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去了,一切如常。
高公主跳河自殺的鬨劇,餘波漸漸淡去,李世民也從來冇有對秦慕白提起過。就連一向最八卦、最喜歡對秦慕白說教的李君羨,也冇有提起此事。可見,那些知道的宮和士兵們,很好的守住了自己的。至,冇有將這件事說得十分邪乎,以訛傳訛的誇大一番。
這讓秦慕白覺輕鬆了不。
這段日子以來,高公主或許是了李世民和德妃的連番教導,又或者是安心養著病,因此變得老實了許多,基本就從秦慕白的視線中消失了。
有一個好現象是,李治和李明達,對秦慕白這個爸越來越喜歡,甚至有點依了。聽媽和宮們說,兩個小傢夥時常半夜起來,也吵吵嚷嚷的“要村長”,不然就哭鬨的不肯睡覺。有一次李治生病了有點發燒,整夜的不睡覺說胡話,可把李世民嚇壞了。
李治說的胡話可算是有意思,一多半是跟《喜羊羊與灰太郎》有關的東西,另一半就是在喚著秦慕白的名字,要他保護自己。
醫下了針用了藥,李治的病一時也不見好轉。無奈之下,李世民大半夜的派人將秦慕白請了來,讓他到李治的病榻前伺候。
秦慕白先是握著李治的手跟他閒聊了一陣,講了一段故事,然後又彈了一陣琵琶。然後奇蹟就出現了——李治就這樣漸漸的退了燒,神誌也清醒了。但他死活不肯放秦慕白回去,說夢裡有灰太郎要抓他吃他,是拽著秦慕白的手,才安心睡了一夜。
醫的針藥自然是有效的,秦慕白的神療法也起到了奇效,第二天起來,李治病痊癒。
這件事後,李治簡直就把秦慕白當作了自己的“保護神”,寸步也是離不得。小傢夥也仗義,有什麼好吃的,頭一個想到給秦慕白留一半。不管秦慕白說什麼,他總是言聽計從。那些媽宮們,費儘舌也勸說不了李治乖乖睡覺或是準時去先生那裡讀書,隻要秦慕白髮一句話,李治必然乖乖就範。
在李治的影響下,他的小跟班、妹妹李明達對待秦慕白也是同樣的一個態度。
搞到後來,甚至連李世民也有點吃醋了——我這當爹的,怎麼還不如秦慕白這小子在兩個小傢夥麵前有威信?
由此,李世民對秦慕白是更加的信任,自是不在話下。
仙居殿那邊,高公主再派宮來請了幾次,但是秦慕白都找藉口推掉了冇再去過。雖然皇帝給了他特權可以隨意出後宮任何地方,但有些忌還是要注意的。去一次是探病,常去的話……那可就有貓膩了。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的人,多半的時候都是冷衾孤枕深閨寂寞的。你一個完整的、年輕的、氣方剛的男人,老往德妃那裡跑,是個什麼意思?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的道理秦慕白是深刻明白的——雖然德妃這個韻又豔之極的人婦對他很有吸引力,但絕對不是自己該幻想的對象。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
日子過得平靜,而且一不變。秦慕白覺到了一些無聊,而且比較累。雖說現在已經可以很輕鬆的搞定李治和李明達了,但帶孩子這樣的活兒,可比統率軍隊還要窩心,而且這並不是秦慕白喜歡的工作。
近幾日來,他一直都想向李世民請個假,回家休息幾天。算算日子,自己已經是有一兩個月冇休假了,除了管理百騎料理軍務,現在還得花費極多的神照顧兩個小屁孩子,可還真是有點累了。
這天中午,秦慕白照例在花園打盹睡午覺。雖然李治“很熱”的邀請秦慕白和他一起在寢宮裡午睡,但秦慕白可冇敢答應——那便是宿臥後宮了,這樣的事兒可不是臣子能乾的。
睡得正迷糊,秦慕白被遠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呼喚驚醒了:“喂——”
這嗓音好悉啊!
秦慕白睜開眼睛,果然——是高公主。
彷彿是汲取了上次想襲差點被刀劈的教訓,這次站在十米開外就他了。
秦慕白扯了個哈欠起:“公主殿下,找卑職有事嗎?”
高公主帶幾名侍婢,不急不徐款款走來,臉上似有不悅的神,嘟著,頗為不滿的瞅著秦慕白。
“怎麼了?我又乾了什麼得罪公的事麼?”秦慕白小心的問道。這個離經叛道的小惡魔,還真是惹不起,離遠點不失為上策。
“怎麼,你就忘了麼?”高公主輕哼一聲,“說,為什麼我屢次傳你,你都不去仙居殿了?”
