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瞬間,大量的疑問從緒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劍老師?我嗎?要找我去做你們劍館的劍老師?
——你腦子沒病嗎……?要找我這個幕府第一通緝犯來做你劍館的老師?
因爲懷疑直周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所以緒方忍不住用古怪的視線看著直周。
儘管在民間,緒方的名聲並非是臭不可聞,但在幕府、朝廷眼裡,緒方可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恐怖分子”。
別說是請緒方來當他們的劍老師了,是給緒方提供藏地點,抑或是給緒方提供其餘的幫助,幕府可能都饒不了你。
緒方強忍住質問直周“你腦袋沒病”的衝,清了清嗓子:
“謝你的好意,但我無意去做什麼劍老師。”
說罷,緒方拽著蘿蔔的繮繩,準備把直周和龍馬給繞開。
姑且不論緒方現在忙得很,即使緒方現在十分清閒,也不會去做什麼劍老師——畢竟他對窩在一個劍館裡,當一個劍老師,一點興趣也沒有。
就在緒方剛準備將直周和龍馬給繞開時,直周就急急忙忙地再次攔在了緒方的前。
“抱歉!剛剛是我唐突了!”直周急聲道,“我剛剛所言的我的‘劍館’,並不是普通的劍館!”
“我希您擔任的劍老師,也並非普通的劍老師!”
緒方挑了挑眉:“並非普通的劍老師?”
“是的!一刀齋大人!可以騰出一點時間嗎?我來慢慢跟您解釋!”
直周正再接著說些什麼時,緒方便率先擺了擺手,制止他再接著說下去。
“不必了。我對當劍老師一點興趣也沒有。不論你所說的希我擔任的‘劍老師’有多麼不同,我的想法都不會變。”
“請離開吧,若一再糾纏不清的話——我也不是一個脾氣有多好的人。”
給了直週一記不鹹不淡的警告後,緒方再次拽著馬繮,準備將直周給繞開。
見緒方油鹽不進,直周僵住了。
在緒方即將拽著馬繮,與直周肩而過時,直周咬了咬牙關。
“拜託您了!請您騰出點時間來讓我給您解釋吧!”
“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
直周再一次快步奔到緒方的前,然後以土下座的姿勢跪倒在地,額頭在地上。
土下座是日本最高級別的大禮,見到直周竟然向他行這最高級別的禮儀,讓緒方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在緒方的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年紀的老者,向他行這種大禮。
出於對老人的尊重,緒方下意識地側避開直周的行禮。
他剛想過去將直周給扶起來,他的孫子一龍馬就先緒方一步地撲到直周的旁。
“爺爺!你這是幹什麼?”
突然跪地的直周,把一也給嚇了一跳。
直周雖老,但力氣一點也不小,一去扶他,竟沒法立刻將他扶起。
“一刀齋大人。”
直周擡起頭,仰視著緒方。
“真的就只耽誤您一會的時間,求您了。請您聽我一言吧。”
緒方與正擡起頭仰著他的直周對視。
直周的眼神……其中所蘊藏的熱烈之,彷彿能將巖石給燒穿。
這抹熱烈之,濃郁到彷彿都化爲了實質的火焰,在直周的眼中熊熊燃燒。
因爲甚看到這樣的眼神,讓緒方都不愣了愣。
緒方就這麼與直周對視著。
過了半晌——緒方輕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就聽你一言吧。”
“不過要換個地方說話。若是在這荒郊野嶺中進行談話,恐怕會害我與子沒法在天黑之前抵達城町。”
“我打算去離這兒不遠的南町,有什麼話,就等到了南町再說吧。”
“是!”直周神激,“激不盡!”
直周忙不迭地從地上站起,其臉上佈滿了興、激的紅暈。
而就在直周剛站起時——
沙沙沙。
灌木叢被撥開的聲音響起。
隨著這沙沙聲一併響起的,還有一道帶著急切之的充滿稚氣的聲:
“等、等一下!一刀齋大人!”
距離緒方有著段不短距離的灌木叢被暴地撥開,一張小臉從被撥開的灌木叢中探出來——是阿築。
大概是因爲心焦急的緣故吧,急著從灌木叢中出來的,連滾帶爬地“逃”出灌木叢。
“一刀齋大人!我也有一些話想跟您說!”
“可以請您也出一點時間聽我一言嗎?”
說罷,阿築頓了頓,接著像剛纔的直周那樣以土下座的姿勢跪倒在地。
阿築:O(≧口≦)O“拜託您啦!”
阿築本也像直周他們那樣藏了起來,靜待緒方他下船。
但晚了一步。
直周和龍馬先阿築一步地衝出了藏的樹叢。
阿築也是直到那時才知道——原來有人和一樣,藏在樹叢中,坐等緒方出現。
直週二人搶先阿築一步,阿築對此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默默等待。等待著緒方和直周他們談完話。
好在緒方和直周他們的談話並不久,阿築很快便等來了可以出場的時機。
阿築此時的土下座,其實就是在效仿直周。
雖然剛剛藏的地方,距離緒方他們有些遠,但也能勉強聽清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清楚地看到、聽到——直周是在使出土下座後,緒方纔終於鬆口的。
——緒方一刀齋可能不擅長應對朝他土下座的人!
