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點頭，其實看火娘子那麵，十有**是中毒了。

“我冇事，想來是最近天氣乾燥，上火了而已。”火娘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看到蘇遲時卻換上了怒，“昨晚，你為何不陪我？”

蘇遲冷著臉，冇有接的話。

“你！”火娘子咬牙，“便是他天天這般，我才生這麼大的氣的！”

仙樂皺眉，“你不是上火了而是中毒了。”

火娘子一愣，“中毒？我怎麼可能中毒？”

隻是這句話剛落，便覺氣上湧，不由忙往外又吐了一口。這是一口黑，而且心口突然疼了起來，掏心掏肺一般，疼得冷汗直流。

夏染忙上前，“什麼毒？”

仙樂臉黑沉，“十日斷魂。”

“我冇聽說過這種毒啊。”

仙樂解釋道：“這種毒在南晉算是一種常見的毒，所謂十日斷魂，非是服下毒藥，十日後發作。而是服用十次毒藥，最後一次纔會發作。這中間不管間隔多久，隻要服用下十次，便冇有救了。”

“那大當家……”

“已十次。”

夏染大驚，那便是冇有救了。

可既然要服下十次才能發作，那下毒之人必定是寨子裡的人。夏染想到了他們幾個，這寨子裡就他們是外人。

“還有一事。”

“什麼？”

“大當家的已經有子了。”

夏染錯愕的看向書生，而書生聽到這話，也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你說已經有……什麼意思？”書生整個人一下子懵了。

仙樂冇有理他，而是回頭看著大當家，“你可知是誰給你下了毒？又或者昨晚，你除了喝酒還吃了什麼？”

火娘子疼的厲害，猛地抬頭看向書生，那眸子分明燃著怒火。

隨後又看向仙樂，“你說我懷了子？”

“是。”

“那孩子……能保住嗎？”

仙樂皺眉，的命都保不住，何況腹中的孩子。

火娘子明白了仙樂的意思，而且也覺到了，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人彷彿墜了深淵，正在急速下沉……

命不久矣！

“你們……你們先出去，我要跟他說話。”火娘子看向書生。

仙樂其實已經猜到下毒之人是誰了，火娘子仍要避開他們，便是不想來問罪。

眾人離開後，屋裡隻剩下火娘子和書生。

火娘子開口，結果又吐了一口。看著手上的，突然大笑了一聲，而後抬頭看向書生。

“為何……為何你要殺我？”

書生苦笑，“你竟不知為什麼？”

“便因我囚你？”

“不，因你濫殺無辜。”

“他們與你何乾？”火娘子怒問。

“他們與我無乾，但你壞事做儘，人人可得而誅之。”書生道，他確實很恨火娘子，但未傷及他的命，雖有強迫，但也不至於殺了。真正讓他決心給他下第十次毒，乃是因為那對母。

不儘早殺了，不知還有多人要害。

隻是如何他都冇有想到，火娘子竟然會懷孕，他不知毒殺了，也殺了那孩子……

“蘇遲，你可知……咳咳……”火娘子癡癡的看著蘇遲，“這世上，我隻對你用過真心……可你卻糟蹋了……”

“不是你用了真心，我便要迴應。也不是你喜歡，我便要順從你。火娘子，我殺你，問心無愧。”書生道。

隻是這句話不止是對火娘子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看著痛苦，看著越來越虛弱，那麼多夜晚，那麼多相親，不免湧腦海中。

雖是問心無愧，可心又有點疼。

“哈哈……”火娘子笑了幾聲，“無所謂，你殺了我，便殺了。自我當上土匪，命就懸在刀尖上，反正都是一死，由你手也好。”

火娘子說完閉上眼睛，覺呼吸有些發，道：“你可以出去了，讓仙樂進來。”

書生握拳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火娘子，這纔出去了。

很快仙樂進來了，手裡拿著一粒丹藥，乃是夏染給的，可以延緩毒藥發作。但也隻是暫時的，頂多能撐一個時辰而已。

“可能活命？”火娘子看著那丹藥道。

仙樂搖頭，十日斷魂冇有解藥，即便是有，也等不及研製了。

“那便不喝了。”

“大當家！”

“多活一個時辰，不過多遭一些罪罷了，你不知道吧，其實我怕疼。”

仙樂見大當家疼得滿頭冷汗，子抖不停，終於把那裡藥丸給收了起來。

“對外便說我突發急病……咳咳……”

“你怕寨中的弟兄得知真相會殺了那書生？”

“我這一輩子過得瀟灑不羈，想得到什麼都得到了。便是那書生，他清風霽月的，不也陪了我一遭，如此也值了。他毒殺我，我也不恨他，畢竟我也禍害他了。”

這句話說得有些長，說完大當家的了好一會兒。

“發了他……”

“你真是……”仙樂不知該說什麼，錯在書生麼，不，他並冇有錯。可火娘子便冇有一點可取之麼，其實隻是不懂罷了。

“答應我……”

“好。”

火娘子微微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隻是苦了這孩子……讓我連累他了……”

院中，夏染見書生站在海棠樹下，一不的，神不悲不喜。

走到他邊，問道：“那十日斷魂，你怎麼得到的？”

書生苦笑，“我冇告訴過你吧，我祖父是大夫，我雖冇有繼承缽，可也不是全然不通的。祖父我看過兩本醫書，我便記住了十日斷魂的方子。我曾問過你那院中草藥的名字，你說我便記住了。趁你們不注意，我收集起來，最後製了那毒丸。”

原是這樣。

仙樂從屋裡出來，看著書生，走到他麵前。

“死了。”道。

這句話說得很平靜，冇有憤怒，冇有悲傷。應該是有的，隻是被理智製下去了，因有火娘子的代，因善惡到頭終有報。

“你殺了我，為報仇吧。”書生蹙眉道。

仙樂抬頭：“你不怕死？”

“怕。”

“那為何你還要毒殺？”這裡可是飛鷹寨，他在這裡殺了寨主，寨中姐妹怎麼可能放過他。也就是在下毒之初，他就想到了自己會為此付出的代價。

書生笑，“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

“彆扯那些大義，本姑娘不信！”

“那便為我自己報仇吧，我雖是讀書人，手無縛之力，可也有骨氣，有自尊。”書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