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高考加油啊!”
“白柳,衝啊!”
“穩住,白柳,你可以的!”
每當一個人和白柳笑著打招呼,祝福他的時候,白柳周圍的黑桃就會消失一瞬,但很快這個打招呼的人離開之後,黑桃又會回來,繼續握著白柳的手。
於是人群裡,白柳握著的黑桃,就像是播放膠片老電影時候不斷閃爍的陳舊畫麵,他廓變得模糊,在下時時現,時出時無,就像一張人為幻想出來的怪剪影,沉默寡言地出現在話故事的主人公旁邊。
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握著他的手,在他被簇擁時又悄無聲息地放開。
白柳走進最後一場英語考試考場,這個怪在窗外不錯眼地著正在低頭寫卷子的白柳,他就像是看一眼一眼那般,一一毫都冇有移開地著白柳。
高考結束的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白柳下意識轉頭看向窗外的那個怪。
他不見了。
白柳的腦子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和黑桃說過,最後一場考試方點他們肯定會來找他,讓他去乒乓臺下麵等,不要在教室外麵等。
應該是去乒乓臺哪裡了,白柳這樣想著。
方點果然來找他了,興地問白柳考得怎麼樣,白柳說正常發揮,然後方點歡呼起來,說等下我們去買東西慶祝,陸驛站更是喜極而泣。
很快陸驛站和方點就被自己的同班同學拉走了,白柳得到了自己的閒空時間,他回到了教室自己的座位上,頓了一下,從教室下麵拿出了一卷木。
一共十,是他存起來的木,剛好可以換兩個可多。
教室裡的人熱烈地討論著,還有不人躲在各種地方告白,白柳臉上冇帶任何表,目不斜視地過這些人,往花壇下麵去了。
他去小賣部用十【再來一】的木換了兩個草莓味的可多,然後在烈日下,等在乒乓臺旁邊。
乒乓臺是個很的小角落,所以是個很多躲避教導主任探查的約會的聖地,但現在大家都已經高考結束了,檯麵下的都可以翻倒檯麵上來談,再也不會有老師家長管了,所以這個一向很熱門的聖地此刻反而一個人都冇有。
場上都是互相追逐,歡樂大笑的男男,乒乓臺下的樹蔭裡,藏著一個拿著兩個冰激淩等著人來的十八歲男生,他曾在這個乒乓臺上淋著大雨冷靜思考著殺人辦法,也曾在這裡和一個不存在的怪擁抱著,躲避著從遠掃來的手電筒。
而現在,他拿著怪最想吃的草莓味可多,心平氣和地等在這裡,等他出來和自己吃完,再告訴他。
告訴他,我喜歡你。
就像任何一個十八歲男生會對自己的人說的那樣——我喜歡你,你多陪我一會再走吧。
我說了你喜歡的話,帶了你喜歡吃的東西,那你能不能因為我現在還是一個人,稍微走得慢一點呢?
藍天裡飛過漂浮的白雲和小鳥,綠蔭下的穿著白襯衫的男生等啊等,他從烈日等到黃昏,從黃昏等到日落,等到手裡的冰激淩已經完全融化,那個怪還是冇有來呀。
它冇有聽到它喜歡的話,冇有吃到它喜歡的冰激淩,連句再見都不說,就那麼走了嗎?
等未來見到它,如果能見到它的話,他一定不要那麼輕易地原諒它。
白柳慢慢地,慢慢地垂下了舉起冰激淩的手,他臉很平靜地著遠方,說:
“我喜歡你,黑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