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將手中的外給管家：“去查查這件服是誰的？”

管家領命，很快便找到了的主人，是個在范府做了八年的老仆人。

王啟年在旁聽著范閑盤問老仆人：家清白，沒有任何私通秦家的理由，值得信任。

頓時覺得又陷了僵局。

范閑卻轉變方向想了想，問道：“那你可知道，服上的墨跡是怎麼回事？”

“知道，是在斜七街的翰墨書局被人不小心潑上的。”老仆人連忙答道。

范閑眉頭一：“仔細說來！”

老仆人立即將事經過詳細講了一遍，毫不敢有所瞞。

據說，今日中午老仆去翰墨書局采購書籍，老板聽聞他來自詩神小范大人家后，突然表現得極為熱，與他把臂言歡。

然而變故就發生在這，老仆打包好書籍將要出門之際，老板不小心打灑了桌上的硯臺，導致墨跡沾染了服。

范閑聽完老仆人的講述，目開始閃爍。

“此次的局雖不大，但的確足夠巧。”

“先是借著仰慕我的名頭與老仆把臂言歡，趁機將紙條放口袋，又要確保紙條會被發現，又用墨水污了。”

范閑冷笑著分析了一番，看向王啟年：“通知莫泉和院里的兄弟，去翰墨書局走一趟。”

翰墨書局在斜七街上，離范府并不遠，半個時辰后，范閑一行人便到了翰墨書局門口。

老板本在店中低頭算帳簿，抬眼見到范閑，下意識地就要往后堂跑去，如臨大敵一樣。

莫泉眼疾手快，一個閃，便將其按在了范閑面前。

范閑早已走進書局中，站定瞇眼看著老板，目冷然道：“為何見了我才想起逃跑？”

“小……小的祖祖輩輩都是京都人，全家一直都在城中，舍、舍不得。”

老板被莫泉掐著后頸，一張老臉因為害怕漲的通紅，聲答著。

范閑見老板的反應，心里已經了然，不需要再追問此人與紙條有沒有關系。

“知道監察院的手段吧？”范閑問道。

老板頓時眼里充滿了驚恐，連連點頭道：“小人自知得罪了大人，但求大人饒了小人家人——”

范閑見狀，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挑眉道：“那還得看你的表現，說，誰指使你放的紙條，那人還說了什麼話，怎麼聯系他？”

老板本就驚慌，范閑連番的問題拋出，更讓他有些發蒙，定了定聲才回答道：“是、是前些天一個中年老仆要我做的，他給了我三百兩黃金，還說只要事，就可保我無事，小人并、并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

范閑在老板說話時，一直盯著他的神，覺得不似在說謊，便譏笑道：“看你現在的形，想來那人并沒有履行承諾。”

“帶回院里，再審一遍。”他朝莫泉揮了揮手道。

莫泉周氣息凌厲，朝范閑點點頭，提溜著鬼哭狼嚎的書局老板離開。

“管家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范閑眼看著莫泉一行人離開，轉頭對王啟年道。

后者搖搖頭：“五名眷中，除了束雪兒，其余人都沒有任何異常。”

范閑聽罷，陷了沉默。

線索到了這一步又斷了，他頗覺有些不著頭緒，回去的時候他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踱著步朝范府走去。

直到第二天，范閑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只好派人帶著徐賁的尸回其家鄉落葉歸。

與此同時，太子那邊，也得知了徐賁死、范閑調查無果的消息。

太子很是歡喜，立即擺駕到了秦府。

與秦老爺子互相見禮后，太子客氣道：“老爺子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在范府殺死了徐賁？”

范府可是范建這個老狐貍的大本營，而且在范閑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一臉好奇與不可思議。

東宮的探子想盡辦法都沒辦法安進眼線的地方，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死徐賁，還沒有被范閑發現。

秦老爺子云淡風輕地一笑，解釋道：“這事兒簡單，與其想方設法自己殺死徐賁，倒不如讓他自殺。”

太子有些恍然：“自己死？”

但轉念又起了新的疑：“可徐賁在范府，要見到他也是難如登天，老爺子你是怎麼確保他會自殺的？”

秦老爺子攏攏袖袍，啜了一口茶，并不著急說話。

“老夫對他了如指掌，他久居在我麾下，雖然不常提及自己的家人，但卻將妻看得很重要。”

秦老爺子臉上不覺間就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老夫不過是傳遞給他一個消息——他的妻在我手上。”

“徐賁的家鄉在定州得一個小山村，那里有一種不知名的果子，只在當地有栽培。”

秦老爺子又啜了一口茶，道：“今日早上，范府吃的，就是這個家鄉特產——藍果。”

太子眼睛發亮，一直等秦老爺子說完最后一句話，他才輕輕拊掌，冷笑道：“妙啊，只安排一個賣果子的事，這計就了！”

太子說著，心中充滿了佩服，看向秦老爺子的眼神，都是喜意。

只不過他仍有不解，開口道：“可是本宮聽說，范閑一番驗尸，結果出來后，是被人殺死，這與你說徐賁自殺不同啊？”

秦業聽罷，笑著說道：“徐賁知道我的用意，他是個聰明人，此番絕不是讓他自盡那麼簡單。”

“他可是六品的實力，偽裝被殺的樣子，能吸引范閑不的力。”

太子不是庸人，聽到這番解釋，馬上明白過來：“老爺子的意思是，借此機會吸引范閑的力，把時間拖到半月之期結束，這樣他就無暇調查萬朝谷刺殺一事了。”

秦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又道：“老夫明日回去上早朝，與殿下一起給范閑再加一道坎。”

太子聽聞，先是一愣，而后是狂喜，他聽明白了，秦老爺子話里的意思，是要當著滿朝員示意，秦家要與東宮聯盟！

這樣一位手段高深莫測的老前輩，要是能收自己的麾下，那自己與二皇子爭起來，勝算不就又大了幾分！

太子隨即正了正神，說道：“如此，那本宮要與老爺子好好商議一番了。”

秦老爺子見太子的態度立馬轉換對待盟友一樣，也會意一笑。

此時太子心里，激之仍未能消散，甚至開始期待起明天的早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