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麵前總是一副慢條斯理的閒散模樣,那般雅人深致的形象,實在沒辦法想象,手起刀落給人開膛破肚的腥場麵。
溫卿從手室出來的時候,護士長笑著走過來,“聽小護士說有個孩子一直在等你,我去看了下,還不錯。”
溫卿累得說不出來話,隻是無聲的詢問。
護士長八卦的心掩都掩不住,“小護士說下班的時候還和你在辦公室裡說話,是朋友吧?”
溫卿眉心微,沒走?
護士長看著他的眼神變化又笑起來,“在病房那條走廊儘頭的長椅上,快去看看吧。”
叢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手機沒電了早已關了機,出來的時候匆忙,又忘了戴手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而複返,大概隻是應了那句話吧。
到濃時,是眷。即便知道自己待著這裡沒什麼用,還是想陪著他。
叢容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把口罩摘下來戴上,戴上摘下來,反複幾次之後,還是覺得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有些重,重新戴上剛想站起來去找找看有沒有時鐘就看到溫卿站在幾步之外。
他站在那裡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在醫院走廊慘白清冷的燈裡,他的臉堅毅沉靜,眼神深邃的似乎要把吸進去,叢容心裡一慌,剛想說什麼,就被他上前拉進懷裡擁住。
叢容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看著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個字。
他戴著口罩,整張臉就隻出那雙眼睛,分明的睫看得心生羨慕,他的眼神卻倏地一變,眼底的緒越積越濃,最後從微挑的眼尾溢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叢容被他看得嗓子發乾,剛想說點什麼,他卻猝不及防的低頭吻下來。
其實兩人隔著口罩,並不是正真意義上的親吻,可卻能覺到他的氣息,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淡了。
“咳咳”,陳簇站在幾米之外的病房門口,雙手舉過頭頂,一臉揶揄,“我實在不想打擾二位,可是……溫醫生,裡麵那個病人翻了你的牌子。”
叢容臉紅踢了溫卿一腳,溫卿攬著的腰,帶閃進樓梯間,躲開陳簇的視線。
叢容惱怒還在掙紮,溫卿沉著聲音低聲開口,“彆!”
一愣忘記了掙紮,便給了他可趁之機,一抬手扯掉兩人的口罩,再次覆上的,漸漸加深剛才意猶未儘的親吻,從角移到下,溫細致的含著的下廝磨……
叢容仰著頭輕輕息,手指不自覺的抓他腰側的布料,空氣中流淌著曖昧的氣息。他的側臉著的臉頰,溫存廝磨,低聲開口,一開口滿是哄,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一遍又一遍的著的名字,“叢容……叢容……”
陳簇滿是無奈的聲音再次破壞了氣氛,“溫醫生,真的是正事……”
叢容猛然清醒,下一秒又開始掙紮,用力推開溫卿。
溫卿這次也沒勉強,由著掙紮出他的桎梏。
他挑眉看,幾秒鐘後忽然笑了,了的腦袋,“怎麼總是這麼不聽話,有時候真想打你一頓啊。”
他的語氣溫寵溺,叢容愣在當場,直直的看著他不知作何反應。
溫卿忽然皺了下眉,把按照懷裡挑著的下又親了一口才鬆手。
臨走時還笑得饜足,“當時沈沉說你上有招人的氣質,可我並不讚同,誰會真的喜歡係,都是喜歡看的人破戒罷了。”
叢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出了樓梯間,過了許久才氣急敗壞的撓牆!
叢容一直覺得溫卿的的技能也不過如此,可沒想到他是有藏大招的。人家都說,不娶何,而溫卿……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技能已滿,可以直接秒殺。
那天連著加了幾天的班,大半夜的被溫卿喂了宵夜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回家打算繼續加班,溫卿站在門裡目送時,忽然出聲住。
“叢容。”
叢容轉,“啊?”
他的臉上一笑意都看不出來,連平日裡眉眼間的溫和都不見了,“我娶你,怎麼樣?你以後可以不用這麼辛苦,辭職在家做你想做的事,我養你。”
叢容的臉變了變,“你說什麼?”
溫卿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快,“我開玩笑的。”
叢容的臉忽然沉了下來,深深的看了溫卿一眼,那一眼裡有埋怨有委屈還帶了點惱怒,“你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嗎?我馬上回去給你寫律師函!”
溫卿微微勾,“我說讓你辭職回家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的人生目標不是全職太太。說娶你,是認真的。”
他的眼底俱是認真鄭重,叢容看著幾步之外的這個男人,從雙十年華便看上的男人,了那麼久,中間那麼多年,他們的距離那麼的遠,隔了那麼多的東西,想過很多,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站在麵前問,叢容,我娶你怎麼樣。
主旨對象不明,也沒有明確時間,本沒有法律效力的一句話,卻讓的一塌糊塗。
猛地低下頭,淚水直直的從眼眶落下。
叢容有些猶豫,“你真的想好了嗎?其實我們……勉強算起來在一起才一年多而已。”
溫卿走了幾步站在麵前,拉住的手,“不夠嗎?我覺得時間剛剛好,春夏秋冬我們都經曆過了,以後每個春夏秋冬我們都會一起度過。一月你還沒有出現,二月你睡在隔壁,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裡遍地薔薇,五月我們對麵坐著,猶如夢中,就這樣六月到了,六月裡青草盛開,芬芳。七月,悲喜加,麥浪翻滾連同草地,直到天涯。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裡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雲。九月和十月,是兩隻眼睛,裝滿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那位詩人的這首詩也讀過,喃喃低語,“十一月尚未到來,過它的窗口我見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彌漫。”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半晌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再抬頭時眼底就隻剩下堅定,“溫卿,你可想好了,婚姻法隻保護你的財產,不保護你的。”
溫卿笑著拉懷,在耳邊低語,“我的我會自己守護。”
夏天的傍晚,氣溫降了下來,沒有那麼燥熱,天還亮著,天邊有尚未消逝的晚霞。叢容剛剛洗完澡,坐在臺的藤椅上晾頭發,邊看晚霞便滿臺的花花草草澆水。溫卿從廚房出來,遞給一杯冰檸檬汽水,然後坐在旁邊,邊看晚霞邊看給滿臺的花花草草澆水。
讓一讓叼著一盒酸從屋裡跑出來,溫卿替他打開,他便趴在地上吃得開心。
杯子裡有他剛摘下來洗乾淨的薄荷葉,淺淺的浮在檸檬片上,香味淺淡,回味悠揚,用吸管攪一攪便聽到冰塊在杯壁上的聲音,還有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淺淺啜了一口,歪頭靠在他肩膀上繼續看晚霞,他便往這邊靠了靠,順手接過杯子放在旁邊,然後握著的手,繼續給花花草草澆水。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卻意外的溫馨甜。
澆花的時候一不小心水灑到讓一讓上,他便著舌頭笑嘻嘻的在地上打滾。
溫卿放下花灑看了會兒,很鄭重的開口,“叢律師啊,是時候給讓一讓生個弟弟了。”
“……”叢容一頭栽進他懷裡,怎麼又提這個話題啊!
夏日長,花,微風起,滿室香。
大結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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