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和秦家有關的仆人老板,全部在秦府面前被當眾滅口,飽萬箭穿心鐵錘頭而死。
如此勁的消息,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便火速傳遍了整個京都。
最早得知這則消息的,除了秦家之外,就是慶帝了。
來自監察院和侯公公手底的兩份報,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慶帝的面前。
“這報是你帶來的,說說吧。”
等到慶帝認真看完這兩份報后,把目投向了侯公公。
侯公公手里握著京都的探子,像這種事他最有發言權,面對詢問,他當即回答到:“回避下,奴才以為……小范大人稍過了些……”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眼神觀察著慶帝的表。
注意到慶帝的手指了,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秦家再怎麼說也是樞院的柱石,軍隊方面的宿老,這麼做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還非常沖……”
慶帝微微挑眉看向那兩份報,笑了笑:“哦?我倒覺得。他并不是沖的人,擺明了是先計劃后行。”
“正知道你想說什麼,擔心他被人當槍使。”
侯公公聽到這話,把腰埋得更深了些。
慶帝接著說:“只要有朕在,有范建,就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倒不如在觀觀,看看是誰先沒了底線。”
侯公公立刻跪在地上:“陛下英明。”
相了這麼多年,慶帝早就對這種馬屁不興趣了。
他隨意將兩份報放在一旁,再次看著侯公公詢問:“至于萬朝谷一事,要你查的怎麼樣了?”
侯公公微微抬起頭:“啟稟陛下,奴才將手下的探子已經派出了大多數,只不過時日尚短,還并未有什麼報。”
在京都城的所有人都會以為,慶帝對這件事并不上心,只是寫了一份圣旨,讓范閑自己去查而已。
可事實并非如此,慶帝在得知范閑遇刺的那天,就碎了三個上好的茶杯,折斷了三十二支箭矢,咬著牙要侯公公不惜一切代價查出真相。
“那再等上幾日,”慶帝只好點頭:“不過在京都城里的萬不可松懈,想殺范閑的人,就在這里。”
偌大的京都城,郭印大街,想殺范閑的人棲的府邸,依然平靜的奇怪。
秦磊已經死了三個時辰了,來到這里,看熱鬧的百姓一波又一波,卻始終不見有人來收拾殘局。
而早就離開此的范閑,好像也已經忘了,這里還有一張麻煩未收拾。
知道這件事后的秦恒,向來心思沉穩,此時也坐不住了,走出書房,向老爺子所在的別院走過。
穿過那一片片雜的樹林,秦恒推開院門,走到別院中間。
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優雅,反而像是作用在繁華城市里的農家小院。
院里有一大片田地,種滿了十分水靈的小白菜。
其中,秦老爺子穿麻布。像模像樣的將管高高擼起,著腳在田地里忙碌。
太正毒辣得很,老爺子被曬得渾都是汗,卻看起來十分開心。
五年前對外稱病,老爺子便很上朝了,雖然依舊有樞正使的頭銜,卻日日與這些白菜相伴。
秦恒穿寶藍干凈長衫站在菜地外,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后,沖著老爺子喊到:“父親,過來喝些茶水歇歇腳吧。”
老爺子好像沒聽到這話,依然在田地里辛勤的忙碌著。
可秦恒臉上卻寫滿了焦急,只得調真氣,努力平復緒,乖乖的坐在田邊等候。
等啊等啊,足足又過了一個時辰后,就算是參加過行伍的秦恒也站不住腳了,老爺子這才從田里跳出。
他并沒有接兒子手里的茶杯,反倒拿起茶壺喝了個。
“怎麼?著急了?”
老爺子坐在田壟上,滄桑的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秦恒蹲下來恭敬的說道:“父親,咱們秦府門前發生的事,已經讓咱加了京都城中最大的笑點。”
秦恒的這句話里,充滿了憤怒與埋怨。
范閑在他邊上演了兩場如此拙劣的戲劇,無非就是在踹秦家的面子,他搞不懂怎麼父親能無于衷呢?
“哪個王八羔子,敢笑話咱家?”
秦老爺子挑了挑劍眉,不屑一顧的反駁到。
看著秦恒臉嚴肅,他這才認真說道:“你老子我今天把話放這兒,放心,他奈何不了咱們,秦家也不可能為笑話。”
說這句話時,秦老爺子那張老臉上,依舊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霸氣,仿佛讓秦恒看到了父親年輕時的彩。
他這才開心起來,詢問道:“父親可有什麼主意讓范閑不再追查?”
結果秦老爺子卻講了搖頭:“我已經老了,像這種同犯嫌對抗的事,還是應該你來做。”
“這秦家是陛下的秦家,只要他找不到證據,畢夏也自然不會讓他胡鬧的。”
說完,秦老爺子了額頭的汗,接過兒子手里的最后一杯茶后,喝了個。
秦恒原本慌的心,這才得到了些許安,漸漸緩和下來。
他看著父親帶著黃褐斑塊的臉,點了點頭:“父親大可放心,我會理好的,等著陛下出手。”
秦老爺子顯然很滿意兒子的回答,滿臉欣。
正在這時,秦府的老仆人恭叔忽然來到這兒,畢恭畢敬的彎腰說道:“老爺,平北侯忽然到訪,找的是道歉的由頭。”
庭院中,秦恒的臉一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父親。
秦老爺子渾濁的眼微瞇了瞇,呵呵的笑了笑:“這小兔崽子的心魄還高,竟然有膽量來這兒,把他帶來。”
恭叔領命退下去了,沒多久便帶著范閑來到了小院外。
“老爺子,秦參贊。”
范閑穿黑,頭戴白綢,走進小院后便向二人行禮。
行過禮之后,也不等二人回禮,就自顧自的坐在了田壟旁,十分自然地用秦老爺的小鋤頭刮起鞋底。
“小范大人……”秦恒的眼角劇烈跳,看著范閑。
聽到秦恒的喊,范閑這才停下手里的作,笑著說:“哎呀,都怪剛才在貴府門前,粘上了些殘渣,范某覺得臟,這才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