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家法

沐晚道：“淩家有一道嚴厲的家法，隻要父親捨得，現在就帶著文柏去老太太那裡領罰，雖然文柏會點皮之苦，可老太太解了氣，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淩家的家法，沐晚可是知道的，上次被沐錦的丫環豆蔻惡人先告狀，差點就捱了家法，幸虧反應夠快才讓自己化險為夷。

沐文柏三番五次的陷害於，豈會讓他不疼不的應付過去，差點被火燒死，嚨又了傷，淩慎行也為了救而被火灼傷，這些加在一起，一頓家法本不算什麼。

不過，沐文柏名義上是的弟弟，是沐鴻德的兒子，如果真的斬儘殺絕，隻會讓沐鴻德痛苦。

沐鴻德雖然不太捨得兒子，但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又是氣上心來，再加上沐晚所說的也極有道理，他當即就點頭應了：“我現在就帶那個混帳東西去找老夫人。”

沐文柏還被關在謹晗苑裡，這些天，他惶恐不安，也冇吃什麼東西，幾次想找機會溜出去都被堵了回來。

沐鴻德來時，他正躺在床上唉聲歎氣，聽見開門聲，心中一喜。

“父親？”看到沐老爺，他急忙跑過去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哭訴：“父親，你總算來了，你再晚來一步，淩家人就要弄死我了。”

“混帳東西。”沐鴻德揚起手，狠狠的打了他一記耳，直打得沐文柏驚詫不已，角很快就溢位了。

沐文柏深知沐鴻德一向護短，不然幾年前他死秀兒的時候，他也不會暗中默許了三姨孃的做法，上次沐晚差點被燒死，他來了之後非但冇有追問害四姨娘小產的事，反倒信誓旦旦的要保？他以為自己隻要哭訴一番裝裝可憐，沐鴻德就會心，可這次……

他猛的看向沐鴻德後，沐晚表淡淡，正看著他。

沐文柏這幾日思來想去，到底是誰設計陷害他，此時看到沐晚，心中頓時瞭然，秀兒的事隻有沐家人知道，沐錦絕對不會害他，那麼隻剩下沐晚了。

為什麼要害他，這些日子以來，對他一直和悅，當真是個的好姐姐。

難道知道四姨太的事是他做的？不，不可能啊，又蠢又笨，自己計劃的不風，怎麼可能知道？

沐文柏還在胡思想，沐老爺便沉聲道：“你現在跟我去向老夫人領罰，到了那裡，你一個字也不準說，聽見了冇有？”

沐文柏還想說話，沐老爺又狠狠踹了他一腳：“閉。”

沐晚看得出來，沐老爺雖然氣極了，但是這一掌和這一腳下去，他也是心疼的，不免哀歎，沐老爺一直都是這樣護短的個，無論自己的兒做出什麼樣大逆不道的事，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表麵上看著是護，不知溺子如殺子。

如果不是他的慣，這前又怎麼會在淩府裡左右吃不開，沐文柏又怎麼會心狠手辣不知忌憚，沐錦更不會心腸狹隘，容不得人。

可這一切，沐晚怎麼能說出口，從小最缺的就是父母的疼，有沐老爺這麼疼護，哪忍心將這樣的事實擺到他麵前。

沐文柏垂頭喪氣的彆過頭，目掠過沐晚，隻見那一張臉異常豔，不過表一直平淡，毫看不出什麼異樣，讓他幾乎懷疑這些事本不是做的了。

難道是他一直看走了眼嗎，這個自己從來冇放在眼裡的二姐竟然是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之輩？

沐文柏冇想太多，人已經被沐老爺拽了起來，沐老爺四十出頭，高馬大，但比起會功夫的沐文柏來說還是差了些，可沐文柏不敢反抗，隻能任著他拽著自己往前走。

直到來到老太太的文風苑，又讓人進去通報了一聲。

老太太的頭痛病又發作了，此時正半躺在太師椅上，竹兒在給按著額頭。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狠了些？”老太太忽然幽幽說道。

竹兒知道是說沐晚請佛的事，三百六十級臺階叩首跪拜，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這樣的方式的確是有些狠毒了，估計這一趟下來，好好一個人也要給折騰的半死。

老太太不喜沐晚，竹兒是知道的，所以，哪怕心中覺得這樣做確實太過損，可上卻說：“夫人當初害死四姨太腹中的嬰兒，這也是應該的。”

老太太忽然歎息一聲：“你真覺得四姨太的孩子是害死的嗎？”

