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練！為啥會有練的？

都督不是說全軍休假不得練？

都督不是說私自練者以軍**？

可是為啥天還不亮，章都尉就帶人到沙場上列隊，都督還在訓話？

沙場四麵湧各大營的兵，天還不亮，點將臺兩側燒著兩柱高高的火盆，年披甲立在熊熊火裡，眼眸亮若星子。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你們一定很疑，全軍休假，為何你們要練。”著東大營一營的兩千五百人，彷彿這話隻是說給他們聽的，“因為休假罰的是營防懶怠之人，你們的營防是全軍最好的，我不忍心讓你們休假。”

啥？

沙場前頭聽見此話的兵丁們眨著眼，後頭的人拍著肩膀忙問都督說了啥，那些兵丁將話一傳，聞者傻愣。

罰懶怠之人多乾活兒，獎賞勤快之人歇幾日，這纔是正理兒吧？

咋到了都督這兒，全反過來了？

“知道我為何不忍心讓你們休假嗎？”暮青又問，聲音陡然拔高，喝道，“因為已經生了懶骨的人，骨頭不怕再懶！而你們是全軍最好的兵，我不忍心讓你們這一鐵骨變懶骨，不忍心磨你們的！”

一句話，全軍肅靜。

“練很苦，可這就是軍人的生活。去年夏天你們才從軍伍，軍齡不足一年，嚴格來講你們還是新兵。可是，前夜我潛大營，你們一營銅墻鐵壁般的營防，讓我看見了一個軍人應有的軍容軍紀！在我心裡，你們不是新兵，你們是江北水師引以為傲的軍人！”

長風勢足，東大營一營昂首而立，人人，熱難平。

在西北邊關時，新軍被安排在離嘉蘭關最遠的石關城，老兵說他們是新兵蛋子，軍侯都尉說他們是手握刀槍的百姓，沒人把他們當軍人看，他們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對他們來說，最好的贊揚莫過於“軍人”二字！

“練是軍人生活的重中之重，不練何以練就強壯的格，不練何以練就殺敵的技能，不練，將來戰事一起，何以保家衛國？何以在戰場上保命立功，回鄉再見自己的爹孃妻兒？”暮青看著眼前的兒郎們，見人人眼底有團烈火，士氣已燃。

“都督！”這時，佇列裡不知何人高喊一聲，“我們願意練！咋練，您說吧！眨一下眼，一聲苦，我們就不是東大營一營的兵！”

“對！練！”

“練！練！練！”

將士喊聲如雷，士氣高昂，暮青一抬手，喊聲頓歇。

“我宣佈，今日起，水師特訓營立！員一共兩千五百零五人，包括你們的都尉、我的兩名親衛和新加的兩人。”暮青看向湯良和烏雅阿吉，兩人會意，立刻扯著嗓子自我介紹。

“北大營一營四屯什長，湯良！”

“南大營三營一屯二十伍，烏雅阿吉！”

“他們兩人昨天你們已經見過了，我為何會讓他們跟你們一起參加特訓，因為他們跟你們有著一樣的品質！至於我的兩名親衛，他們既然能夠憑一己之力火燒軍侯大營，實力不需我多言。”

劉黑子、石大海、湯良和烏雅阿吉聽見暮青的誇獎，個個麵帶笑容，昂首。

“但是，他們的實力在我眼裡還不夠。”暮青卻立刻給他們潑了冷水，看了眼沙場上已修好的工事，向那一張張士氣發的臉，聲音又陡然拔高，喝道，“看到沙場上的沙袋、圓木和泥坑了嗎？這些都是用來鍛煉你們的力和耐力的！我們是水師，將來麵對的主要是水上和水下作戰，水裡作戰所需要的能更甚於陸地作戰。如果你們連在陸地上練，能都過不了關，那就別提水裡！”

“今日起，我和我的親衛長會親自督導你們特訓，能達不到我的要求，一個都不能下水！想要下水訓練，得先拿你們的能告訴我，你們有資格下水！”

“此次特訓就一個字——苦！堅持下來的人，將有資格參加水師特戰隊的選拔！堅持不下來的，可以去那邊！”暮青一指沙場之外，揚聲道，“去那邊跟全軍一起放假！”

沙場四周看熱鬧的四大營兵丁們早就傻眼噤聲，啥是水師特戰隊沒人清楚，全軍隻清楚了一件事——往後一個月，別人練，他們看著！

不帶這樣的……

昨天都督沙場立威，還對全軍說要他們為一支鐵軍，一支鬼軍，一支無人敢犯、絕無僅有、戰史裡盡是傳奇的水師，“兵王”二字激起了全軍心裡的熱，可隻過了一日，憧憬破碎，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都督眼裡的兵王不是他們。

沒有什麼比被崇敬的人看不上更讓人難過的，有些人當場就忍不住了，但還沒站出來，便聽見沙場上高喝一聲，“全都有！上沙袋！”

“是！”

