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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國千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屍位素餐者

雨終於停了,太出來的春燦爛景才更有春天的氣息。

郭紹在東京的日常作息漸漸建立起了規律,侍衛司署上直、巡視軍營;初一、十五參加朝會,十旬休沐假。在他看來,這份“工作”並不辛苦,強度和時間都非常一般,還有點輕鬆;回報卻是非常厚。在這個還有好一部分人靠吃糠咽菜生存的年代,這些高級武將和文卻過著養尊優的生活……顯然此時的人們都想過這種日子。

郭紹很珍惜這份“工作”,學會謹言慎行,把力時間默默花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以免給同僚造無益的力。他當然很想穩固自己得到的一切,建立起一種安全

也許所有人都像他這麼想,所以以前節度使軍閥有實力的時候,絕不願意出兵權,不願把安全拱手讓人、將命全然予中央朝廷之手。但現在權力重心已經向軍傾斜。

點卯之後,韓通、高懷德等一眾人從大堂走出來。走在後麵的柴貴說道:“北衙殿前司那邊又在選兵,搞得紅紅火火,咱們侍衛司一點靜都冇有,是不是也該做點啥纔好?”

柴貴雖然是皇帝(郭姓)柴榮的族弟,但在侍衛司權力並不大,他這話說得也巧,聽起來像是抱怨,但一句“咱們侍衛司”便對當場的所有人都套了近乎,好像大家是一繩子上的螞蚱。

韓通“哼”了一聲,端起架子道:“殿前司選兵,是家的旨意。聖旨冇有讓侍衛司,大夥兒安穩一些有啥不好?”

高懷德道:“暫時冇有仗打,但咱們也要讓侍衛司諸軍保持戰力,彆讓將士認為就可以占著軍籍白食俸祿。”

一行人談論了幾句,走到廊廡上,便拜禮各分東西,各乾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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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和高懷德一路,故意放緩腳步和他並肩而行,卻見高懷德仍舊比自己慢半個肩膀的位置、並不超過。郭紹回頭道:“我有些帶兵法子想請教高將軍。”

郭紹看著高懷德說話,趁機不地觀察他的表。但見他一臉淡然,麵有正氣,投足之間也頗有威儀,看不出什麼異樣來。郭紹心裡想著和他姐姐的那事兒,再看高懷德的表現、覺得那事應該冇有泄出去,心下便稍稍鬆了一口氣……想來大家的私事也不容易公諸於眾,也許一臉正的高懷德背後也有人家自個的**,誰冇事去打探那些?

邊還有署的書吏皂隸,郭、高二人一言一行都很講究。

高懷德忙道:“請教可不敢當。”

郭紹不以為然,笑道:“我的軍職雖然比高將軍略高,但高將軍出武將世家,帶兵有方,就怕你藏著掖著,不願意告訴我。”

高懷德道:“郭將軍若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那好,咱們去簽押房詳談。”郭紹道。

二人一起走上閣樓簽押房,後麵就是庫房,建在樓上倒可以防。既然是問“訣”,郭紹便先屏退了左右。

當下他也不問什麼兵法,先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來,不道:“近日我觀舊檔,瞧出了一些人又是‘位素餐治軍不當’者……和上回調淮南懷德軍的將領如出一轍,分高將軍一份看看。”

高懷德拿在手裡大概瀏覽了一下,抬頭道:“有馬軍司的人哩。”

郭紹道:“韓令坤還冇回京。我給你一份,是讓高將軍心裡有個底,若是在馬軍司龍捷軍有認識的人,倒可以一起辦這事。”

當然郭紹說的“治軍不當”“冇有才能”的將領,也隻靠他一張說;治軍不當者是因為他們和李重進有千萬縷的聯絡。隻好想辦法踢走,省得在侍衛司諸軍裡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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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懷德收了,點頭道:“剛纔早議,將領們大多也讚同,雖然冇有戰事,也得保障諸軍兵法嚴明治軍有度。那些位素餐的人,留著倒是會拖累侍衛司諸軍銳。”

郭紹道:“正是這個理,家讓我們管著侍衛司,我們不能有負家的重托啊。”

聽到郭紹提及家,高懷德若有所思,點頭稱是。

這時郭紹便打住了話題,轉而問道:“我忽然想起一個事,戰陣之上,若是兵馬上萬、展開得太廣,戰至半酣如何傳達軍令?”

高懷德徑直道:“派快馬去傳令。”

郭紹沉道:“我在濠州時,先軍攻中伏。敵軍派出細作馬兵,趁在中軍撒佈謠言,假傳軍令,這等事如何是好?”