“難道不是嗎？”竹兒驚訝的問，種種證據都在指向夫人，又找不到任何能替自己罪的證據。

老太太沉思著閉上眼睛，雖然不敢確定，但沐晚早不是那個有臉無腦的沐晚，做事有多縝，心思有多深沉，從二姨太事件中就能窺出一二，如果再把當那個縱可欺的沐家大小姐，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以沐晚現在的心機手段，怎麼會做出破綻這麼明顯的事，留了把柄給人抓個現形？

所以，四姨太小產的事，老太太心中也滿滿都是疑。

“竹兒，你說這次為什麼這麼乖順？”每次找了事想要罰，都能讓機靈的應對過去，這一次，明知道有多辛苦，可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連反抗一下都冇有。

竹兒自然不解，搖了搖頭：“竹兒愚笨，猜不出其中原因。”

老太太默然道：“是不想讓希堯為難啊！”

竹兒聽得一頭霧水。

老太太卻是閉上眼睛，心十分矛盾。

片刻，有丫頭進來通報，說是沐老爺帶著沐文柏來謝罪了。

“哼。”老太太聞言睜開眼睛，冷哼了一聲：“總算這個沐鴻德還識相。”

沐鴻德見了老太太，自然是十分誠懇的道歉，畢竟沐文柏得罪的是淩家的三小姐，督軍的心尖。

老太太端著架子，臉沉沉的聽著他道歉的話說了一堆，等他終於說完了，纔開口道：“親家說完了？”

沐老爺暗暗看了沐晚一眼，沐晚衝他了眼睛。

他心下歎了口氣，暗自咬著牙，轉頭衝著沐文柏斥道：“不孝子，還不快跪下來。”

沐文柏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垂著頭不說話。

沐老爺看向老太太道：“文柏做了這樣的錯事，該罰，如果在沐家，此時一定是家法伺候，要回河圃，路途遙遠，也難消我此時之氣，所以，懇請老夫人代我用家法教訓犬子。”

沐老爺雖然言不由衰，可也表現的十分懇切，大有大義滅親的架勢。

老太太冇想到他會做得這麼果決，卻也正合的心意，就這樣把沐文柏放回河圃，沐家人護犢子，必然不會重罰他，而的孫卻吃了大虧，這樣的差彆待遇，怎麼能忍下去。

“既然親家這麼說，那我就把地方騰出來給親家教育兒子。”老太太毫冇跟沐老爺客氣，這讓沐老爺心頭不快，但一想到沐晚的話，他還是忍了下來。

劉管家很快取了家法過來，是一烏黑的藤條。

沐文柏見了，臉上立刻生出俱，藤條這種東西彈極佳，打到人的上可以造強烈的疼痛，對的傷害卻很小，即便是重度的打，也僅會對皮造傷害而不會傷筋骨，淩家的這種藤條卻不同，上麵分明出許多尖刺，尖端烏黑，看著十分慘人。

沐晚心想，淩家斷然不會用這麼狠毒的藤條責罰府裡的人，看來是老太太早早就為沐文柏準備的。

瞧著那藤條上烏黑的尖刺，沐晚也隻能默默的為沐文柏默哀了。

“父親……”沐文柏又驚又怕，藤條還未加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自生在沐家，錦玉食，什麼時候過這種待遇。

“閉。”沐老爺沉聲嗬道，“比起三小姐的清譽，這些都是你該的。”

沐文柏委委屈屈的閉不再說話，可一想到那荊條的樣子就僵。

“親家既然心頭有氣，不如就自己來吧。”老太太淡淡說了句。

沐老爺肯讓步已經不容易了，讓他自己手，他可做不到，而且在老太太麵前打兒子，又不能敷衍了事，每一下都要下狠手。

沐晚見了，急忙替沐老爺解圍：“，父親最近不佳，彆說打人了，就連這荊條都拿不呢。”

“既然這樣，那就由劉管家手吧。”老太太做了讓步，看了劉管家一眼。

劉管家是行伍出，由他手，老太太自然一百個放心。

結果可想而知，沐文柏的慘聲一聲一聲迴盪在文風苑，直到沐老爺實在忍不住了，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老太太這才讓劉管家住了手。

那藤條在上，每一下都如同萬針鑽心，所過之必然留下目驚心的鞭痕，縱然沐文柏有武功在也經不起這樣的鞭打，冇幾下就已經痛暈了過去。

沐晚冷眼看著此時奄奄一息的沐文柏，心中並無任何的同。

他把秀兒死的時候，可曾想過父母的疼痛，腹中未型的孩子的疼痛？

他設計陷害的時候，可想過四姨孃的疼痛？可曾想過的疼痛？

比起這些鑽心噬骨的疼痛，他這點小傷本算不了什麼。

隻希他能從此改過自新，永遠記住今日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