晨熹微，雲朵金白，兩千多兒郎扛起沙袋的影在沙場上高壯英武，一聲軍令，奔如戰馬！

戰時點兵能容納萬軍的沙場，沿著外圍跑，肩上扛著沙袋，上綁著沙袋，負重足有八十斤！沙場上人奔黃沙揚，全軍嗆得睜不開眼，一氣兒滿黃沙，有人卻數著數兒。

十圈！

整整十圈！

這沙場與各大營練的沙場一般大小，平時早隻需要跑五圈，還不需負重，上都尉們不理睬時，有人便會懶，放慢了腳步跑，跑個三兩圈就算跑完了。

特訓營的訓練強度，足足是全軍平時早的數倍！

然而，這隻是熱。

跑完十圈，特訓營的兵剛卸了沙袋，坐在地上想要休息，一聲軍令，全進泥潭！

泥潭是昨夜才挖好的，初春時節，黃泥膩冰涼，一了樹皮的圓木昨夜就泡在了泥潭裡。依暮青昨日的要求，章同率人伐木時就抬了大秤進山，一長圓木要求八百斤，泡在泥潭裡吃了一夜的水，足有千斤重！五人一組，長木，倒在泥潭裡，倒下、坐起，倒下、坐起，一齊喊號子，整整兩百次！

兩百次做完，所有人倒在泥潭裡，除了氣兒，誰也彈不得。

暮青在泥潭邊道：“辛苦了。”

特訓營的兵想喊不辛苦，可是氣肺都疼，別說說話了，人人倒在泥潭裡，滿臉黃泥，張著，活似要死的泥鰍。

“都出來吧，去沖沖這一泥。”暮青揚聲對著幾個泥潭喊。

沒人有力氣應答，合力推開了上千斤重的圓木，一個個站不起來，隻有往泥潭外爬的氣力。

暮青見了，淡道：“看你們這副樣子，即便爬出來了，也沒力氣沖涼。不如，我找人幫你們吧！”

幫？

特訓營的兵們抬頭，總覺得這話不大好聽。正覺得都督話裡有話，遠奔來百十號人，手裡提著木桶！

那百十人也是特訓營裡的，沙場上一共挖了八個泥潭，一回下不去兩千多人，隻能下去四五百人。每泥潭旁有下一撥人待命，那些提著木桶的人過來將木桶一一發下，隻聽暮青命令道：“幫他們沖沖！沖乾凈點兒！”

泥潭四周留了一丈寬的沙路，後頭蓄著水渠，水渠裡滿著，昨夜一營被命令流守夜，這渠子裡的水一點兒冰渣都沒能結出來。

冰渣沒有，水卻寒涼刺骨，這若是往上一潑……

章同在岸上看向暮青，以眼神詢問——真要如此？

這些兵跟著他有些日子了，他把他們當兄弟，他沒想到會想出如此折騰人的練兵之法，雖信如此練兵定有的道理，但也要考慮人能否承得住。

“這是軍令！”暮青冷喝一聲，岸上眾人從水渠裡舀出水來便當頭往泥坑裡潑了進去！

嘩！

水聲如瀑，寒涼刺骨，在泥潭裡的特訓兵踉蹌翻倒，黃泥糊了滿臉，比沒沖涼之前還要狼狽。

沒有軍令說停，冷水便一桶桶的往泥潭裡潑，暮青在八大泥潭邊上走，麵冷聲冷，聽在人心裡卻是熱的，“不要覺得我是在折磨你們！你們生在江南長在江南，汴河冬春的水有多涼，你們都很清楚！戰爭可能發生在任何況之下，大軍不會因為水冷而不開戰！你們以為水師隻是夏天跳進江河裡洗痛快澡的？錯！冬天敢往水裡跳的纔是水師！”

“泥潭水臟，渠裡水冷？戰時若遇雨季，大軍岸上遇敵，路泥濘，戰是不戰？”暮青問，沒人能張得開答，隻聽水聲嘩啦嘩啦，年的聲音水而來，“我願你們摔在泥地裡，能比敵軍先爬起來，跌進河水裡，能比敵軍不畏嚴寒！今日你們淌的是泥水，明日你們淌的就是水，我願那些永遠是敵軍的，願你們都能錦還鄉再見爹孃！今日吃得一分苦，明日戰場上就保一條命！”

依舊是隻有暮青的聲音，無人答話，泥潭裡的兵們卻一個個吐出裡的泥水，踉踉蹌蹌，相扶而起，負手而立！

一桶桶的冷水澆灌下來，倒了的人爬起來，站著的人負手不，任一桶桶的水澆掉上的黃泥，出一道道堅如鐵石的眼神。

水宣告明還在，沙場卻似靜了，熱在心頭翻滾，不解、疲累，皆化作鐵石般的堅定，彷彿此一番洗禮，蛻變軍。

－－－－－－題外話－－－－－－

還有下半部分，大家可以攢著一起看。

……

說一下天津碼頭的事，我已經發過尋人公告了，在此再發一遍：

有位在天津的讀者聯係我，妹妹的大學同學的父親是第一批進碼頭救援的消防兵，目前失聯！

不知道看仵作的讀者有多在天津的，能幫忙擴散！

微博上發布不了尋人資訊，隻能發此公告，以下是我收到的資訊原話——

“我大學同學孫禹的父親孫偉奇，在天津塘沽消防隊工作，昨夜在單位值班出火警。目前仍失聯，求問有誰能聯絡到天津港消防4隊的人？七號門那邊！有知道況的朋友，請聯係電話18822686228！”

萬分謝！

問的是有誰能聯絡到天津港消防4隊的人，如果不能，大家減出門，注意安全！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