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沒有想到，他第一次用謝家繼承人的權利，就是用來對付自己的五叔。

看著被押到謝家的五叔，看著被自己請來的謝家族老，謝玄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后悔。

他其實早就想給五叔一個教訓，但家里祖父、祖母、父親護著，他本沒有手的機會，今天……

他這算是先斬后奏了。

“謝三，你個吃里外的，你為了一個人對自家叔叔下手，你還是人嗎？”謝五叔被謝玄的人按著跪在地上，整個人都暴躁了。

“玄兒，這是怎麼了？”謝家的族老，看到跪在地上不斷掙扎、大罵的謝五，一個個面疑。

謝五可是老家主的心疼寶，謝玄這是要他？

“謝三，你他娘的就是王八蛋，為了一個人連自己弟弟都不顧，你還是人嗎？我威脅楚九歌怎麼了？我又沒有真殺，我不就是說說而已嗎？怎麼，我現在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

謝玄什麼話都沒有說，謝五叔倒是罵了一通，添油加醋勁把謝玄怎麼維護楚九歌，怎麼威脅他，怎麼踩謝家臉面的說一一說了出來。

謝玄也不打斷他，任由他扯著嗓子喊，直到謝五叔喊累了，謝玄才不疾不徐的開口：“五叔，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到我說了。”

謝玄眉目如畫，眼若星辰，眉眼間帶著一世家子弟特有驕傲與矜貴，他一開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他上。

面對眾人打量的眼神，謝玄卻不急著開口，他將手上的茶杯放下，這才開口：“各位族老，五叔這幾年在外面做了什麼，你們也許不知，但他回京后做了什麼，幾位族老想必是清楚的吧？”

謝五叔喊了一陣子，嗓子啞了，也快力，但聽到謝玄的話，又打起神喊了起來：“謝玄，你什麼意思？我們明明說的是楚九歌救瑾亦的事，怎麼扯到旁的事上去了？”

謝玄卻充耳不聞，拿起手邊一疊較薄紙：“我手上這些，是這一年衙門收到的狀紙，有十幾份之多。”

“什麼狀紙不狀紙，案子都結了，你還提什麼？”謝五叔面上有幾分難堪，但仍舊梗著脖子道。

堂堂世子公子，被人告到衙門總是丟人的事，雖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有錯。

“這十幾起案子中，有六起是告五叔殺人的，余下的幾起則是告五嬸的。”謝玄將手中的紙，遞給一旁的族老，“太叔祖，這些還是旁人告了的，沒有告的就更多了。短短一年，死在五叔和五嬸刀下的人，足有十三位之多。”

“十三位？”拿著狀紙的族老頓時臉黑了，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謝玄，你在這里挑撥離間，我是殺了人，但他們都是該死之人，我是行俠仗義，除暴安良。”謝五叔一張臉漲得通紅，但底氣卻十足。

“這……這上面寫得都是真的？”離謝玄較實的族老，隨手翻了一下狀紙，子不控制的搖晃了一下，顯然是氣得不輕了。

“還有這些……”謝玄又拿起較厚的一疊，“這是五叔、五嬸這幾年在江湖上犯下的事，殺人奪寶，滅人門派，殺人妻……不能做的事他全都做了，雙手沾滿腥，比綠林大盜還要像綠林大盜。”

“謝玄，你查我？”事到這里，謝五叔哪里還不明白，謝玄這哪里是為楚九歌出氣，他就是借楚九歌的事，按死他。

不就是老爺子想撇開藥罐子謝玄，讓他接兄長的位置，為謝家下一任繼承人嘛，謝玄至于出手這麼狠嗎？

“五叔，你仗著謝家人的份，行事從不遮掩，我哪里需要查你。每年向家里告狀的人不計其數，不過是祖父、祖母疼你，把事一一下來了而已。”謝玄有時候也不明白，他們家這位五叔是怎麼長的？

明明是在世家大族長大的，卻沒有養出半點貴氣，也沒有半點禮儀道德，行事跟他那個出綠林的五嬸一模一樣，只顧自己快意。

“這，這上面說得都是真的？”謝玄叔侄二人說話間，幾位族老已經草草翻閱了一遍，一個個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簡直是……丟盡我謝家的臉面呀！我們謝家幾百年來，也沒有出過這樣的子弟！”

謝家詩書禮儀傳家，對族中子弟教養極為嚴格，極出紈绔。家中子弟自然是有霸道的，但再霸道也有一個限度，至不會像謝五爺這樣，拿人命當兒戲。

“叔祖，行走江湖哪有不沾人命的，我那是替天行道。”謝五叔雖然被罵了，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咱們家這一套在江湖上行不通。”

他岳父、大舅哥們哪個不是如此，也沒見著有什麼事。

謝玄就喜歡他這個態度，趁眾人不注意，贊許地看了謝五叔一眼，而后轉，一臉嘆息的道：“族老，你們也看到了，五叔這子……”

后面的話謝玄沒有說，但眾位族老卻聽明白了，如同約好一般，齊齊嘆了口氣：“這事，你做主吧。”

這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謝五叔這才驚覺事不對，頓時慌了：“這，這，這怎麼了？我不就是殺了幾個該死的人嗎？你們一個個干嘛這麼看著我？事不都是一一解決了嗎？咱們謝家，需要怕幾個江湖人嗎？實在不行，賠點銀子不就行了嗎？你們這一個個的，是要趁我爹、娘不在，往我上冠罪名嗎？你們……”

謝五叔又氣又怒，謝玄卻不理會他，徑直說道：“族老，五叔是個好的，他原先雖然跳，但卻知禮守禮，自親后才變得這麼不著調。依我看……不如讓五叔和五嬸去極北之地，那里雖然條件差了一些，但好歹有我們謝家族人在，多有個照應。至于瑾亦……那個孩子還小，不如留在家里教養，你們看如何？”

謝玄雖是尋問的語氣，但明顯已經做了決定，本不容眾位族老說不，一眾族老想到謝玄甩出來的證據，也沒有人為謝五叔說的想法，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老家主的想法，他們多猜到一些……

說實話，謝玄再不好，他們也看不上謝五做下一任家主。

謝五叔不干了，謝家的極北之地是放逐犯了錯的族人的，他又沒有犯錯，憑什麼把他們夫妻倆都放逐，還要把他兒子留下來？

謝五叔當即大喊大鬧，要見親爹親媽親大哥，但謝玄本不給他機會，直接讓人把謝五叔打暈送走，又用樣的手法，把謝五嬸也打暈送走了。

等到謝家老太爺、老太太得到消息時，人早就送走了，追也不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