高懷德道:“重要軍令,派悉的部將去。認人就知真假,還可帶印信。”

郭紹點點頭,又與高懷德談論了一番,細問之下,瞭解高懷德帶兵作戰的習慣。高懷德並冇有什麼嚴的傳令係統,除了戰守之令,作戰基本靠副將和部將分權,主要戰法無非就是佈陣、進、退。也有一些襲擾、刺探等任務,直接下令部將去乾。

郭紹總覺得不甚滿意,這樣的組織形式過於鬆散,過於依賴各級將領個人的發揮和威信;配合鼓號金等下達的軍令也隻能是一些簡單的作戰命令。臨陣時,究竟要達到什麼戰目標、在況有變時遵循何種意圖,一律難以協調……難怪此時能用計的將領都比較有本事,因為人數一多,本來就難以及時指揮,更難各部一起做出什麼變化。所以擺開正麵拚強弱,倒是主流作戰方式。很多時候,還冇打,隻看雙方的佈陣就能猜出輸贏了。

因為此時的軍隊冇有“參謀部”。郭紹琢磨可能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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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何建立“參謀部”?郭紹發現之前自己想當然的傳令兵組織非常不實用,臨場還拖累了軍隊反應效率,而且極其容易出錯。高懷德告辭後,郭紹今天也冇翻舊檔,就坐在桌子旁邊琢磨濠州之戰的形。

他回頭一想,又覺得自己原來的想法冇有錯,隻是方式不對。剛纔聽了高懷德一番話,郭紹漸漸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更適合實際況的做法……那些複雜的印章不好用,可以用高懷德所言“識的人”代替。

(郭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如果讓各指揮使自己派出認識的親兵三五人,把這些人放在中軍組傳令兵組織;中軍再派將領認和管理這些親兵……當需要對某個部隊下令時,隻需要派出一個傳令兵過去,都是各級武將自己的親兵,自然可辨真假。

再設幕僚在軍府,每道書麵軍令以幕僚簽字;武將拿簽字對照筆跡。可輔助防偽。)

他將這些設想在紙上打草稿,寫上名詞,用線條推導在的邏輯關係。覺得理論上還行得通,不過心裡仍舊冇底;當時在濠州之戰時的搗鼓不功,給他留下了一些影。

但郭紹又尋思:每一種方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不去嘗試,永遠不能進化出更好的法子來,也不能驗證是否適用;上古人類作戰拿石頭木棒打群架,後來車戰、馬步相互協同,都是不斷進步的過程,一開始並不能從前人那裡學到。

驗證的最好辦法是“演習”,和這個時代常規的校檢、訓練全然不同。現在在校場上訓練,要麼各自練弓馬騎,要麼就是列陣、佈陣,並未有真正意義上的演習……至於大周軍戰鬥力是怎麼練本不是靠訓練,是曆經數十年幾代戰火磨練,實戰曆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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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在簽押房踱來踱去,覺自己冇法組織起演習。

首先他冇有調兵權,要把軍拉出去模擬作戰,需要皇帝和樞使認可,從上奏到批覆調兵,需要一個複雜的過程。而且顯然樞院會猜測你這麼做的用意;什麼用意?如果不能讓樞院理解,就徒增麻煩。

其次,要校檢演習的對象,隻能是虎捷軍左廂。隻有這支軍隊,郭紹才悉、容易部署。他一個馬步司都虞候,單獨針對虎捷軍左廂進行演練,便等於向滿朝宣稱:左廂是我的地盤,我的私兵!

郭紹左思右想,決定還是低調一點,和大夥兒表現得一個樣最好,不必主去招惹麻煩。當下便拿了一張紙,把構思整理文,寫出來放在兜裡,並不示人。

他琢磨得興起,又想改編完善一下鼓號金、軍旗等信號的作用。戰場太寬冇法用這些東西指揮整作戰,但各部分彆使用,在指揮一級確能更加利於協調進退。

……

吃過午飯又看了一番舊檔,郭紹便又去各軍駐地巡視,如同往常。然後回家,作息十分規律。

及至家中,京娘來見,說道:“皇後派人來,讓清虛明日進宮,教新的靜養之法。”

郭紹聽罷額頭,心道皇帝現在在宮裡,還是小心一點好。便道:“既然是皇後懿旨,明天你就帶清虛去便是了。”

京娘沉默了片刻,但並冇問是不是要給皇後帶什麼話。既然郭紹冇提,便道:“我知道了,這便去找清虛,讓明日早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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