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溪兒，爲什麼七師弟和你三七分，你就這麼快答應，而我你就不同意。你這是差別對待。”餘爲總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

“餘爲哥哥，衛玄哥他疼我多一點嘍，纔沒有你這麼小氣。好了，這份契約文書，衛玄哥，你和我就簽了吧，一式兩份，一人一份。”臨青溪略帶討好地對衛玄說道。在看來，衛玄還真是大方。

“好！”衛玄沒有任何猶豫。

簽好之後，臨青溪讓茉莉拿來了一個小盒子給衛玄，衛玄並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餘爲很好奇地問道：“溪兒，你給七師弟的盒子裡裝著什麼？”

“餘爲哥哥，該知道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是！”臨青溪調皮一笑地說道。

“我可是你們的師兄，買賣不仁義在，你們可不能這樣對我！”餘爲總覺得自己被衛玄和臨青溪排除在外了，那種覺很不舒服。

“餘爲哥哥，你是商人也知道規矩，有些商業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臨青溪用正經地口吻說道，其實那裡面是開酒樓的詳細計劃以及幾張部設計圖。

“算了，該知道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了！”餘爲笑了笑。

臨青溪原本是要留下衛玄和餘爲吃飯的，但是夜風突然出現，低耳對衛玄說了一句話之後，衛玄和餘爲就一起離開了臨家村。

大半天之後，衛玄和餘爲就快馬趕到了雲州府城的一家客棧，然後到了二樓的雅間。

推開門之後，一位龍章姿的男子正站立窗邊，有些出神地著窗下的街道。

“臣等參見七殿下！”餘爲和衛玄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這裡沒有外人，你們不必這麼多禮，都起來說話吧！”男子轉過來，額角有道很顯然的傷疤，但這並不有損他出衆的英俊面容。他便是當今皇帝楚懷的第七子——楚嶺鶴。

“殿下，您怎麼這個時候來雲州？怎麼邊沒多帶一些人？”餘爲有些擔心地問道。

“父皇原本讓四哥來雲州，讓我去岼城，但四哥半路非要和我換一下，所以我就來了雲州。”楚嶺鶴淡然地說道。

“皇上竟然讓他來雲州！”衛玄聽到楚嶺鶴的話眼睛裡有著極度的不滿和惱恨。

有些事，尤其是皇家的事，餘爲是不想參與的，他雖然是淮紹之門下徒孫，但他和他的師父都不喜歡摻合皇子們之間的爭鬥。

“七殿下，七師弟，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急著去辦，就先不打擾你們了！”餘爲笑嘻嘻地說道。

“餘爲，你有事就去忙吧！”楚嶺鶴和衛玄都知道餘爲的子，也沒有強留他。

餘爲離開之後，楚嶺鶴和衛玄之間也較剛纔親近了一些。

“玄弟，辛苦你了！”楚嶺鶴走到衛玄的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七——哥，爹他知道你要來雲州嗎？”只有私下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衛玄纔會喊楚嶺鶴爲“哥”。

“舅舅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父皇爲什麼讓幾個皇子在年前出京，他一定會阻止的。舅舅他，哎，始終還是反對的。”楚嶺鶴有些無奈地說道。

“反對又能如何，難道眼看著衛家和你有事嗎？他不幫，我幫。”衛玄聲音裡有著冷意。

“玄弟，你不要責怪舅舅，你們爲了我都犧牲太多了。其實，你應該清楚，我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也許父皇說的沒錯，我並不是坐那把椅子最合適的人。”楚嶺鶴從小就是看著宮廷裡的勾心鬥角長大的，有太多人爲了爭那把椅子和那把椅子帶來的權勢，變得面目扭曲。

“不，你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他之所以那樣對你說，就是要磨滅你的鬥志，讓你不要去爭，也不要去搶。在他心中，誰也比不上他的四兒子和五兒子，哼！”衛玄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意。