阿築雙目放地這般斷定道。
自覺自己收穫了一個極有用的報的阿築,在從灌木叢後現後,便迫不及待地對緒方用出了土下座。
著突然蹦出來、現在正跪在他前的阿築,緒方現在已是一臉無語。
——怎麼又蹦出來一個了……你也有話要跟我說嗎……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等到下船後,才一窩蜂地來找我……你們難不都要跟我講一些不能讓太多閒雜人等聽到的事嗎……
緒方在心中無聲地吐槽著。
相比起直周,阿築要跟他說些什麼,緒方還是有數的——緒方猜測,阿築大概是想問他“你爲何能這麼快掌握運勁”、“你是不是之前就學過運勁了”之類的問題。
從那艘海賊船下來後,從心底間冒出來的心累,直到現在都未從緒方的完全消散。
這心累,讓現在不想多費心力應付他們的死纏爛打的緒方,在面對突然蹦出來也表示有話想跟緒方說的阿筑後,有了種“你也有話想和我說的話,那就說吧,反正多一個不多、一個不”的宛如自暴自棄般的心理。
“……那阿築你也跟著一起來吧。”緒方輕嘆一聲,“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別耽誤我太多的時間哦。”
“好!沒問題!”阿築興道,“我絕不會耽誤您太多的時間的!”
——緒方一刀齋真的不擅長應付對他進行土下座的人呢!
阿築在心中興地這般暗道著。
……
……
在天空完全黑下來之前,緒方等人總算是趕到了南町。
就如渡船的船員們之前跟緒方所說的一樣——南町是座小城町。
在進到這座南町後,首先帶給緒方的,就是“欠缺活力”。
這大概也是這種缺人口的小城町的通病了。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南町小歸小,但裡面的旅館還是很齊全的。
從榻榻米和被褥裡全是跳蚤和臭蟲的便宜旅店,再到自帶澡堂的高檔旅館,應有盡有。
緒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帶澡堂的最高檔旅館。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緒方現在沒了人皮面,已沒法自由地進出澡堂這種必須全的地方。
所以若想洗澡,緒方現在就只能去租那種自帶澡堂的旅店了。
開好了房間、草草地吃了晚飯後,緒方、阿町、阿築便與直周、一,在緒方所開的旅店房間相對而坐。
“好了,一先生,若有什麼話和我說的,就請快說吧。”緒方淡淡道。
秉持著“先來後到”的理念,緒方決定先讓直周他們爲先,阿築爲後。
直周鄭重地點了點頭,以示應和後,他轉視線,瞥了眼坐在緒方左側的阿町,以及不知爲何,十分絡地坐在緒方右側的阿築。
“一刀齋大人,可以先請您屏退外人嗎?”
直周的話音剛落下,阿築便十分自覺地吐了吐小舌頭,然後起離開了房間:“那我到旅店外面逛一會兒……等會就回來。”
阿築了,阿町卻沒有。
“這位是子。”緒方看向左側的阿町,“與我榮辱與共已久,宛如我的半。所以就不必離開了。”
見緒方表示阿町不必離開,直周也不再多說什麼。
房間,此時僅剩緒方和阿町,與直周和一兩兩對坐。
在阿築離開後,直周仍舊沒有立即開始正題,而是先用眼神示意旁的一,讓一檢查房間的周圍。
一在檢查完房間外無人聽、並獨自一人坐在門旁,監視門外的靜後,直周才終於清了清嗓子。
“一刀齋大人,爲了不耽誤您的時間,我就直截了當地跟您說了。”
直周直盯著緒方的雙目,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刀齋大人,我希您能幫助我們打倒德川家族!”
……
……
——哈……?
……
……
在聽到直周剛纔的那句話後,率先從緒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話語是——“哈?”
在品味、消化完畢直周剛纔的那句話後,緒方的雙目因驚愕而稍稍瞪圓。
緒方的反應還算是淡定,而坐在緒方旁的阿町就不一樣了——阿町的眼睛瞪得眼珠彷彿都快掉下來了,臉也隨之大變。
和緒方不同,阿町不是穿越者,是名副其實的江戶時代的人。
直周剛剛所說的話,所帶給阿町這個土生土長的江戶時代人的衝擊,無疑要更加巨大。
“……打倒……德川家族……?”阿町呢喃道,“你的意思是……打倒江戶幕府嗎?”
直周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等爲大義,誅除已淪爲禍害天下的蛀蟲的江戶幕府。”
“所以——”
直周朝緒方投去火熱的視線。
“我想請一刀齋大人助我等一臂之力。”
“只要有一刀齋大人相助,我等如得萬人……不!是如得百萬大軍!”
