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風後這話裡面還有別的意味，我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出來。我只是以為他在孤芳自賞。認為自己天下第一。

    我有些失措地道：“風後，你這只老僵，你到底還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呢，被你利用的只是神王而已，他是一只僵，不是人類。你本沒有資格嘲笑我們！”

    整個事其實並不複雜，只是我接到的是一些碎片，才覺得十分迷糊。如果我可以控制神王，也可以知道這一切。

    風後笑了一聲，道：“還是接著回答你的問題。當年蕭林隨著郭七七去龍家的時候，蕭棋的確追了上來。不過，蕭棋沒有追上鬼王。而是被鬼王引去了昆侖山，所以他們並不知曉神王的計劃，本沒有辦法救下蕭關！而且鬼王也被蒙在鼓裡面！”

    我問道：“他們當時去昆侖山幹什麼去了？”

    風後道：“蚩尤大帝的最開始不在黑煞老巢裡，而是在封在昆侖山的蟲門裡了。他們去昆侖山。打開了蟲門，找到了蚩尤的。”

    我心想：“原來蚩尤大帝的一直被封在昆侖山的蟲門裡。這麼看來，黑煞的計劃應該有三個部分：第一，尋找落在苗疆的蚩尤帝魂，這事最開始由郭天劫去做的；第二，尋找蚩尤的，這事是鬼王去做的；第三，締造預言之子。誅殺天真人一幹人，而後複活蚩尤大帝。”

    風後接著說：“昆侖山絕頂之上，蕭棋還沒來得及毀掉蚩尤，就被鬼王抱著蚩尤的從懸崖跳下，廢了一條，但是卻意外活著回來了。蕭棋以為鬼王死了，黑煞瓦解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黑煞越來越活躍，只有和古秀連商量，由古秀連反出古家。進黑煞。當然，鬼王的瘸後來治好了。”

    原來古秀連、蕭棋、鬼王之間竟然有此般命運的糾結。鬼王墜下懸崖意外存活，並且將蚩尤帶了回來；而這時蕭棋被蕭林困住，不能長期出門在外，只有懇求古秀連幫忙。

    舉世無雙的蕭棋被困在了家中，不能拋開兒子外出，心中痛苦，所以常常和郭七七吵架；而豪氣幹雲的古秀連，從此進黑煞，熬過了近二十年的生活。

    古秀連離開了古家，凰嫁給了老道士，再見已經是陌路，這種痛苦的人生。其實是人生最為痛苦的記憶。

    人生足夠漫長，為什麼我們不能快樂呢，多半因為經曆太多痛苦，快樂不起來了。

    所以我常常自己還是小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過每一天。

    可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又天天自己快些長大。

    我道：“你說了這麼多，我聽不到半點奇妙的地方，只是一些機緣巧合，巧妙布局，每個人走了自己的道路而已。”

    風後說：“不要著急。這事還往前面說一點，那個時候你沒有出生，蕭棋還很小。當年黑煞要找到蚩尤的，看上了天將的後人蕭棋。乘著蕭棋九歲溺水差點死掉的時候，收走了蕭棋的一縷魂魄，利用這一縷魂魄，找到一個命中五行幾乎和蕭棋本人一樣的九歲小孩，將收來魂魄養全，造出了一個鬼王。這個鬼王和蕭棋一樣，共同擁有九歲之前的記憶，只是鬼王後來在黑煞長大，變另外一個人了。”

    我張開，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鬼王的故事，那個是我父親的男人的故事。

    風後這話雖然難懂，但是我還是懂了。

    鬼王是蕭棋的複制品，但是他在我心目中，和蕭棋迥然不一樣，是擁有獨立人格的人。

    到了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鬼王就是我父親，蕭棋則是蕭林的父親。

    我和素未謀面的蕭林，命運神奇般地發生了錯。究其原因，是因為鬼王和蕭棋之間，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關系。

    鬼王是蕭棋的兄弟，或者只是一個複制品。

    我之所以蕭靈霜如此相像，那也可以解釋了。從這個角度來看，說是我姐姐，並不過分。但是從我和蕭靈霜如此相似這一點，就可以證明風後沒有說假話。

    這種事本，足夠不可思議。真如風後所說的那樣的話。

    我替代蕭林就可以解釋了。

    冥冥之中，一切都變得可以解釋，又變得不可捉。

    風後費了那麼多口舌，其實只要表達一個事實：原本要為預言之子的蕭林，他的先天蟲被盜出來，放我的。再加上鬼王和蕭棋之間糾結的命運，我走上了蕭林的道路。風後他原本就計劃奪舍的對象是蕭林，現在卻變了我。

    我懷疑了半天，震驚了許久，大聲道：“這真是他媽人難過，弄了半天，我不應該來到這裡。他大爺的，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可笑之極，我只是一個再造人的後代，卻替代原主人的兒子，去吃了那麼多苦。哈哈……哈哈……我到底是什麼，是一只怪嗎？如果是一只怪，我又是什麼樣的怪呢！”

    我不由地大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落下了眼淚。

    我一直堅定的神和意志，被風後這一番口舌，摧毀得什麼都不剩下了。

    風後越發高興，驕傲地說：“所以說，你本就是走了別人的道路。不過你這更適合我，這或許是上蒼對我的照顧。你是世上最為可憐的人，何不把給我，終結這些痛苦！”

    風後又往前面走了兩步，我依舊沒有後退。

    我和他之間只是相距了三米的距離，他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掐住我的脖子。

    我忽然明白，我選擇的道路，就像是一條虛無的道路，我不應該來到這裡的。

    如果我不在這裡，那我又會在哪裡呢？

    我的心開始搖了。

    我道：“我大概知道你話裡面的意思了，我承認你的說辭毫無破綻！”

    風後說：“蟲王，你的已經很強大，非常適合我，現在給我吧。不要再苦惱，不要再猶豫了，跟著我一起，你就得到最大的榮，為最偉大的人。到時候你從這裡走出去，別人看到的只是蕭關，以為風後已經死了。蕭關會得到所有人稱贊，所有人銘記。”

    我經曆了那麼多事，包括各種各樣驚奇不已的事，但這件事還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讓我一時之間不能接。

    我眼睛睜大，困地看著風後，心中不由地想道：“我把給了風後，他陳舊的腐爛掉。我走出去後，世上會以為我瓦解了黑煞。名聲、金錢是不是都會來到了。他們將銘記蕭關的名字，我還是重新地活著。反正我如此地痛苦，如此地難過，何必還要生活下去。只要蕭關的名聲遠播玄門，不就可以了嗎？”

    一時之間，我竟然承認了風後的話很有道理。我這走出去後，別人看到蕭關的樣子，會覺得我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局面。

    風後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點頭說：“是啊，你已經想清楚了。蕭關，何必讓自己那麼累，那麼痛苦。放松下來，放松下來，不要反抗我。把你的給我，今後無上的榮吧。”縱斤吉。

    風後說得很對，我原本想點點頭，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瞪大眼睛看著風後，從他的眼中看到一個奇怪的蟲影。

    我說：“不，好像有什麼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腦袋痛得要命，總覺得答應風後，有些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