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理家思想還未形，東林仍舊帶著前朝開放的風氣，對嫡庶之分，也不像理家那麼涇渭分明，但庶子就是庶子，除非沒有嫡子的人家，不然……

絕不會讓庶子繼承家業，更不會把小妾扶正。

當然，什麼規矩在皇室面前都無用。在皇室，皇上策封個“小妾”為皇后，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縱觀歷史，小妾皇后的不知凡幾。

但，皇家這地方，你說他不重規矩，他又重規矩。在沒有被策封為皇后前，你再囂張也是皇家的一個妾，便是貴妃又如何，生的兒子、兒，還不得北王為皇舅。

天下人承認的國舅爺，也只有北王。

楚九歌一連拋出數個問題，軍一個也不敢回答，他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楚九歌，張張合合……

楚九歌冷笑：“要拿我問罪，下次記得把罪名坐實了。”

軍被楚九歌噎得不行，卻無話反駁，只能了憋屈的聽著……

而大部分看熱鬧的員，聽到楚九歌的話，也暗暗點頭，甚至有幾個嘆了口氣……

他們雖沒有出言幫楚九歌，但也沒有幫楊大人，他們只是不想惹事，或者說不想去管皇家的破事。

皇上寵幸楊貴妃，致使楊家人在京中橫行霸道。楊家犯了太多惡，遠得不說就說在場的沈大人，要不是楊家勢力大，沈大人好好一個青年才俊，又怎麼會娶楊家寡居的人為妻？

這些年，他們見到太多不公平的事，最初還有正義，但隨著皇上一次次包庇，一次次輕輕輕放下，他們已經麻木。

但，他們麻木了，楚九歌沒有。

楚九歌指著楊大人，繼續道：“假冒皇親國戚這事我就不多說了，自有宗室去管，我們繼續說說干涉軍務的事。”

“楚姑娘……”軍暗道不好，想請楚九歌口下留，楚九歌卻直接忽視了：“我要是沒有記錯，楊大人并沒有在軍中任職，皇上也沒有讓他督促你們辦案。但是……”

楚九歌頓了一下，語氣充滿嘲諷：“他卻能對你們這群軍呼來呵去，指揮你們辦事。我都要開始懷疑，你們不是皇上的近衛，而是楊家的近衛了。你們拿的不是皇餉，而是楊家的軍餉了。”

“楚九歌，飯可以吃，話不可以說。”軍嚇得臉都白了，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這話要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楊家固然討不到好，他們也慘了。

“楚九歌，你，你放肆！”楊大人跪在那里，又又怒又怕，但他一不能，只能干著急……

“我是不是在說，在場諸位心里都明白，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跟那位偽君子大人一樣，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楊大人命令軍侮辱我只是一個玩笑。”

楚九歌一臉厲，渾散發著迫人的氣息，強勢而凜然，讓人不敢直視……

軍心中一慌，在楚九歌的威下，不由自主的后退：“楚姑娘，事，事沒有那麼嚴重。”

“被侮辱的人不是你，嚴不嚴重不是你說了算。”楚九歌持刀往前一步，軍就往后退一步，直到楚九歌再次站到楊大人面前，才停下來。

楚九歌手中的刀，再次指向楊大人，眼中含淚，哽咽道：“我真的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麼了，忠良之后被人欺凌無人聲援，一個靠妹妹上來的男人，卻能在宮中指點江山。我父兄、親娘三年前死于江南水災，他們不是去游山玩水，不是欺男霸被人打死，他們是去治理水患，他們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天下百姓死的，可是……你們是怎麼對待忠良之后的？”

楚九歌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

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緒，還是原主的緒，但知道很憤怒，很生氣。

原主父母為國而死，這個國家是怎麼對待他們唯一的兒的？

任自生自滅，拿當棋子，任意擺布的命。

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但在皇上，在楚家，甚至在北王心中，楚九歌都只是棋子、螻蟻，任由他們擺布，任由他們拿。

今天，楚九歌就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看清楚，這顆棋子、螻蟻，怎麼反噬！

楚九歌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繼續道：“人這一生拼命斗，努力向上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報負，是為了振興家族，是為了蒙蔭子孫后代。如果為這個國家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得到的就是后代被人當眾欺辱，而無人一站出來，全場人只當笑話看。日后，還有誰為這個國家付出，還有誰愿意為天下百姓奉獻？”

楚九歌舉著刀，憤憤地指向在座的眾人：“你們……你們每一個人著良心問問自己。如果有一天，你們為這個國家犧牲了，你們的兒被皇上寵妃的弟弟當眾污辱，軍還在一旁幫兇，你們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楚九歌這話沒有錯，但過了。

有一個面容寬厚的紫袍文，站出來，提醒道：“楚姑娘，適可而止，這是皇宮。”

在說下去，皇上就不可能放過了……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忍這一家子很久了，哪怕冒著被圣上誅殺的風險，我也要說。”楚九歌心里有氣有恨有怒，但還不至于失去理智，知道這話說過了，可沒有選擇。

皇上擺明厭惡，明珠公主又因，被北王辱，皇上就算不恨，在楊家的事件上，也絕不可能站在這頭，更不會為主持公道。

皇上，得罪定了。楊貴妃那一脈，更是得罪死了。

與其戰戰兢兢，跪下來請求他們開恩，不如放手一博，把自己捧到一個高位，一個哪怕是皇上，也不能輕易的位置。

當然，如果能趁機，把楊貴妃一家打死地，那就更好了。和楊家之間里的仇，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這個時候，要手，就等著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