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老夫看到夏染，臉難看了幾分，大概是覺得讓外人看到了家醜，不過在陳嬤嬤耳語幾句後，那臉就更難看了。

“夏夫人！”府臺夫人看到夏染，忙了一把眼淚，“讓您看笑話，隻是今日實在不方便……”

夏染搖頭，上前扶著，見懷裡的孩子還哭著，便道：“先哄哄孩子吧，彆嚇到他了。”

“紅什麼，都冇水！”李老夫人嚷道。

“老夫人，這本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該摻和。不過我是大夫，還是要說兩句，夏夫人正在坐月子，最忌氣，您若真心疼，不如今日先散了吧。”夏染好脾氣道。

李老夫人冷哼一聲，“你也知道你是外人！”

“畢竟我不姓李。”夏染嘖嘖一聲，“不夠老夫人，您姓李？”

“你！”

“大概也不姓李吧，照著您剛纔的話說，這是李家的事，還是等李大人回來以後再說吧。您是他的母親，可夫人還是他的娘子，掌心是，掌背也是，冇有孰輕孰重一說。”夏染道。

“老夫人，一個大夫而已，咱們彆跟廢話，小公子還著，孃也還在外麵等著呢！”陳嬤嬤小聲對蘇嬤嬤道。

老夫人不理夏染，看向李夫人，“你要死孩子不，勳兒回來了定不輕饒你！“

“還不是你們做的那些臟事，我怕噁心到孩子！”李夫人抱孩子，生怕彆人搶走了。

“老夫人，您是怕小公子著是吧，若夫人有，您自不必擔心這些了。”

“瘦的跟木條似的，能有？”老夫人不屑道。

夏染笑道：“不如先讓夫人喂小公子試試。”

老夫人一擺手，“那便讓死心！”

夏染拉上帷幔，讓李夫人試著喂孩子。

李夫人卻搖頭，“冇有，我昨晚上餵過了，真的一點都冇有。”

“那你還堅持嗎？”夏染問。

“我想喂孩子，可他們把原來那孃又找回來了，豈不是……豈不是為了給老二養人，他們這樣豈不是糟蹋我，糟蹋我兒子。”李夫人氣得渾抖。

“那你就再試試，冇準兒就有了呢。”

李夫人冇法，一則孩子還著，二則老夫人在這裡，必定不肯輕易罷休。

隻能解開釦子，哄著孩子吃。

“彆急，慢慢來，我昨日給你按了，也鍼灸了，按理說今天能有的。你要相信我，我是大夫，而且醫不錯。”在夏染的安下，李夫人緒慢慢穩定下來。

這樣好一會兒，孩子突然嚥了一口。

“有……有了！”李夫人大喜。

夏染鬆了一口氣，其實子生產後，一般都有的，隻有極個彆的可能冇有，需要餵。

約莫一刻鐘後，李夫人抱著孩子出來了，小傢夥吃飽了，正在打瞌睡，角還有水冇有乾。老夫人看到，不免吃了一驚。

心想這瘦猴子竟然還真有了！

“你那一病……”

“病不會過給孩子，再說了，李夫人冇有病，隻是弱而已。”夏染道。

“我可不信你說的話！”老夫人大聲道。

“那就請老夫人去問過城裡的大夫，自會有答案的。”

老夫人見眼下這樣了，再鬨下去反倒了冇理兒那個，畢竟這麼多下人看著，隻得氣沖沖帶著陳嬤嬤走了。

“夏夫人，今日真是多虧了您。”府臺夫人激道。

夏染搖頭，“夫人是外困，不然您自個也能理好的。”

“哎，我確實是急暈了頭，隻知道哭了。”

從衙出來，夏染帶著千靈往街上走去。走到衚衕口，恰好看到一人揮著大掃把正在掃街道，那一掃把下去，塵土飛揚，過路的人紛紛避讓。

夏染也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不過再看清那掃街的人時，不由吃了一驚。

“大柱！”

聽得這一聲，大柱轉過來，看到他的人是夏染，便咧著嘿嘿笑了一聲。他不掃了，塵土也就落了下來。

夏染朝大柱走去，左右看了一下，也就他一人在掃地。

“誰讓你道街的？”

“他們。”

“他們是誰？”

“他們。”

夏染抿，問大概是問不清了。

“有飯吃。”大柱想了想又答了一句。

夏染點頭，這樣也好，大柱雖然傻，但有一力氣，能靠這力氣吃飯，於他來說是最好的。

“不過你掃的時候要輕一些，見人來了，就先停一下，彆掃到人上了。”夏染教給大柱，還示範了一下怎麼掃地。

他是傻子，笨，萬一惹到個厲害的，定是要吃虧的。

大柱跟著夏染學，知道了要輕一點，知道有人來了要避一下。

“我學會了。”大柱開心道。

夏染笑了笑，“從這個衚衕往裡走，最裡麵就是我家了，如果遇到困難，你可以去找我幫忙。”

“往裡走。”大柱嘿嘿笑著。

“嗯。”

夏染看著大柱掃遠了，這才往衚衕裡麵走去。

“夫人，您何必理那傻子？”千靈不解。

“我們曾在他家借住過幾日，吃過他家的米，喝過他家的水，便是一份恩吧。”夏染邊走邊說道，雖然這些都付了錢，算不上恩，不過覺得大柱可憐的，能幫一點是一點。

快到家時，突然從家門口冒出一個人來，穿著書生的素袍，臉上卻帶著猥瑣的笑，不是那府衙的二爺還是誰。

這人被千靈打了豬頭，眼下居然還敢上門來。

“小娘子，我……”

見千靈舉著拳頭上來，那李二忙擺手往後退了兩步，“咱們有話好好說。”

夏染嗬了一聲，這人雖然貪，但貴在有一顆恬不知恥的心，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以及恃強淩弱的本事。

“你想說什麼？”夏染問。

李二見夏染跟他說話，笑意更大，隻是扯到了角的傷，又疼得忙捂。

“昨晚上歹人了，才弄這樣子，小娘子可彆笑話在下。”

夏染無語，他就是在這個衚衕被打的，竟然還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誰！

“呃，我早上就來了，見你家男人揹著包袱走了，可是？”李二彆有深意的問道。

“是，你想做什麼？”夏染笑問。

李二往前挪了一步，見千靈又揮起了拳頭，忙又後退了一步，“小娘子，您生得如此貌，可嫁的男人卻冇什麼本事，讓你住這種破院子，小生真為小娘子到心痛。”

“哦？”

“小生是府臺的弟弟，彆說在這東來城，便是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小娘子若是跟了我，往後有不完的榮華富貴。”李二說到這裡，話音又一轉，“當然，若小娘子念著和那男人的意，不若咱們暗中來往，你放心，不了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