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的豆花生意,喬六給了家裡大哥大嫂去幫忙賣,喬六倒是留了心眼,這豆花的方子卻是抓在自己的手中,特彆是調料,喬六怕有人知道 ,把最好的醬油給藏了起來,邵家人都是不知道的。
讀書郎去看榜了,還有不熱心的村裡人也跟著去了,連裡正都認視起來。
牛車回來那一會兒,後麵跟著十裡坡不村民,還有裡正帶著周圍幾村的村長也一併來了。
喬寶瑩和喬六坐在院子裡頭做針線活,就聽到外頭熱鬨的聲音,忙起出來看,蘇辰和邵南皆被人團團圍住。
莫不是中了。
然而人群中有大聲驚歎,“恭喜蘇秀才中了案首,咱們十裡坡的名聲是越來越好了,蘇秀纔是不是該請客喝酒了。”
蘇辰忙應了大家,便把裡正和幾位村長迎回家中坐。
其他的村民也跟著進了院中,家裡頭凳子不夠,村裡人並不介意,個個站在那兒,等著蘇辰發話。
以後村裡頭但凡有點糾紛,當然能請蘇秀纔上去憑斷一二,讀書郎的話自然是公正的。
終於把人送走,院了裡頭算是安靜了,喬寶瑩上前拉了拉蘇辰的袖口,滿心歡喜的說:“你中了案首。”
蘇辰點頭,“林知縣說這次主審是位寒門,所以算是對了味口。”
也算是運氣好了。
一家人都很高興,邵南一路回來都已經笑得合不攏了,比自己中了秀才還要高興。
“汪兄是第二名,趙清風第三名,隻是趙清風的功名取消了,他品行不正,至於曲然,榜上冇有,他本是有才,按理應該中了,多半是取消了,曲家唯一的希。今個兒看榜的時候,遇到秀才樓的幾位,便說起了他。”
“曲家如今冇落了,家中無人撐門麵,書香門第也隻有祖先的那點兒庇佑。”
喬寶瑩也是唏噓,十年寒窗,曲然走了歪路,全都斷送了。
喬寶瑩越發覺得這科舉老試著實太難了,一關過一關,每關都是兇險的。
“汪兄約我十五那日去杏花樓喝酒,聚一聚,你要不要也跟我去縣裡頭轉轉?”
“好,我同你一起去,到了縣城,你去會友,我去購。”
兩人相視一笑。
蘇辰中了秀才,還是案首,不請客都說不過去,這次連捕快頭頭餘叔都要過來喝酒的,早已經派了部下送來了禮,裡頭還有知縣大人送的兩本書,一本是蘇辰久尋不到的註解,一本卻是林知縣平時所著之詩,也算給蘇辰一些啟發。
村裡人那一個熱鬨的,個個都跑來問,是哪日擺宴,喬寶瑩便與王大業家裡頭商量了一下,莫氏找人選了個好日子,喬寶瑩出了銀子,邵南幾兄弟便幫著忙活起來。
正忙得熱火沖天的時候,喬家院分出去的大房喬安找上了門。
那會兒喬寶瑩和喬六在一起張羅著,看到喬安,喬寶瑩有些複雜,大房自從分了出去,便一直過得不好,很是窮苦,如今還是一間茅屋,若是再不修個院子,到了冬季,恐怕要熬不下去,去年冬季臨時修補才勉強過去。
喬安不敢找喬寶瑩,隻敢拉著喬六去說話。
喬六聽到喬安的話,臉有些不好,這次喬安是來借錢的,說家裡弟弟長大了,連個像樣的房子都冇有,恐怕將來不能娶媳婦。
喬六一向心,喬安以為這次借錢會很順當,冇想喬六並冇有答應,說道:“爹,我如今已經嫁邵家,我跟邵南每日賣的豆花所賺銀子都是給婆婆管著的,哪有這私房錢,再說我若真給了,爹便不曾為兒考慮,我還能在邵家過下去。”
“建院子不是個小數目,爹,將來弟弟娶親,我必會送上賀禮,其餘的當真有心無力了。”
喬六說完,麵紅了又白,轉匆忙的往喬寶瑩走去。
喬安站在原地,麵灰沉,看著兩兒過得這好日子,瞧著這院裡院外的熱鬨,心裡頭便是一把火。
喬寶瑩往這邊看了一眼,拉著喬六回了屋。
“爹怎麼說?”喬寶瑩問。
喬六眼眶都紅了,“九兒,爹從來不考慮我在邵家的境,我跟邵南按份例著實有存一些錢,可是一年多來也隻存了一點點,將來我跟他還得生孩子,萬一我若生了個兒,我心疼捨不得用來換親,所以我這銀子得為留著。”
“我做兒的苦不夠嗎?為何家裡頭便不能安生一些。”
說著這話喬六便忍不住哭了,“九兒,我真的是怕了,我不想生兒。”
喬寶瑩聽著這話,心裡頭也不好,想了想,試探的說道:“你能不能把香辣豆花的方子給邵家,然後藉此從邵家與邵南分出來,帶著邵南來我山腳下這邊建個院子,正好我醬坊裡冇有人打理,你幫著我打理,將來咱們五五分賬,如何?”
“分家?”喬六的眼眶裡還有淚。
一年多的辛苦,從早忙到晚,賺下的銀子全數到婆母手中,每日能留下二十文都是好的,婆母管著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邵家田地也不夠,幾房的孩子也是生得多,將來恐怕生下兒還是用來換親的。
便說邵南的大哥家中便有兩個兒三個兒子,二哥三哥也是有好幾個。
喬六在這樣的家裡頭著實看不到希,將來若是生了兒,也逃不過給叔伯家裡頭的堂兄弟做為換親的籌碼,就像喬家院一樣,眼下幾兄弟還算和睦,皆是因為底下的孩子不曾長大。
喬寶瑩的建議使喬六一愣,沉默了。
誰冇有一點兒私心,放在剛嫁邵家的喬六,不會沉默,隻會不同意,因為在心裡想來,分家便是不孝順。
可是喬家院自從分了家後,看到了,嫁到喬家二房的邵小妹卻帶著丈夫過得風聲水起的,在鄉裡頭賣豆花也算能養活了,比起以前在一個院子裡頭不知道好了多。
兒子多的家裡頭問題尤其多,喬寶瑩今個兒說這話可不是臨時起意,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隻是看喬六和邵南恩恩的,捨不得夾在兩邊為難。
“九兒,我算是想清楚了,在家裡頭若冇有邵南護著我,便是我那手藝也未必保得住,那時妹夫還不曾考中功名,在邵家眼裡,孃家與邵家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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