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白衫素簪,斯文俊秀,聲如春風,“聖上忍辱負重多年,然此事並非天下皆知。書趣樓(www.shuqulou.com)朝中士族弄權,我等一介寒生,有心為君分憂卻其力甚微。然,微薄之力可撼日月,我等寒生唯有筆口可倚,何不賦詩廣布天下,揭元黨篡朝之心,為聖上洗汙名?”
此言一出,偏廳稍靜,崔遠沉道:“柳兄之策雖然溫和,但我等寒生能行的確實也唯有此事。”
他說話間看向韓其初,他年紀比他們長,閱歷比他們多,智謀才學更勝過他們這些隻讀過聖賢書的年,不知他對此事有何看法?
卻見韓其初並未說話,而是一直著對麵那席。
那席上,白卿席地而坐,烹茶品茶,好不悠哉,聽見柳澤之策,還是潑冷水,“既知元黨勢大,自力甚微,還要以卵擊石,豈不知詩文一旦傳民間,你等即刻便會被冠以黨之名,輕則遭府畫像緝拿,重則連累親眷族人,一旦被捕,絕無可能活命?”
白卿聲音頗淡,執茶輕品,年們無言以對,待茶品過半盞,他抬起頭來時,見蕭文林滿臉激憤之。
“原以為白兄對世事若觀火,沒想到竟是貪生之輩!”蕭文林怒而起,他自擅棋,棋力甚高,遇能連勝他五局者,原本他對這白卿有些佩服,隻是起了好勝之心,想與他辯論政事,沒想到他觀事眼犀利,卻有貪生之嫌,“道不同不相為謀,蕭某告辭!”
蕭文林拂袖便出了偏廳,暮青見勢從樹後一轉,佯裝剛進園子,撥開桃枝便現出來。
蕭文林迎頭撞見暮青,暮青進廳裡,見崔遠和朱家兄弟正起勸,賀晨不理會,柳澤一臉憂,白卿一心烹茶。
“春日宴是應都督之請,蕭某早退,有愧於都督,改日定當登門請罪!”蕭文林朝暮青深深作揖,揖罷便走。
白卿著茶爐,頭未抬,隻漫不經心道:“徒有大誌,離去也罷。”
“你說什麼?”蕭文林回,氣惱地盯住白卿。
“智者謀事,知險而化險;勇夫行事,明知有險而以犯險;莽夫行事,明知有險而一意赴死。你連勇夫也算不上。”
“那又如何?”蕭文林怒笑道,“莽夫亦有一腔熱,亦知天下興亡!難道眼睜睜看著元黨主和養狼為患,不念邊關百姓疾苦?蕭某雖是一介寒生,良心卻在,當一回莽夫又如何?”
“嗯,你倒是不計較赴死。”白卿靠近茶爐烤了烤手,似真似假道,“就是不知聖上可願你等赴死。”
蕭文林一愣,年學子們向白卿,見他掃視他們一眼,那一眼了些漫不經心,多了些意味深長。
“聖上艱難,求才若,你等乃是年學子,國之希冀,朝堂論國策之才,逞莽夫之勇隻可全自己,留住青山日後卻可造福黎民。你們說,聖上可願看著你等犯險赴死?”
學子們語塞,聖上在朝中雖然艱難,但依舊是九五之尊。大興士族門閥鼎盛,寒門無路仕,不知有多人為求前程拜在士族門下,生驅使折辱,從未有人告訴過他們,他們如此重要。
“我等隻是想為聖上盡力分憂。”柳澤著白卿,目景仰。
“力可盡,憂可分,命不可丟。”白卿一笑,風華雍容,“你等如今確實唯有筆口可倚,但絕不可在江北。江南何家與元家有宿仇,若去江南,可保命。”
江南?
賀晨道:“可是聽聞嶺南王乃是元黨,與何家軍多有。”
如此一來,江南也未必保險。
“我是嶺南人士,嶺南王正直民,頗得民心,怎會是元黨?”蕭文林道。
這些學子還是年郎,且出寒門,多不知朝廷事。
“你等可去汴州、吳州、夷州。”白卿指點道,但未多做解釋。
年們卻明白了,聖上常去汴河行宮,想必汴州是安全的。吳、夷兩州鄰汴州,雖不知形勢,也好過嶺南。詩文謠在民間向來傳得快,且天下傳聞並非一江能阻隔,他們在江南既可保命又可為聖上正名,到時定有寒門學子響應,聖上若得了寒門學子之心,便是得了天下民心,想必與元家能有一爭。
白卿一笑,垂眸品茶,又潑冷水,“天下傳聞並非一江能隔,朝中細也非一江能隔。大業之途,謀險阻、爾虞我詐、背叛欺心、烈犧牲,荊棘佈。我為爾等指一條明路,此路卻非坦途,需你等披荊斬棘,齊心協力。這一路能全你等智者心計勇者膽識,他日還朝,即國之棟梁。”
年們聞言互一眼,麵沉斂,隨後紛紛起,齊聲道:“我等定謹記教誨,不負所!”
