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綦聽到有古箏彈奏的聲音,不及樂師那般妙,而葉清晏並不會彈箏。
停下了腳步,對陳令道:「你且在日華門稍等吧。」
陳令本是習武之人,耳力非凡,自然也聽到了古箏的聲音。而且過了這道門,就是後宮腹地了。難免會遇到後宮妃嬪,他一個外臣不便見到,也不該見到。
「是,陛下。」
蕭長綦順著箏音而去,沒多久就看到葉清晏倚在榻座上,閉目的樣子。至於箏之人,則是張容華。
倒是會。後宮的妃嬪,真是不知道給他這個皇帝選的,還是給這個皇後了。
看了眼隨侍側的宮程。」
宮程立刻唱報——
「陛下駕到——」
當即箏音停,韻友閣的妃嬪都躁了起來,有整理服的,也有扶鬢理髮,務必儀容最好的模樣。雖然們也知道,便是再好看也越不過皇後,不了陛下心中的人。但是,萬一陛下瞧上了呢,寵幸一二,再得個一兒半的,後半生就有了依靠。
葉清晏放出了念力,立刻發現了蕭長綦。
傳音問道:「陛下這時候不在批閱奏章嗎?怎麼有空來花園了。」
「陳令問朕要人。」
葉清晏看向旁的春雨,對蕭長綦道:「不想出宮,想要在宮裡住兩天。」
蕭長綦道:「為了朕的耳子清靜,還是把送出宮吧。」
葉清晏:「……」
蕭長綦進了韻友閣,在葉清晏之前躺靠著的榻座上坐下,瞧著榻幾上還擺著幾樣甜點。
對跪在地上的諸人到:「起吧。」
袂簌簌輕響,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蕭長綦端起葉清晏用了有一小半的甜湯玉碗,又吃了一口桂花糕,「皇後很是會啊。」
甜膩膩的要命,不過他喜歡。
「臣妾不敢,都是托陛下的福。」葉清晏福一禮,然後看看後垂眸恭順模樣的妃嬪們,這可都是他的人兒啊,確實算是托他的福。
蕭長綦對一旁躬伺候的春雨道:「你且去日華門,和陳令將軍出宮。」
春雨在蕭長綦過來後,就暗暗覺得不妙,沒想到真的是『攆』出宮的。可是都和娘娘說好了在宮裡小住幾日。
朝葉清晏看去。
葉清晏點了下頭,暗示先出宮。
春雨明白了,行禮道:「是陛下,皇後娘娘,奴婢告退。」
葉清晏在靜琳的陪伴下離開了韻友閣。
等走了一段距離後,春雨對靜琳道:「唉!本來還想和姐妹們熱鬧幾天。」
靜琳笑道:「那春雨姐姐,可要和陳將軍說好了才行。不然陛下下次還要再來請姐姐離開。有道是,有一有二沒有三四,別惹惱了陛下。」
「這我知道,那你且好好伺候娘娘。貪吃葷,但著也要吃些瓜果米菜。」
「好,我都記著呢。」隻是們可沒有春雨的魄力,敢著娘娘吃不喜歡吃的。
……
春雨離開後,韻友閣一時間安靜的讓人覺得尷尬。
蕭長綦看看麵上明顯帶著不悅的葉清晏,輕咳了一聲,「朕還有公務要忙,你們繼續。」
葉清晏帶領諸妃嬪,恭送蕭長綦離開。
等蕭長綦走了,葉清晏對妃嬪們道:「你們也都散了吧。剛才張容華箏的很好,賞玉珊頭麵一套,蓮品雪膏五盒,新進的貢紗雲錦各三匹。」
張容華欣喜不已,忙向葉清晏叩首謝恩。
不無羨慕的妃嬪後悔,剛才為什麼不是自己箏,明明自己彈得比張容華還好……
妃嬪們都離開後,葉清晏拈起春雨留下來的蘭花團扇,站在憑欄前,著盛開的荼蘼花,還有矮叢灌木中有蟬音傳來,隨口唸道:「荼蘼開盡春事了,夏木繁,困倚憑欄,紈扇弄弦聽新蟬。」
「你可夠閑的。」忽然一道白的影出現在韻友閣。
太過出人意料,而且葉清晏的念力也沒有察覺,所以很是一愣,「師父……」
正是白梟,而且那一頭漂亮過腰的銀白長發,現在隻是短及頸。邪艷世臉龐,也更蒼白了些。
「您老這是?」葉清晏讓伺候的宮人都退下,隻自己和白梟獨。
白梟道:「先給為師來壇酒。」
葉清晏順從如流的從收納鐲中取出一壇品兒紅,丟給白梟。
白梟接住,拍開了壇口封泥,仰頭便是一氣……
喝完後,才長出了口氣,上下掃看了一番葉清晏,微微點頭,「還不錯,比上次強點兒,剛才都念上酸詞兒了。」
「……」葉清晏無語,「上次徒兒忙著製香,是累了些,氣不太好。不是……師父,你回來不會隻是來看看徒兒氣好不好的吧?那徒兒就太……了!」
「那就好好,這個給你。」白梟自收納鐲中取出一大塊赤金的皮,丟給了葉清晏。
葉清晏忙接了。
皮子手生溫,的像綢一般,看大小,給做一服綽綽有餘。特別是它竟然自帶熱意,冬天穿起來不知道會多暖和舒服。
「這是什麼皮?」葉清晏比量了一下,是赤金的,喜歡。
「管那麼多幹嘛,你穿你的就是了。」白梟懶得跟說。
葉清晏:「……那師父的頭髮?」
「短髮省事。」白梟撿起一塊蓉點心,吃了一口,甜膩膩的很不喜歡,甩手又扔回了盤子裡。
「……」葉清晏自收納鐲中,取出兩隻燒,剛出爐的聞著就香,「師父請用。」
白梟完全不跟葉清晏客氣,接過兩隻燒就啃了起來,吃相堪稱兇殘……
葉清晏讓守在閣外的宮人去膳房傳膳,各種食,特別是烤,烤豬,烤鴨,烤鹿……凡是補益的食儘管端來。
白梟的頭髮,肯定不是他自己削短的。他的頭髮和這種普通頭髮不一樣,那是他的一部分。往往斷髮,就代表著他拚盡了最後一點力。
以前,白梟為了把從鬼迷鎮中帶出來,就斷了一次頭髮,還費了一滴心頭。後來在冰宮裡,為了救又斷了一次頭髮,何止是心頭,全的舍了大半……這一次就不知道為什麼了,不過肯定也遇到了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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