“畢竟是您的名頭、您的影響力,就足抵千軍萬馬……”
直周的話還未說完,緒方便擡手示意他先安靜。
看見緒方的這手勢,直周也十分自覺地閉上了。
“這和你之前跟我說的,差得有點遠了吧?”緒方沉聲道,“在1個多時辰前,你明明跟我說的是想請我去當什麼劍老師。”
“怎麼一個多時辰後,就變請我來幫你們倒幕了?”
直周聽罷,出尷尬的笑。
“抱歉,這是我的責任。都是我之前沒有講清楚。”
“我現在就來慢慢跟你們解釋。”
“我會將我等決意倒幕的理由,以及請一刀齋大人來做的事,來逐一進行解釋的。”
說罷,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大概是因爲年紀大了吧,直周稍微有些多痰。
清完嗓子後,直周將背直,正襟危坐。
“就如我剛剛所提及的那樣:我等是爲大義,而決意誅除江戶幕府。”
“說得直白一點——我等之所以決意倒幕,就是爲了讓全天下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直周再次頓了頓、清了清嗓子。
“不知二位有沒有聽過這句名言:讓農民們半死不活,是治國的訣。”
“這句話可謂是狠毒至極啊。”
“農民們若是不用爲吃飯而發愁,則容易胡思想。”
“而農民們若是吃不了飯,則容易發生暴。”
“這句狠毒至極的話,說白了就是一種愚民手段——讓農民們雖然不至於死,但日子也沒有多好,吃飽飯的日子屈指可數。這樣一來,農民們便會爲了吃飽飯而力勞作著。”
“既防止了農民因日子過得太好而有非分之想,也防止了農民因日子過得太差而羣起暴。”
“這句狠毒至極的話,便是江戶幕府的開幕者:德川家康所說的。”
“這二百年來,江戶幕府一直忠實地踐行著這條祖訓。”
“江戶幕府開幕以來的一切作爲,皆只爲了一個目的——維護自己的統治。”
“所以縱觀江戶幕府開幕以來的歷史,可以發現——江戶幕府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將武士們、百姓們的生活提升到多麼好的程度。”
“就以農民爲例好了。在江戶幕府的一番‘良苦用心’下,這二百年來,農民們的生活從未得到過提高,只在‘地不得不造反’與‘勉強能活著’這兩種狀態中來回變換。”
“江戶幕府爲了維護統治所進行的種種作爲,遠不止如此。”
“比如發佈鎖國令——之所以發佈鎖國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爲了防止西南方的大名通過與異國做生意來壯大自,以及防止商人勢力與切支丹勢力做大,威脅江戶幕府對天下的統治。”【切支丹:江戶時代的日本對天主教徒的稱呼】
“再比如——曲解‘武士道’。”
“不知二位是否有研究過所謂‘武士道’的發展歷史?”
“最開始的‘武士道’,可不像現在這樣畸形……”
“‘武士道’最開始,要求武士們擁有以下這些品質:義、勇、仁、禮、誠、名譽、忠義、克己。”
“但漸漸的——‘武士道’變味了。”
“現在的‘武士道’,變得只要求武士們擁有這三項品質:名、忠、勇。”
“忠、勇與名譽進行掛鉤。一名武士,即使其他方面的品質再怎麼優秀,只有忠與勇缺其一,都會被唾棄,被斥爲武士之恥。”
“只有既忠又勇的武士,纔是真正的武士。”
“這便是……現在的‘武士道’。”
直周的臉上,緩緩浮現出憤懣之。
“而導致‘武士道’變味的始作俑者——便是江戶幕府。”
“江戶幕府……或者說是德川家族,爲了維護自己對天下的掌控,閹割了‘武士道’。”
“強調‘忠’。讓武士們都能忠於幕府,最好是完全的忠誠,在任何況下都不會背叛。”
“強調‘勇’。讓武士們化爲悍不畏死的勇士,淪爲好用的棋子。”
“接著再強調只有擁有‘忠’與‘勇’,才能獲得‘名’。”
“江戶幕府就靠著這曲解的‘武士道’,控制著武士們,讓武士們傻傻地爲他們賣命……”
聽到這,緒方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回想起了……以七原爲首的廣瀨藩武士們……
他雖然很恨親手洗了榊原劍館的七原等人。
但對七原等人,緒方也有著幾分憐憫——他們恪盡忠勇所保衛的主君,到頭來都沒拿他們當人看。
鬆平源當時像踢足球一樣把七原的首級給踢開的樣子,緒方仍歷歷在目。
“總而言之——江戶幕府的治國理念,就只是維護他們的統治而已。”
“只要能維護統治,其他的一切都可置之不理。”
“他們從沒有想過要將天下、將這個國家治理得有多好,讓武士們、老百姓們過得有多幸福。”
說到這,直周發出幾聲自嘲的笑。
“我原本……還對江戶幕府有著幾分期,希幕府的袞袞諸公有朝一日能不再只顧著維護統治,而是好好地開始爲讓全天下人的幸福而力奔走。”
“然而……於4年前上臺的鬆平定信,將我的這期給無打碎了。”
“我等也是自鬆平定信上臺後,才決意打倒德川家族。”
突然從直周的口中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緒方的眉頭不由得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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