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銀子的事

蘇想了想，說道：“有朋友說看到了一個長得跟我爹很像的人，不過離我們這邊有點遠，我就想著，到時候個時間去瞧瞧，認認那是不是我爹。在沒有確之前，姥爺，姥姥，舅舅，我不是不說了，免得你們空歡喜一場。”

張老頭張老太直嘆氣。

兩個舅舅也皺了眉。

蘇玉問大哥：“大哥，你咋說了呢，不是應該等去確定之後再說的嗎？”

蘇說道：“到時候我離家，總得讓舅舅照顧看我娘跟妹妹弟弟，這事瞞不過去，還不如現在就說，那人可能是我爹，不過啊，我可不能說在哪，免得舅舅派表哥他們跟我一道去，這樣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兩個舅舅點了點頭。

張大舅又問：“你就是爲了這事來的？”

蘇搖頭笑道：“不是，之前家裡不是買了舊宅嗎，我想著，冬天快到了，不如修整一翻，不過之前賣草藥賺了筆錢，所以就想著，不如在舊宅旁邊再蓋一個屋子，我娘說我也快親了，索先蓋個屋子，等屋子好了再把舊宅好好修整一番。”

這話一出，在場的四人臉都變得有些不好看，雖然說是親戚，可是，你都有錢蓋房子修屋子了，連那借去的二兩銀子都不肯還？

這，有些不好吧！

蘇玉見他們臉不太好看，立刻就想到了張大舅娘並沒有告訴張家人那二兩銀子已經還了的事，於是，慢慢說道：“咦，大舅娘呢，怎麼不在？”

張大舅看了眼門外，說道：“去割豬草去了，估計等會回來，二妞，你問這個幹啥？”

蘇玉一臉天真的說道：“我就想問問大舅娘有沒有把我家還的二兩銀子給舅舅，前些天半夜來敲我家的門，說是舅舅讓要錢呢，當時我哥還在鎮上，第二天我就帶著大舅娘去鎮上找我哥拿了錢，大舅，沒跟你說嗎？”

張老大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張大舅也是沉下臉，他看著蘇問道：“有這等事。”

蘇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他道：“大舅，姥姥，你們別生氣，可能是舅娘一時忘了吧。”

張二舅疑的看著張大舅：“哥，你讓嫂子半夜出門？半夜三更的，咋能出門呢？就不怕出事？”

張大舅的臉更沉了：“我沒讓半夜出過門，只回了兩次孃家，還有一次去了鎮上。”

正說著，張大舅娘抱著豬籠草進進來了，剛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可是在看到蘇跟二妞之後，的臉一下子就綠了，臉上的表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彆扭得很。

蘇玉看到張大舅娘，連忙笑著打招呼：“大舅娘，你可回來了，你上次不是說舅舅催著我們還銀子，還說那銀子是你大哥的救命錢呢，這事舅舅好像不知道呢。”

張大舅孃的臉越來越白，看著張大舅越來越冷的眼神，心裡咯噔了一下，勉強的了個笑容：“大明，那錢是我拿了，我孃家有點困難，就借了去，這事我忘了跟你說。”

張老太黑著臉說道：“孃家，又是你孃家，是不是又拿去幫你大哥還賭債了？上次不是跟說過了嗎，不許幫，之前借的五兩銀子還沒影呢，這拿去了二兩，你當我們張家冤大頭嗎，淨往孃家撈銀子！”

當初還覺得這媳婦不錯呢，可是後來卻變了，萬萬沒想到，這大兒媳婦的孃家會變那樣。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自從大兒媳婦哥學會賭博之後，那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遭，開始他們張家還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不來往就了，可是後來呢，這大兒媳婦尋著心思從張老太手裡要錢，拼命的往孃家搬，還好給發現了，要不，這張家真給搬空了！

這事不止一回了，所以，張老太已經警告過大兒媳婦好幾次了，沒想到，這次不往家裡撈錢，竟然去找大春要！

太可恨了！

張大舅舅聽到張大舅娘這話，臉上覺得臊得慌，他一言不發的盯著張舅娘

張大舅越是生氣，話反而越，這點張大舅娘是知道的，見張大舅這樣，心裡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忙大聲喊道：“小，快過來拿豬籠草，切了餵豬。”

張小是最小的閨，過了年就十四歲了，是張大舅家最小的閨，還是很得張大舅喜歡的。

張小揭開簾子從屋裡走了出來，本來是在繡花的，可繡著繡著就累了，於是趴在桌子上瞇了一會，連蘇跟蘇玉來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張大舅娘這一嗓子，怕是還沒醒呢。

著眼睛走到張大舅娘邊，嘀咕道：“娘，你自個不會切豬籠草啊，老是我讓切，我這手都給切了。”

