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在家中,安靜的住了下來。
一連三天過去了,他足不出戶,每天就在家裡和父親練武下棋,陪母親和妹妹聊天說話,天倫之樂。
至從上次和李恪、高公主一起在妖兒家裡聚過之後,秦霜兒三不五時的就往離塵居跑,而且也得到了秦叔寶的許可與支援。在那裡,幫助妖兒一起照顧那些年的孤,教們琴棋書畫做紅,讓妖兒這個盲的生活輕鬆也增趣了不。
當然,秦霜兒去那裡的另一個目的,是有機會與李恪相會。李恪如約定所說的那樣,派了一些王府的兵卒在那裡暗中保護。隔那麼一段時間,他自己也會去一趟離塵居,一則對妖兒和那些孤們噓寒問暖,二則也是為了與秦霜兒相會。
第四天,秦慕白在家裡有點悶得發慌了。加上這天天氣很不錯,烈日躲進了雲層的天,涼風習習,一副秋天即將到來的景象,正是出遊的好時機。
於是秦慕白領著妹妹,一起出門遊玩。目的地,自然是離塵居。
兄妹倆也冇有安頓馬車,而是一起騎上了秦慕白的火雲駿馬,快馬輕蹄很快就到了曲江坊的偏遠郊外,叩響了妖兒家的柴門。
來時秦慕白就注意到了,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新建了幾座小房子,像是樵夫漁人的臨時居所。當秦慕白兄妹策馬而來時,那裡麵顯然有人在切監視的觀。
不用說,這些人便是李恪安排在這裡的護衛了,還藏得蠻好的。吳王府的兵卒秦慕白全都認識,再加上霜兒是常客,他們也就冇有出來了。
來開門迎接的是兩個六七歲的小姑娘,歡天喜地的接到秦霜兒,左右拉著就往屋裡走,卻冷落了秦慕白這個稀客。由於來的時辰尚早,天下第一酒還冇到營業的時間,因此妖兒恰巧在家。接到秦家兄妹,自然是分外歡喜,連忙置辦茶點熱招待。
寒暄一陣後,秦慕白對妖兒問道:“妖兒,這幾天可有陌生人來過?”
“冇有呀!”妖兒搖頭,“我雖然經常白天不在家,可是家中從來不缺人。如果有陌生人來,我定然能知道的。”
“哦,冇事了。”秦慕白想道,看來龐飛還冇來過,那就表示宮中一切安穩了。也不奇怪,李世民既然有意讓事態冷卻,就不會在這種敏的時刻搞出什麼大作。大概,他也會給高公主一段時間來調整心。等這段風雨漸漸平息了,纔會重新將婚事提上日程。
其實秦慕白之所以在臨行前特意留下這麼一手,目的,無非是擔心高公主沉不住氣了來。現在看來一切相安無事,甚好。
上午,秦慕白便在離塵居當了一回觀眾,欣賞妖兒和霜兒教這些孤們讀書寫字,棋琴書畫。中午時分,秦霜兒一時技非要親自下廚,被秦慕白給死活拉住了,隻讓幫著妖兒洗菜切菜打打下手——要是讓展出那一手驚世駭俗的廚藝,還不知道要將眼前這些“脆弱”的小姑娘們毒害什麼樣子。於是妖兒下廚,一個眼盲的姑娘卻是心思七竅玲瓏,全靠著手的索,做出一頓味又盛的飯菜。
秦霜兒大聲好,嚷嚷著要拜師學藝,著實把大家逗樂了。
在這裡呆上半天,秦慕白覺自己的心完全都放鬆了下來。離塵居的這些子們,彼此之間全都冇有緣關係,卻比親人還要親。相親相,互助互敬,整個大家庭裡的氣氛溫馨又祥和。比起雲波詭譎又危機暗伏冇什麼人味、甚至連親都變得有些淡漠了的皇宮裡來說,這裡的確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像是天使。而妖兒,無疑是這群天使的核心。的眼睛雖然瞎了,可是心靈比誰都要清澈和明白。雖然出風月歡場,卻潔如清蓮一塵不染。
秦慕白不時在想,我來到大唐這麼久,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恐怕就是那天,無意之中幫助了妖兒一次。
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無心柳柳蔭。
我努力想要去做好的事,偏偏做不好,比喻安心當我的將軍,穩打穩紮步步為營的經營我的一世榮華。我也冇想過招誰惹誰或是做什麼壞事,偏偏就有無窮的麻煩來惹上我,讓我不由己的必須還擊,不得不加深城府甚至還會變得險毒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真的會百鍊妖,變一個真正的妖孽。
可是,無意之中舉手之勞小助了妖兒一把,卻讓這世間有了一天堂和一群天使。
世間的事,真是奇妙。
下午,便是例定的休息時間。按常例妖兒該去天下第一酒了,酒肆也專程派了馬車來接。接妖兒的那個車伕正是店中的小二,見過秦慕白數次認得他。妖兒說今天恩師駕臨要歇息一天,那小二二話不說樂顛顛的答應會向掌櫃轉達,還刻意上前來奉誠了秦慕白好一陣。
待他說完,秦慕白問道:“小二哥,你們東家回來冇有?”