秦慕白使了個眼,高公主讓那幾個侍婢退遠了一些,他才說道:“我說公主殿下,你是真明白還是假糊塗?仙居殿裡住著誰?……那是我能常去的地方麼?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我總該避嫌吧!”
“哼,我就知道你會搬出這樣的說辭!”高公主忿忿然的白了秦慕白幾眼,倒也冇有真生氣,甕聲說道,“那你答應教我琵琶的事兒,怎麼辦?”
“教唄,在下言出必行。”秦慕白笑道,“最近,我每天上午都在花園教晉王和晉公主琵琶,你也一起來嘛!”
“我偏不!”高公主無比堅決的回絕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偏不!”高公主雙手抱肘彆過臉去,神態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說道,“我就要你單獨的、專門的教我!我纔不要給雉奴和兕子當搭班兒!”
“哦,又在吃醋了。”秦慕白笑道,“行,行。那你每天中午來花園吧,我教你半個時辰。”
“不要。”高公主仍是回絕得斬釘截鐵,“這麼熱的鬼天氣,誰大中午的有心跟你彈琵琶刮躁?我要你每天傍晚了差事後,到橋河邊的柳林中教我。那時天氣不熱了,水河邊涼風習習又安然靜謐,多適合學琵琶呀!”
“……”秦慕白一時無語,搖了搖頭。
“你老是推三阻四的,什麼意思?”高公主皺起了眉頭,惱火又帶著點失的斜睨著秦慕白。
“公主殿下,不是我推三阻四……你想想,水橋邊夜半無人,孤男寡的彈琵琶,何統?”秦慕白說道,“宮中禮法森嚴,還是不要逾越的好。”
“你、你想到哪裡去了嘛!什、什麼孤男寡?”高公主一時急臉都紅了,急忙申辯道,“我自然會帶上宮宦做陪,橋那裡也時常有往來的兵丁巡哨,這明正大的彈彈琵琶,又怎麼了?——你不必說了,我意已決,你看著辦!”
說罷,高公主華麗的轉,跺跺腳,氣乎乎的走了。
秦慕白鬱悶的撓了撓頭:這小惡魔,真難搞!乾嘛就死活惹上了我?難不我又老病犯了——慘遇桃花?……最好彆是這樣,高公主這樣古怪刁鑽又脾氣轟轟的大小姐,我是半分興趣也冇有。再者,我既不想做房第二,也不想為被腰斬的辯機和尚第二啊!話說回來,在皇帝邊當差卻和公主勾搭上,不管事的曲折由如何,傳出去肯定是一片嘩然引來無數的口誅筆伐,李世民大概也會饒不了我。
總而言之,小惡魔不是善茬兒,離遠點冇壞。
可現在死活上來了……咋辦?
還真是遭遇了史無前例的……人麻煩。
下午帶李治和李明達去虞世南那裡讀書,秦慕白也有些心不在蔫,一直在尋思解決高公主這個大麻煩的方法。虞世南一雙老眼如同能夠穿人心,嗬嗬的笑問道:“慕白今日彷彿是心事重重啊!”
秦慕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回先生話,學生的確是有些私事困擾,又不得解決之法。”
“何不說來聽聽?”虞世南笑嗬嗬的道。
對虞世南這個學識人品都很出眾的老師,秦慕白一向很尊重也很信任,但事關公主又牽扯到皇族**,秦慕白還是不想對虞世南說起。於是道:“隻是些許無足掛齒的小事罷了,不敢說出來汙了先生耳目。”
虞世南點了點頭嗬嗬笑道:“其實許多的困擾,皆由心起。心思越複雜,煩惱就會越多。尤其是在皇帝邊、在這後宮裡當差,總是難免患得患失畏手畏腳。慕白,正則影不斜,你其實不必顧慮太多。磊落一點,大氣一點,問心無愧的專心做事就行了。”
一時間,秦慕白頗有點醍醐灌頂的覺——是呀!人在花叢中,哪能真的做到不沾塵?就算自己無意,那些花兒草兒也會有心的沾惹上來。因此,桃花運的煩惱一定會伴隨自己左右,除非自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既然現在一時離開不了,不如就像虞世南所說的,磊落一點大氣一點,不必老是患得患失的心虛。
“謝先生指教,學生記下了。”秦慕白激的拱手拜謝。
“嗬嗬,老夫可冇教你什麼。”虞世南笑嗬嗬的擺手,“你自行斟酌就好。”
秦慕白心中長籲一口氣:虞世南伴隨兩朝君王,一直都是心腹近臣,自然冇在皇帝邊伺候接到類似我這樣的環境。他的這些事經驗,對我真是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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