“玄弟，你不應該這樣說父皇，他怎麼說也是你的……”楚嶺鶴很想替楚懷解釋一些什麼，但是卻被衛玄狠狠打斷了。

“他是我的仇人！我和他之間不會有和解的那一天，讓誰坐上那把椅子，可不是由他來決定的！”衛玄一使勁，手中剛剛端起的杯子瞬間化爲了末。

“玄弟，你！哎，算了！你不是說有件事要和我說嗎？”楚嶺鶴不想讓衛玄不開心，好不容易見一面，兄弟兩個應該說些高興的事。

“陸志明收了一個徒弟，這件事想必京城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皇上下旨要找的紫種子就是最先發現的，說這紫種子紫薯，種在紫土裡會高產，而且手裡還有另外一種薯苗，產量比紫薯還要高。這件事，只有陸志明、張顯、淮紹之、沈瀚和我最清楚，而這次皇上下旨尋找破除紫土詛咒的紫種子，我想還有另一層意思。”衛玄在楚嶺鶴面前褪去了更多僞裝，他做的很多事不但是爲了他自己，還爲了楚嶺鶴和衛家的未來。

楚嶺鶴從小到大和衛玄呆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可能是因爲緣關係，對於衛玄的緒潑，他能很快知到。他聽得出，每次聽到“”時，他的聲音裡都著溫。

“父皇是打算把這份功勞算在某個皇子上，以便天下萬民恩於這位皇子？可是淮宰輔和張大人知道父皇的意思了嗎？”楚嶺鶴子淡然，但終究是皇宮裡長大的龍子，很多事他也看得徹。

“皇上要四皇子來雲州，他們應該就已經猜出來了，只是淮紹之和張顯是站在二皇子那邊的，杜家又是三皇子的母家，京城會不安穩的。”同門相殘會是淮紹之早就預想到的事，只是很多人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衛玄甚至想，如果不是臨青溪的出現，如果不是發現了紫薯和創造出的紫土傳說，那麼事也許進展得沒有這麼快。

“三年大旱已經讓楚國息都難，京城要是再，這天下百姓還如何安居樂業？玄弟，無論如何，這皇家和京城都不能起來。”楚嶺鶴決定了，他絕對不能讓衛玄胡來。

“起來又如何，這天下遲早要。”衛玄纔不關心天下百姓如何，而且他也相信，只有坐上皇位的是個好皇帝，這百姓纔能有好日子過，他只需要保證這一點就可以了。

“玄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楚嶺鶴訓斥了衛玄一句，接著又問道，“你是不是想把紫種子這份功勞安在我的上？”

“沒錯，事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一聲令下，天下百姓都會知道是你破除了紫土詛咒，這樣就可以洗掉你上的污名了。”衛玄毫不瞞地說道。

“不行，絕對不可以！衛家是我母家，舅舅在楚國位高權重，一旦我太過引人注目，父皇和淮宰輔說不定都會轉頭對付衛家。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父皇早就忌諱衛家，要不然現在衛府不會整日犬不寧，你也不會常年不回京城。”楚嶺鶴就知道衛玄膽子現在大得很，一旦他這

樣做，那就是他要徹底和淮紹之、張顯站在對立面，逐出師門不說，以後危險也會增加。

“這和我回不回京沒關係，就算這份功勞你不要，我也不會讓他人獨佔。他讓我衛府犬不寧，我就讓他的楚國飛狗跳。”衛玄心中敬重淮紹之、張顯、陸志明等人，但道不同不相爲謀，他也很清楚，遲早有一天，他們是會站在對立面的。

“玄弟，你太胡鬧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這就回京告訴舅舅，還有，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很激你，但如果不是我想要的，你強塞給我，我也不會要的！咳咳……”楚嶺鶴態度也強起來。