張大舅娘本來指兒幫說話的，可這傻兒提著豬籠草就走，本沒瞧清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拽住了兒，說道：“你表哥跟你表妹過來了，你沒瞧見啊！還不快打招呼。”

張小這纔看到蘇跟二妞，二妞是知道的，是個傻子，表哥怎麼把傻子給帶過來了，那還得分出一個人照顧，真是討厭。張小眼睛一轉，說道：“小桃呢，讓小桃跟二妞玩，我還要繡花，還沒時間照顧一個傻……二妞。”張小可不笨，知道張老太跟爹都不喜歡說二妞是個傻子，所以，生生將話轉了。

蘇玉笑瞇瞇的看著張小：“表姐，我陪著姥姥說說話，不用跟人玩的。”

張小聽到蘇玉說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爾後忽然跳起來指著蘇玉喊道：“你不是傻子嗎？”

蘇玉依舊笑瞇瞇道：“我早就不傻了啊，大舅娘沒跟你說嗎？”

張小看了張大舅娘一眼，奇怪的問道：“娘，你啥時還去過姑姑家嗎？”

張大舅娘被張小問得說不出話來，今天才知道自個這小閨有多不靠譜，不是來幫的嗎，咋被二妞的話一說就給帶歪了呢？

張大舅孃的境相當的不妙，心思一機，低著頭走到張大舅的面前，說道：“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可是那畢竟是我親哥，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吧，你就再幫我這一次吧。”

張大舅盯著張舅孃的眼睛，問道：“既然這樣，你爲啥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若是這次就這樣算了，你以後再拿銀子，心裡估計想著，等用完再跟我說兩句話就行了，嗯？”

張大舅的語氣特別危險，兒都大了，他也不想落孩子他孃的面子，可是孩子他娘做事咋這沒譜呢，大兒子跟大兒雖然了親，可是小兒子跟小閨還沒說親呢，還有二弟的幾個孩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家裡雖然勞力多，可是用銀錢的地方也多，他每次累死累活存一點銀子，就被這個婆娘拿去補孃家，一開始他沒反對，想著總是親家，不要意思。

結果呢，借了這麼多次沒一次還的！明面上只欠了五兩，暗地裡欠的超過十兩了都，這事他不敢跟他娘說。

若是正經事欠就欠了，可是親家大哥那是啥，那是賭博啊，只要沾上就死啊！

他知道後，就不許孩子去那邊了，尤其是兒子，本就不許去，萬一兒子學著親家大哥沾了賭，那他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爲這事，孩子他娘還鬧過幾次，說憑啥不讓孩子去見姥姥姥爺，當時他說了：不是不讓見，孩子他姥姥想見孩子，可以，那就來他們張家，不就可以見了嗎。

張大舅娘驚慌道：“我沒有，當時況急，我，我是不得已才那樣做的，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去你妹子家要錢了。”

張大舅吼道：“這不是去我妹子家要錢的問題，而是你，一聲不吭，暗中往孃家摟銀子的事！你自己說說，多次了，孩子的歲錢，咱編竹筐掙的錢，打獵掙的錢，賣柴的掙的錢！開始我還沒在意，以爲你收了起來，後來等到家裡要用錢，我卻是一個子都拿不出來，丟不丟人，啊！”

張大舅娘紅了眼眶，喃喃道：“我也不想的，可是那是我孃家，難道讓我看著我親哥去死嗎？”

張小看著孃的樣子，心裡不忍，其實也不喜歡大舅舅，好賭，上次連要不是孃的銀子送得及時，大舅舅就要把表妹賣了！

可是，又不想看著他爹罵娘，於是，擋在娘面前，說道：“爹，要不這次就算了吧，娘也不是故意的。”

張大舅看到張小，也不好衝發火。

不過，張老太卻是沒這個顧忌，冷冷道：“算了，怎麼能就算了，照你爹剛纔說的，你娘了孃家可不止十兩銀子，那都夠你二哥娶個媳婦了。”

“，我娘知道錯了，你就饒了這次吧，下次，我保證我娘下次絕對不會拿張家銀子補舅家了！”張小可憐的看著張老太。

張老太雖說對自家閨張大春（就是蘇阿孃）格外的疼，可是心裡卻是不太喜歡就個孫的，因爲這孫像老大媳婦，越來越不喜歡老大媳婦，連帶著對這個孫都有些不喜。

張老太不高興的說道：“這話你娘說了不下十次，哪次見改過，話說得漂亮，乾的那不事。難道我們老張家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若不是我們家好子，早就休了你這種媳婦，家裡的銀子，不是犯七出嗎！”

