，照顧沈知初，已經了一種本能，即使患上阿爾茲海默癥，忘了所有，可他永遠記得，記得這些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早上天還沒亮他就起床做飯，廚房裡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響，兄妹倆聽到樓下傳來的靜趕下樓。

樓下隻有廚房裡的燈亮著，白邱璟忘記開油煙機，他做的是辣菜，油煙大味兒，味道還嗆鼻，他在裡麵咳嗽不止。

平時把廚房裡打整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白邱璟，現在廚房一團糟，記憶不好的他總是忘記放調料，不是打翻這個，就是弄翻那個。

好不容易炒起來一盤菜，嘗了嘗味道鹹了，沈知初應該不喜歡。

廚房裡的垃圾桶已經裝滿了，裡麵全是他做失敗的菜。

他把盤子裡的菜倒進垃圾桶。

「爸。」後突如其來的傳來聲音。

白邱璟回頭，是那對說是他兒的兄妹。

「你們怎麼呆在我家裡不走？」

年寶說：「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啊，你怎麼又忘記了，我是你的兒白慕初這是我的哥哥，你的兒子沈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