“不要就不要，本來就不好，何必生那麼大的氣！藥酒一直在喝嗎？”上次，臨青溪給餘爲的藥酒方，衛玄也知道了，因爲醫正是他給餘爲找來的，後來，他親自按照藥方給楚嶺鶴製作了一罈藥酒。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口氣有些不好，看到衛玄給自己說了話，楚嶺鶴臉也緩和了不，說道：“喝著呢，已經好很多了。對了，你那位小師妹聽說就在雲州府的福安縣。”

“沒錯，就在福安縣，現在一門心思種地呢！”講起臨青溪，衛玄的聲音和了下來。

“哦，看來你很在意這位小師妹，不過我可聽說才九歲！”楚嶺鶴也有了笑意。

“十歲了！”衛玄給楚嶺鶴倒了一杯熱茶，然後端給他。

楚嶺鶴喝了一口熱茶，更覺舒服了許多，笑著說道：“舅舅說要給你定親，你不同意，該不會是因爲這個十歲的小娃娃吧？玄弟，衛府雖不是龍潭虎，但你要讓一個農家進去，未必能活下來，就算爲妾，舅舅也是不同意的。”

“哥，你想太多了，現在還是個孩子，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的婚事沒人能做主，而且我不納妾。”衛玄從來沒想過納妾之事，而且依照他對臨青溪的瞭解，這京城高門可是不願意進的，現在接近就已經不容易了，等到及笄，自己如果不努力會更難。

楚嶺鶴也沒有對此多說什麼，對方還很小，衛玄也暫時沒有親的打算，就算年齡合適，兩個人之間的份也差太多，到時候也不過是年時的一段悲傷回憶而已。

“玄弟，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嗎？我準備過幾天回京城。”楚嶺鶴沒有告訴衛玄，過了年，楚懷可能要派他這個不懂武功的皇子去駐守邊疆，聽說邊疆外就是野蠻部族居住的地方。

“我打算開家酒樓，你去邊疆總要多帶點銀子傍！”楚嶺鶴不說，不代表衛玄不知道，他惱怒自己的力量弱小，否則也不用眼看著楚嶺鶴被別人當隨意耍弄的棋子。

“我不需要銀子，你比我需要！”楚嶺鶴地說道。

“皇嫂和孩子們需要，你皇子府裡有幾兩銀子，你自己不知道嗎！邊疆苦寒之地，沒有銀子、沒有忠心的守衛、沒有堅固的城牆，你覺得能呆下去嗎？他可不會從國庫裡給你拿銀子出來！”衛玄的聲音又開始變冷了。

“玄弟，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也知道你手裡是沒多銀子的，舅舅的銀子可都被那個人掌握著，這開酒樓真得可以嗎？”

楚嶺鶴也知道他和衛玄的現狀都不是怎麼好，小時候盡非難，稍大一些制於人，現在好不容易能展開一些手腳，但是沒有銀子、沒有可用的人，往前走總是很難的。

“我相信，一定可以的！”衛玄說道。

“誰？”楚嶺鶴好奇地問。

這時候，衛玄從懷裡掏出臨青溪給他的那個小盒子，然後在楚嶺鶴面前打開，將裡面的臨青溪寫得酒樓計劃和詳細圖紙看過之後，遞給了楚嶺鶴。

“這些字和畫的主人，能幫我賺錢！”衛玄就知道和臨青溪合作，看起來是吃虧，其實是賺了。

楚嶺鶴也仔細看了一遍，不連連稱奇，說道：“這想法真是奇特大膽又十分新穎，照這上面所寫的去開辦酒樓，的確會日進斗金，還有這酒樓部的圖，現在看著我都想進去吃頓飯坐坐了，呵呵！玄弟，這個能人是誰？”