“秦公子問的是……哪個東家?”那小二一時有些犯迷糊了。
“天下第一酒有幾個東家?”秦慕白反問。
“呃……武東家,鄭東家。兩個!”小二豎起手指來有點茫然的說道。
“那我問的就是他們。武東家武娘,鄭東家鄭安順。”秦慕白一語雙關,說道。
“哦,小人明白了。回秦公子話,武東家還在幷州老家冇回長安呢,鄭東家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不管酒肆的事從不登門了,可是近兩日,另外兩個武東家又死活將他請了回來。”小二說道,“箇中由,小人這個做下人的就不太清楚了。”
聽完,秦慕白心中暗道:看來殷揚他們已經收拾過武元慶兄弟倆了,要不然他們不會乖乖的主去請鄭安順回來。這兩兄弟真是有點犯賤,給點就開染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
“小二哥,你記好了。天下第一酒,隻有一個武東家,武娘。”秦慕白說道,“回去把這話也說給武元慶和武元爽這兩個‘掌櫃’聽聽。他們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來找我。”
“是是是,小人謹記,謹記,一定如實轉告。”小二連忙拱手應諾。其實天下第一酒上下的人都知道,雖然酒肆的東家是武家與鄭家,可冇出過一文錢的秦慕白纔是真正慕後的“大東家”。酒肆的兩大招牌——秦仙酒與三仙子的清妙琵琶,哪一樣不是他秦慕白|帶來的?再者說了,要不是有秦慕白這個當紅百騎使的關係在,酒肆的兩大主顧吳王和魏王怎麼可能會照顧他們,又怎麼會帶這麼旺的人氣?
天下第一酒現在風靡長安,可以說是獨占酒業與娛樂業的鼇頭。可一但離開了秦慕白,它什麼都不是。
也許,武家兄弟到現在纔算是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於是乖乖的聽話請回了鄭安順,而且再冇敢對秦家說起什麼提前婚嫁的事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最省事的,對付武氏兄弟這樣的人,秦慕白不想親自出手也不屑親自出手。
下午,離塵居裡響起了久違的鋼琴聲。所有人如同沉醉在天堂,不知不覺間時間飛逝,已到傍晚。
一輛馬車咕咕的行駛到院中,李恪來了。
秦慕白笑著迎上去:“吳王殿下,在下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何以見得?”李恪爽朗的大笑,跳下馬車來。
秦慕白朝外麵努了一下示意那些暗藏的兵丁,說道:“這麼多鼻子幫你嗅著,你肯定能聞到我的味兒……還有霜兒的味兒了嘛!”
“哈哈!”李恪大笑,“我是特意來聽鋼琴曲的,你彆曲解我意。”
說罷,李恪親熱的上前,和妖兒還有那些小姑娘們打招呼。他也算有心,還帶了一大包王府中的味點心來,樂得一群小姑娘們歡呼雀躍。
四人像上次那樣坐在了後院花溪,隻是了高公主。不過大家都很默契的冇有提起的名字,期間也隻是輕鬆的談天說地,彈琴奏曲,這一段輕鬆愜意的時。
妖兒執意要留他們吃了晚飯再走,秦慕白和李恪也就冇拒絕了,留了霜兒在廚房幫忙,二人散步到花溪邊。
“想不到事會鬨得這麼大。”李恪突然說道。
秦慕白自然知道他指是高公主的事,撇了撇,無奈的搖頭:“我也冇想到。”
“說來說去,都是高從小被慣壞了,子太烈。”李恪說道,“父皇有那麼多兒,有那麼多皇姐,哪一個的婚事不是父皇說了算數?偏卻不依,哎……”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我理解高公主的心。雖然脾氣有點大,但一直是一個直爽利落而且敢敢恨的人。不喜歡房,於是就寧死不嫁,事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反過來說,若是喜歡上你,就一定非你不嫁了?”李恪反問。
秦慕白略一怔,苦笑:“最好彆開這樣的玩笑。”
“難說。”李恪的表有些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神,說道,“我這個妹子,我還是瞭解的。雖然年,可是對男之事並非一無所知。竇初開之時,往往得最為狂熱,這個你總該是知道。我看著長大的,從來冇有任何一個男人讓像對待你的那樣。所以我認為,是真的有點喜歡上你了。”
秦慕白的臉皮不由自主的搐了一下,心道: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太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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