張大舅娘聽到張老太這話，一下子哭了出來，跪在張老太跟前求道：“娘，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家裡的銀子早就不在我手上了，就算我想要銀子，哪裡有啊！娘，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張老太雖說不太喜歡這個媳婦，但是也不是狠心的人，要是像蘇老婆子那樣的子，早就讓這個大兒媳婦滾蛋了！所以，張大舅娘這麼一哭，張老太的心有些了，雖然板著臉，可是看張舅孃的眼神卻不像剛纔那樣兇了。

張大舅見狀，忙說道：“娘，這次可不能慣著。”

張舅娘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大舅，他這話是啥意思，難道是休了？

這麼多年的夫妻，難道是假的？

張舅娘一下子站了起來，拉著張大舅吼道：“你是啥意思，啥不能慣著我，我幹啥了要慣著我，你是不是想休妻，你說啊！”

一想到張大舅想休妻另娶的火就冒上來了。

看著張大舅，咬牙說道：“好啊你，我說你這次心腸怎麼這麼狠呢，原來是瞧上別人了，難怪不想要我了！”說著說著，就哭嚎了起來。

張大舅急了，喊道：“我沒有！你不要胡攪蠻纏，你總是這樣，轉移話題，你再這樣跟我鬧，我真休了你！”

每次都這樣，一說起來張大舅娘說鬧，死勁鬧，鬧到最後張大舅頭都痛了，等他想起來，這事就過去了，現在想想，他更不高興了。

張二舅走到張大舅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道：“哥，孩子們都在呢，有事回屋說。”

張大舅才略顯尷尬的將話題止住了。

張二舅又對張老太說道：“娘，你帶兩個孩子去你那玩吧。”

張二舅說完，又笑著對蘇玉他們說道：“阿，二妞，快去吧，二舅去給你們拿點吃的喝的，可不要客氣。”

張老頭衝蘇玉蘇招手道：“走，咱們去屋裡說話。唉，這外面，真是鬧啊。”張老頭是不管事的子，關鍵是這些還不放在他的眼裡，但真是惹到了他，那絕對慘了。

在張大舅娘跟張二舅孃的眼中，這個公公一直是個好說話的人，看來張老頭還真沒說過們重話。

蘇玉跟蘇本就不想摻和張家的事，之前說那二兩銀了的事，主要是不想當冤大頭。

而且，當時要是不說，舅舅們還以爲他們是個欠錢不還的人呢，蘇玉可不願意那樣。

張老太嘆了口氣，對張大舅說道：“你事你自個解決吧，我不管，反正是你的媳婦，唉，這什麼事啊，怎麼攤上那麼一個親家。”

張老太說完，就牽著蘇玉的手往他們兩老口的屋了走了過去。

張二舅拍了拍張大舅的肩，然後去了廚房，茶水爹孃屋裡有，他準備去廚房的櫃子裡拿些點心，可是到了之後他才發現，這櫃門鎖著了，於是他又去找張老太要鑰匙。

拿到鑰匙，他剛纔開始櫃頭，一個聲音就在他邊響了起來：“爹，我也要吃。”

張二舅低頭一看，原來是小桃，這是他的閨，比小小半歲，但是比二妞大兩歲，十二歲半了。

張二舅看著盤裡的點心，他捻了一塊遞給張小桃，小桃一口就將點心塞進了裡，幾口就吃完了，眼的看著爹：“爹，還要。”

張二舅卻是果斷的搖頭，說道：“這是待客用的，你可不能再吃了。”還有一句話他忍著沒說，他閨今年都十二歲半了，一般村裡的娃可十三歲就可以說親了，十五歲以後就可以嫁了，可瞧瞧他家這小閨，還跟個孩子似的，只知道吃。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閨太胖了！

服料子都是別的妞的兩倍，爲這事，小桃還經常被小嘲笑，他知道這事，可是又不好說什麼，這畢竟是孩子之間的事，他一個大人也不好手，他只能跟他媳婦說讓閨吃點，太胖了以後也不好說親。

可惜，每次他媳婦照辦了，讓閨只吃一點，當他看到閨可憐的樣子，哪裡捨得讓捱，結果啊，這話就跟沒說話一樣。

唉，他閨越長大胖了，太圓潤了。

張小桃見他爹不肯給，哀求道：“爹，再給我一個嘛。”

張二舅搖頭道：“這是你表兄跟你表妹要吃的，本就不多，再說了，你若是想吃，去你屋，跟他們一道吃，他們總不會不給你。”

張小桃撅著：“又要嫌我吃得多了。”

張二舅笑道：“你就是心，可疼你了，就喜歡你這富態樣。”

張小桃這纔跟著張二舅一道去了張老太的屋裡，經過院子的時候，張二舅瞧了大哥那邊一眼，只見張大舅沉著臉將張大舅娘帶到東屋去了，張小想跟進去，結果被擋了出來。

張二舅平靜的收回目，幾個侄子跟他的兒子們一起出去了，都不在家，這次，沒人幫得了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