白卿是誰無人知曉,此刻沒人問,年們隻是不自覺地心悅誠服。
韓其初向白卿,目頗深,嘆服——原來除了都督,還有一人能以一介白之讓人拜服追隨。
蕭文林在門口朝白卿深深一揖,道:“先前是蕭某莽撞,不識白兄良苦用心,多有得罪,白兄蕭某一拜!”
年說罷跪倒便拜,起後對暮青道:“多謝都督相邀,這三日園會,在下益匪淺,今日且先告辭,明日還請都督允許在下登門,負荊請罪。”
蕭文林既已知錯,不是不想留下來,隻是大興客卿之風甚重,學子文人相聚頗重禮儀,應邀與宴,他早早求去已是失禮,若剛剛求去便又反悔想留下來,實有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之嫌,此乃對主人的大不敬。
既已求去,哪怕心生悔意,也要離去。
“嗯。”暮青淡聲允了,邁步進了花廳,沒開口挽留,都督府雖小,卻也有規矩,這些年還很稚,多些經歷總是好的。
暮青去上首坐了,韓其初領著年們向行禮,白卿含笑了眼上首,亦慢悠悠起,朝暮青深深一揖。韓其初忍不住咳了一聲,深深看了白卿一眼。
暮青禮賜坐,眾人這才又坐下了,隨後劉黑子和石大海便端了飯菜進來,開了午宴。
蕭文林不在,午宴氣氛依舊熱鬧,賀晨、柳澤和朱家兄弟四人對白卿心生景仰,逐一向他請教,白卿一一而答,見聞之廣,見識之深令年們聲聲嘆服,崔遠問韓其初,“老師,此人究竟是何來頭?”
韓其初笑而不語,甚是高深。
崔遠沒問出來,但這不妨礙他與一群友人們的興致,宴席過半,大家共商去江南之事,因他們之中唯有蕭文林的父母族人在嶺南,其餘人的家眷皆在江北,為了不給親眷招惹禍事,他們決定各取賢號,日後相互之間不用名姓,隻以賢號稱之。
大興開國年間,高祖帳下賢士七人,曾以梅、蘭、竹、、鬆、雪、風為號,世人稱之為七賢,如今七賢皆已作古,而今日廳中有八人,暮青是武將,韓其初是暮青的謀士,兩人不去江南,因此還剩六人,加上早退的蕭文林正好七人。
年心,爭賢號正爭得不亦樂乎時,崔遠提議道:“要不都督也取一號吧,誰說武將不可有賢號,世間不還有儒將嗎?”
年們紛紛點頭,商議著要再加兩個賢號,把韓其初也算上。
暮青正吃飯,聽聞此言麵頗淡,認真道:“我不要。”
嗯?
滿堂皆愣,白卿笑著抬眸向,梅蘭竹自古有四君子之稱,者,喻人清凈高潔,有何不妥?
不過……
確實不適合,適合竹。
“都督不要,我要!”崔遠興一笑,搶寶貝似的搶了過來。
暮青夾了筷春筍,默默吃了口,對崔遠點頭道:“勇氣可嘉。”
崔遠一愣,莫名其妙,年們起初以為暮青不,但如今總算聽出這“”似乎別有深意了,但還沒問,便聽暮青又道:“我非儒將,賢號不要也罷。”
韓其初也笑道:“你等此去江南,賢號是為避險而取,各自喜歡便可,我跟隨都督,不去江南,這賢號取來也無用。”
如此,還是七賢。
年們自把白卿算上了,也不管他去不去江南,皆視他為七賢之首。
“白兄為七賢之首,這賢號理應白兄先選,不如我等重新選吧。”崔遠不傻,既然聽出號別有深意,故而賴賬,借白卿的名義提議重選。
年們景仰白卿,果然沒異議,且紛紛贊同。
暮青看了韓其初一眼,果然是他教出來的學生,當初在奉縣,那般正直純孝的年,如今也學會使詐了,還拐彎抹角的。
白卿修養甚好,悠哉笑道:“竹。”
崔遠一愣,古怪地看向白卿——竹堅韌拔,淩霜傲雪,四季青翠。老實說,竹之風姿應比都督,白兄的氣度,這些賢號皆不能比,若要挑一個,淡雅高潔之蘭號,許合適些。
年們也都覺得不合適,但既然白卿選了,想必他甚是竹,因此也就沒人提議要他改。隨後,年們行詩令,誰贏了誰先選,但都聰明地避開了號,最終號花落早早離去的蕭文林頭上。
《大齊·後七賢傳》記曰:“……時年,黨攝國,帝微服納賢於英睿皇後府,喜得年七賢。七賢獻策鋤,齊心匡扶社稷,帝懷於心,賜古七賢之號,世人稱為後七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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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什麼的,都是胡扯,看一樂就行。
這章容多,本來想寫完再發,還是先發了吧,我接著去寫。
昨天問白卿是誰,看了一下評論,收獲了不沒節的猜測,什麼“白日衫盡”,什麼“白卿==白親”,此召,我覺得我會無節幾天,所以不要問候這章的章節名,我是被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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