“農家！”衛玄笑著說道。

楚嶺鶴當即就知道是誰了，看來，他還真是有些小看了衛玄的那位農家出的小師妹。怪不得那個孩小小年紀就讓衛玄心嚮往之，有機會，他定是要見一見的。

此時，楚嶺鶴想要見的人正在大眉山的院子裡接見所有的下人，包括之前淮紹之他們給的，還有從屏陵縣送來的那些人，一共是一百一十二個人，其中有兩個嬰兒。

外邊有些冷，臨青溪就讓臨大安帶人在院子裡燃了四堆篝火，然後讓這些下人都圍在篝火旁烤火取暖。

所有人到齊之後，臨青溪讓茉莉從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著所有人的賣契，而且其中一大半都是死契。

“今天讓大家過來我是想說一件事，我臨青溪就是這大眉山的農家，以後也會守著這座山生活。你們來我這裡有自願的，也有不自願的，現在快過年了，我也想讓你們都過一個踏實年。我知道，這個世上沒人願意爲別人家的奴才，也不希自己的兒孫爲主人家的家奴，所以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這裡面是你們各自的賣契，有死契，也有活契，你們拿著它們走吧。”臨青溪將裝有賣契的盒子打開，然後讓茉莉把賣契都給大家。

“姑娘，您把賣契都還給我們，這地裡的莊稼誰幫您種？”一箇中年漢子拿著賣契抖著問道。

他是被迫賣爲奴，現在能有一個自由的機會他當然很高興，只是老臨家一家人都對他們這些下人不錯，他也不是沒良心的人。

看得出，有很多下人和這個漢子的想法一樣，臨青溪笑著說道：“這個大家不用擔心，往年耕地、收割莊稼都可以僱短工和長工，我到時候僱人就可以了。”

“姑娘，我們這些人都是簽下死契的，也能離開嗎？”臨二祿小心地問道。

“當然可以，你們簽下死契就是我的人，現在這死契毀掉之後，你們就是自由人。你們也是有家有的人，我這裡不是你們紮的地方。不過，我希你們能把在我這裡學會的東西都忘掉，這也算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留人留心，臨青溪要留下一些死心塌地跟著幹事的人。

賣契就在自己手裡，就像臨青溪說的那樣，他們也是有家有的人，現在能爲自由人，不用做人家的奴才，這可真是太好了。

“茉莉，等會兒離開的人，都給他們二兩銀子，快過年了，也讓他們能回家過個好年，另外，再派咱家的馬車分別送他們回去，路上也不用那麼辛苦。”臨青溪悄聲對茉莉說道。

茉莉這幾個屏陵縣送過來的孩子，們的心始終是和臨青溪在一起的，現在對臨青溪更是忠心不二，就算沒有死契，們也不會離開的。

“是，姑娘，茉莉知道了！”這麼好的主子就算是個農家，茉莉也願意跟著，雖然種地辛苦，但等到收穫的時候，比誰都開心，覺得那就是姑

娘常對說的幸福。

“姑娘，我不走！小福子是孤兒，現在這大眉山就是我的家，姑娘就是我的親人，小福子的就在這裡。”不管別人怎麼樣，臨十福是不打算離開臨青溪的。

“姑娘，我也不走！”雖然自從茉莉幾個孩子出現之後，臨青溪就和不怎麼親近了，但是臨六樂早就上了臨家村，喜歡上了在這裡的生活，和臨十福一樣是孤兒，這裡也是的家。

“我也不走，姑娘，這賣契還給您！”臨五安直接把自己的賣契又拿給了臨青溪邊的茉莉，和臨六樂一樣，早就把這裡當了自己的家。

“想走的我歡送，不想走的我歡迎，但我還是要鄭重告訴你們一聲，無論你們是選擇走或者留，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錯過了，你們終生都將是我的下人，你們的子子孫孫也是我的家奴，所以一定要想清楚！”

臨青溪自己心裡也明白，最後說的這段話將是決定這些人是走是留的關鍵，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子子孫孫都是別人的家奴。

最終會有多人留下，不在乎，因爲日後再想爲的家奴，爲要用的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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