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也別怪我，反正你早晚都得死，還不如在死前貢獻給我一點好。”

牢頭抬手合上了尸的眼睛，一邊拔刀一邊說著。

將刀出后，他用尸上的隨意的拭一下，便收鞘中，好似若無其事一樣提著燈籠向牢外走出。

離剛才的地方越遠，他的步伐也越輕松些。

至于這種收錢幫忙滅口的事，他曾經也做過幾次，每一次金主都是讓用自殺的手法，去掩飾過去，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用最快的手段殺了這人。

本來這是他不想答應的，可偏偏對方給的定金太過厚，還許下了幫他定居北齊的承諾，實在是不忍拒絕。

有了這筆錢，到了北齊之后，他便能做人上人，再也不用在這個暗的甬道里，像老鼠一樣生活。

想到他的幸福生活后，角的笑意愈發濃郁起來，步伐也更加輕快。

走著走著過了一個轉角，他突然停了下來，笑容僵在臉上。

在這個轉角，兩只涇渭分明的隊伍，手拿著鐐銬，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一對穿著刑部的服，另一對穿著監察院的服。

帶領刑部的頂頭上司是商掌固，而監察院那邊的領頭人一白，面容似冰霜一般。

兩人嚴峻的目直直的盯著自己，好似發現獵的老鷹一般。

事發了！

牢頭的兩條瞬間癱，坐在了地上。

……

六月初二正值大暑。

范閑在自己的新發明，風扇的下，睡了個的覺，接著到監察院三患過傷藥后，又來到了秋水樓，買了兩份夏日的蓮子冰湖粥。

沒一會兒，言冰云也走進秋水樓，坐在范閑面前。

“你來啦，快吃吃，”范閑咽下里的粥，將桌上放置的另一碗擺到言冰云面前：“真的還好吃的，你快嘗嘗。”

推薦完之后，他又繼續吃著自己碗里的粥。

注視著專注于吃粥的范閑：“那名腐昨天夜里被滅口了，肇事者被當場抓住，已經招供說是在三石居收了一個姓秦的胖子給的錢。”

說完，他拿出一份供詞，放在范閑面前。

“京畿司那邊能這麼肯配合，還得多虧臧正這個員外郎呀。”

范閑輕輕笑了一句后，就拿起那份供詞看了起來。

這份供詞上提到的和言冰云說的沒什麼差別，只是角落里有一個鮮紅的掌印，掌印旁還有幾滴發黑的跡。

范閑的臉瞬間改變，看著言冰云問道：“怎麼？用刑了？”

“已經廢了，”言冰云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勾當，曾經還敗壞了幾位家小姐的名節。”

范閑的目再次落到供詞上：“那廢的好。”

說完，他將粥吃了個一干二凈，又接著道：“昨晚的戲演的不錯，接下來只需要去演下一場。”

而言冰云卻搖了搖頭，很是不解的看著范閑說：“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我做這麼假的一個局，殺了俘虜，還如此拙劣的栽贓給秦家？”

“秦家的父子也并不愚笨，如此拙劣的計謀，恐怕不會有什麼效果。”

聽到這話后，范閑抬起頭看著言冰云：“我要做的，就是要和他們扯上關系。”

“這麼做雖然不能扳倒他們，但同時，我也有了充分的理由扯下他們二兩，讓他們疼上一陣子。”

范閑說這話時，臉上的冷意很是沉重，恨不得能將對方皮筋一般。

言冰云也是第一次看到范閑這種表，目不由得閃爍起來。

良久之后，他才開口說道：“只怕最后你也會元氣大傷。”

“元氣大傷又如何？死我都死過幾次了！”范閑咧著笑著，毫不在意的覺。

說完后，他又恢復了最初的神：“趕吃粥，若是熱了就不好吃了。”

言冰云謝絕道：“胃寒，還是不吃了。”

范閑怔了怔，這才想起言冰云常年于暗，恐怕早就被影響到了。

“那我就幫你點碗熱的，這份我吃好了。”

范閑拿過言冰云跟前的粥，又沖著店小二點了一碗加熱的。

言冰云臉毫未變，并未拒絕范閑的好意，默默的將那份熱粥趕快吃完。

而范閑的第二碗也已經空了，笑著說：“我們走吧。”

言冰云點了點頭，和范閑并肩走出了秋水樓。

兩人走著走著，言冰云突然開口：“為何？”

“什麼為何？”范閑愣了愣。

“為何要在秋水樓吃粥？”言冰云語氣平淡，面容冷漠的問。

范閑目閃爍，角微微笑了笑：“想不到小言公子竟然把監察院那套，用在了我上。”

說完后，他出右手，掌心里有一張寫滿了麻麻字的紙條。

就在半刻鐘之前，這張紙條還在秋水樓的小二手里。

“我不信院里的人，于是自己找人查了查三石居。”

范閑一邊說著，一邊把紙條遞給了言冰云。

言冰云并沒有接過那張紙條，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冷酷似冰窗的臉上寫滿了疑。

范閑回京以來，這是第一次當著自己這個監察院高級員的面，說不信任監察院。

這些話語聲聲拉遠了和院長之間的距離，可他為何又要當著自己的面，暴秋水樓這個報渠道？

難不？是在自己站隊。

言冰云的眉頭蹙，思慮片刻后說道：“等秦家的事結束了，你可以和院長聊一聊。”

言冰云并不是一個擅長做說客的人，至在范閑心里是這麼想的。

不過范閑也本有這個打算，于是點了點頭說：“我會的。”

接下來言冰云便再沒說什麼，接過了那張紙條。

上面寫的容和院里的大同小異，只是在細節上有些區別，這足以見得范閑的報，足可以同監察院媲。

接下來他詢問道：“三石居中的仆人不一般，用不用我調集院里的人？”

“可以選一批你信得過的，最好手弩玩兒的好的，”范閑笑著回應，向言冰云后指了指：“至于三石居的事，有他們就足夠。”

言冰云這才猛然回頭，看到了裝備整齊的白馬義從們，正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