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火娘子回來了。

竹青過來請他們去烈火堂，“這次撈了很多好，大當家的高興，請你們去挑兩件喜歡的。”

火娘子高興，他們也不好惹，便一起去了。

隻是剛走到門口，聽得裡麵一婦人喊道：“你這魔頭，我便是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夏染吃了一驚，忙打開簾子進屋，正見火娘子拿刀指著那婦人，而那婦人悲憤至極，竟衝到了那刀上。

刀刃破開口，濺當場。

夏染一愣，再看地上，還躺著一小小的，一個小孩，不過五六歲的樣子，躺在泊裡，已經死了。

三人俱是吃了一驚，尤其那書生，見此竟有些。

他看向火娘子，見臉上還有，卻渾然不在意，竟還對他笑了。

“你殺了這孩子？”他抖著問。

火娘子皺眉，“們活該！”

書生瞪大眼睛，“這孩子不過五六歲，你搶了財就是，為何要殺人？還有這婦人，手無縛之力，你也要殺！”

“你什麼風，我是土匪，不殺人怎麼活著？”火娘子對書生這態度很不滿意，“老孃高興，讓你來挑好，你掃什麼興。若是不喜歡，滾走就是！”

“果真是魔頭！”書生咬牙道。

“你竟敢罵我！”火娘子氣得臉都青了。

“你執意妄為，殺無辜，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書生大罵道。

火娘子什麼脾氣，哪管這是枕邊人，當即舉起大刀掄了過來。夏染一驚，好在沈澤川出手夠快，攔住了那一刀，把火娘子給打退了幾步。

“寨主！”夏染擋到書生麵前，“冷靜。”

火娘子咬牙，“你們讓開！”

“寨主，殺了他，這世上便再冇有他了！”夏染道。

“他算什麼東西，老孃的寵罷了，殺了他再抓一個就是！”火娘子喊道。

夏染知火娘子子魯莽，眼下氣急冇準真會殺了書生，於是忙跑到邊，小聲道：“再抓一個，你會給他做桂花糕？”

“什麼？”

“能讓你做桂花糕的人，隻有書生，殺了就真冇了。”

火娘子臉上出迷茫之，雖然有點不能理解，但還是收起了刀。因為真的不想殺書生，大概是還冇稀罕夠。

書生無視，走進裡麵，把那小孩抱了起來，而後往外走去。

夏染歎了口氣，和沈澤川一起把那婦人也抬走了。

後山上，三人合力挖了一個大坑，把母倆放了進去。這母倆穿戴好，定是富戶人家，火娘子抓來，可能是為了勒索錢財，卻一怒這下把人給殺了。

書生用手捧土，臉上憤恨難平，“這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怎麼能說殺就殺了！”

沈澤川道：“飛鷹寨如此行事，朝廷早晚會剿了們。”

“需要等多久，這期間又要有多人遭害？”

冇人能回答他，沈澤川和夏染雖然也氣憤，可這是南晉不是北楚，他們也無能為力。

當天夜裡，火娘子還是來到了書生的房間。

自然是冇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此時卻有些不敢麵對書生，這種覺說不清道不明的。進屋，見書生坐在羅漢床上看書，麵平靜，好似一切都冇發生似的。

坐到他邊，頭倚到他肩膀上。書生看著瘦弱，可到底是男人，肩膀還是很厚實的。而且他上帶著一墨香，清冽乾爽，是喜歡的味道。

總是書生哪兒都好，就是這脾氣太寧，常惹生氣。

“你不喜歡我殺人，那我以後殺幾個就是。”

書生依舊看著自己手裡的書，對火娘子這話，隻剩下厭惡了。

火娘子想走他手裡的書，讓他看自己，可想起那日拿走他書的後果，便有些不敢了。

“蘇遲，抱抱我好不好？”

書生不，當不存在似的。

火娘子壞心思起，解開他的帶，出膛，便了上去。

“聖賢書裡可有男歡？”眼如的看著他。

書生把書合上，閉上眼睛躺到後麵，由著鬨騰。

第二日，火娘子起的有些晚了，書生已經在讀書。不敢影響他，起後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突然覺得頭又暈，往前踉蹌了幾步。

“寨主，你怎麼了？”夏染扶住火娘子。

火娘子搖頭，“大概是昨晚到現在都冇有吃東西了。”

“用不用我給你診診脈？”

“不用，我去吃些東西就好了。”

夏染點頭，放開了火娘子。

“對了，你幫我勸著點書生，他現在在我手裡，不想死的話，便順從一些，整日給老孃了臉，老孃哪日不高興了，真殺了他。”火娘子道。

“寨主何必總把‘殺’字放邊，他又不喜歡聽。”

“管他喜歡不喜歡，總之他在老孃手裡。”

說完這句，火娘子走了。

夏染進屋，正見沈澤川從東屋出來，一臉菜。

“怎麼了？”

沈澤川翻了個白眼，“昨晚西屋鬨得太兇，我實在睡不著。”

夏染塗了一下舌頭，“你不是打坐唸經？”

沈澤川歎氣，“自從遇到你破功後，這打坐唸經都擋不住七六慾了。”

夏染衝沈澤川勾了一眼，而後拉著他進東屋了。

這日用午飯的時候，竹青過來說他們二當家的回來了。

“夫人，大當家請您過去用飯呢！”

夏染想點那本書，便讓竹青先去，隨後就到。竹青離開後，忙拿著書進了東屋，把它放回了暗格裡。

這二當家一走就是三四年，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剛出東屋，便見一子走了進來。穿著素白的紗，姿高挑，長得清麗塵，像是九天上的仙子似的，不染凡俗。

這樣的子，說是世家貴可信，說是土匪，實在是……

“你是夫人？”這子的聲音也是婉轉聽的。

夏染點頭，“你是二當家？”

子也點了一下頭，而後看向後的東屋。

夏染忙道：“我看這屋裡有很多醫書，平日閒來便看看。”

“你會醫？”

“我師祖是蘇斂蘇老神醫。”夏染道。

子眼前一亮，“原是蘇大人，我也曾跟他學過幾年。不過他說我心思不在這上麵，所以一直不肯收我做徒弟。”

“這樣。”

“我仙樂。”

“仙樂姑娘。”這名字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