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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雪茭做了一個夢，把顧雪茭的一生又夢見了一遍。

凌晨五點，雪茭猛然間坐起來，滿臉淚水。

抖著手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喂？”電話那頭聲音也還帶著沙啞。

“藺之華！你沒事吧！”雪茭聲音帶著哭腔。

藺之華猛然間坐了起來，焦急道：“茭茭，茭茭你怎麼了？不要哭你告訴我怎麼了？”

雪茭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乖，你不要哭，告訴我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茭茭，不要哭。”藺之華一邊安，一邊將服穿上，顧不得洗漱，拿起車鑰匙就往門外沖。

“藺之華……嗚嗚……你沒事吧……”

“我沒事，茭茭我好著呢，你聽我聲音，是不是中氣十足？”他跑到車庫，將手機打開擴音，發車子。

雪茭一時間哭得收不住，好一會兒才哽咽道：“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你出事了……”

藺之華突然笑了，車子開得很快，但聲音是輕聲帶著笑意的。

“茭茭，我沒事呢，我好好的，你聽我聲音是不是沒事？都是噩夢，假的，不要在意。”

他聲音很輕，帶著安人的味道，雪茭卻又淚流滿面。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想起了顧雪茭的一輩子，在程明澤接管鵬程以后，程朔帶參加了一個宴會。

有人議論過那時候蒸蒸日上的鵬程，就有一個人不經意說了一句——

“這個程明澤和藺家車禍死了那位倒是有點像，那位當初車禍要是不死，藺家怕是也不會倒，那人也是慘，就憑那天賦，程明澤都拍馬不急。”

車禍！

剛到來這個世界救藺之華那次，在原文中他死了！

雪茭眼淚控制不住，上輩子對那麼好的老人死了，這輩子對這麼好的藺之華也差點死了……

將臉埋在臂彎，難得抖。

雪茭知道只是做夢了，這輩子藺之華還活著，但一想到年紀輕輕，本該被人尊敬、贊揚的藺之華，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的眼淚就完全控制不住。

雪茭簡直不敢想那一天如果沒有去買書……

那一天如果像顧雪茭一樣，因為傷心閉門不出，那藺之華就會在那場車禍中……

那麼好、那麼厲害的藺之華，老天爺給了一驚奇天賦的藺之華，他怎麼可以死呢？

他如果那個時候死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會有多厲害，也沒人知道他會把藺氏帶到什麼樣的高度上面。

雪茭噎著，問他：“藺之華，當初設計你車禍的是你爺爺和二叔嗎？”

他講過一次，就還記得。

“對。”藺之華微微疑，不知道雪茭怎麼突然提到了這個。

“你以后都不要原諒他們好不好？”

“好，永遠不原諒。”藺之華毫不猶豫。

聽見他答應了下來，雪茭才微微好了些。

“茭茭，不要哭了，我沒事，我好著了，做夢是當不得真的。”藺之華聲音很輕，輕聲帶著笑意，讓雪茭也能跟著放松和自在。

他一直不斷安，好一會兒，雪茭眼淚才漸漸收住，從夢魘中正式清醒過來。

就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打著哭嗝，一邊說：“不好意思……我有些魔障了……”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重，又有些無奈。

“茭茭，你不要和我道歉，永遠不要。”

“嗯……嗝……”雪茭還在打嗝。

藺之華有些好笑：“怎麼還像個小姑娘？要是還不放心，你看看窗外。”

“什麼？”雪茭一愣。

藺之華著氣，汗，堅持道：“你打開窗簾看一眼。”

雪茭一邊打嗝，一邊爬下床，拉開窗簾，頓時愣住。

樓下，有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頭發還糟糟的，看起來有幾分平時絕對不會有的傻氣。

他滿臉笑容，對著揮手，張著低聲說：“茭茭，我很好。”

背后，是初升朝帶來的漫天霞。

他站在霞下面對笑，比朝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