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找到了!
暮青拚好青碧琉璃盞後拍了拍手,道:“嗯,不錯,還能驗了。書趣樓()”
章同一聽便氣笑了,這是埋汰他吧?那丫鬟後腦勺那麼大一個窟窿,他要是瞧不出那是致死傷來,以後還有臉說自己是習武之人嗎?
“既然埋得離馬車不遠,怎麼現在才來?”暮青起問。
章同聽聞此話咳了聲,目閃躲,“找東西,費了些時辰。”
“找什麼?”
“沒找到。”章同避而不談,隻說沒找到。
暮青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這人搞什麼?
章同見惱了,不由看向花廳外,聲音被雨聲吞了,耳有些紅,“……找守宮砂。”
暮青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那守宮砂被剜了下來,丁點兒大的一塊,你大晚上的打著火把在泥坑裡找,能找到就見鬼了!”
章同倏地轉瞪住暮青——你就不能小點聲!
再一掃花廳,隻見小姐們怯低頭,丫鬟婆子們個個把他當登徒子看!
章同幾抓狂,他就是自找的!從林子裡挖出後,他見兇和傘都在,便想著鄭青然被剜掉的守宮砂可能也被兇手順手丟進了泥坑,所以想到一起帶給。他隻是想把證據找齊全些,好讓早點破案,回營歇息,哪想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來到相府時,已經把案子破了。天知道他命人拉泥坑找守宮砂時,他營裡的兵都拿什麼眼神看他!
章同一肚子冤枉氣,跟著破案,總沒好事!
暮青看了眼章同的黑臉,默默轉頭,問陳蓉:“守宮砂在何?”
陳蓉已嚇得直哆嗦,隻搖頭說不出話來,的婆子答道:“奴婢挖了那坑後,順手丟在了坑裡。”
暮青見其神便知是實言,但不打算派人找了,這些善後的事給盛京府的人就好。又問了婆子幾件事,事到如今,陳蓉都招了,婆子也沒有什麼可瞞的了。殺鄭青然的是陳蓉,婆子殺的是鄭青然的丫鬟,兩人一起移的,但將鄭青然的移進馬車裡之後,放割筋、剜卸肢的人是婆子,挖坑埋的也是。那鏟子是從後廚房裡拿的,事後本想送回,卻發現鏟把上沾了。而兩人出去時穿的鞋回來之後丫鬟便拿去洗了,黃泥洗掉了,卻洗不凈。那時元鈺已發覺鄭青然太久都沒回來,派人前去姚府詢問,婆子見已經沒有機會再溜出園子,便將和鏟子一同收在包袱裡,尋了石頭沉到了井裡。
案已明,剩下的便是打撈和收拾殘局了。
這些事暮青都打算移給盛京府,本來這案子都不歸管,肯出力起初是因為元鈺去請援,後來是因為懷疑此案與那幕後真兇有關,如今看來不過是一次模仿作案。
盛京府的人約莫清晨才能到山上,案犯隻能先關在相府的莊子裡。元鈺吩咐人開了兩間廂房,將沈問玉主從、陳蓉主從分開鎖進了屋裡,將後園守門的小廝關進了柴房。
小姐們一一告退回房,花廳裡糟糟的,寧昭扶著額,有些倦態,懨懨地道:“鈺兒,這些事給你了,我頭痛,先回屋歇著了。”
寧昭走時留下了得力的婆子和丫鬟幫襯著元鈺,隻由一個小丫頭扶著走了。
暮青也提出告辭,臨走時與元鈺約好了,待鄭廣齊來了之後再派個人到水師大營裡告知一聲,再來。
元鈺應了,卻在暮青走出花廳時又喚住了。暮青回,見立在花廳的燈影裡,綠的襦襯得臉蛋兒還有些稚氣,擰著的手帕出的忐忑,“都督,可否借一步說話?”
“小姐想去何說話?”暮青問。
元鈺走出花廳來,指了指花廳一側的曲廊上。
廊下掛了隻錦燈,燭微弱,兩人避在廊角,雨聲掩了私話聲。
“都督,你說……寧姐姐有沒有默許陳小姐殺人嫁禍?”難得有獨的時機,元鈺心裡卻糟糟的,總想著這件事。有些惱自己,但還是想弄清楚。和寧姐姐相識多年,很喜歡的端莊穩重,可哥哥是的親人,無法坐視哥哥娶一個如此可怕的子。哥哥是這世上最英武的兒郎,他配得上世間最好的子。
暮青看出元鈺的心思,目微暖,元修不算白疼了這妹妹,“小姐覺得呢?”
元鈺被華郡主保護得太好,但生在元家,怎可能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心如明鏡,隻是不願承認,覺得斷案如神,便來問。若說不是,便給自己一個理由相信,若說是,也可借的口讓自己清醒。
“我……”元鈺轉看向廊外,“寧姐姐和陳小姐午後在屋裡談了些什麼,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暮青卻道,“看來小姐心裡願意相信郡主是無辜的,既如此,你就信吧。”
暮青穿元鈺的心思,轉就走。
“都督!”元鈺急急喚住了,在停步轉時,低頭道,“我不知寧姐姐和陳蓉在屋裡的談話,但是……晚膳後,我拿出青碧琉璃盞來盛茶待客,陳蓉說起姚蕙青來了山上,寧姐姐便失手打碎了琉璃盞,我怪陳蓉多,寧姐姐卻說沒事,還問我要了燕窩補品,說要派人送給姚蕙青。那時沒人願去,那些小姐都是人,見寧姐姐打碎了琉璃盞,便知姚鄭二人是的心頭刺。後來,陳蓉提議讓鄭青然去,還嘲諷鄭青然和姚蕙青是老人了,去比誰都合適,鄭青然便隻好去了,後來就失蹤了。”
暮青默然,已聽出破綻在何。
“寧姐姐的婆子說,陳蓉午後到屋裡去,曾說過要除掉鄭姚兩人,那晚膳後陳蓉提議讓鄭青然去送補品,寧姐姐能想不到陳蓉會借機行兇?可今晚,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知此事。”元鈺的語氣有些痛心。
暮青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轉就走,“既然小姐心如明鏡,又何需問我?”
暮青轉出長廊,到了前院,帶著章同便出了莊子,率人走了。元鈺沒再留,並不意外,藏在心裡的話已經說了出來,想必心裡好多了,隻是今夜隻怕是個不眠之夜。
暮青走了,相府莊子裡卻燈火通明,果真是個不眠夜。
沈問玉被關押的房間裡傳來陣陣咳嗽聲,蘭兒憂焚地著的背,為順氣。元鈺沒差府醫來,也沒人送熱水來,看來們真的被當犯人關著了。
明日鄭大人來了,小姐真的會被打大牢?這子怎麼得了?
蘭兒幫沈問玉順著氣,待好些了才問道:“小姐,您何苦都認了?”
沈問玉自嘲一笑,原本可沒都認,認的隻是戲言之過,卻被那年都督到不得不招。
“您都認了,這回要如何險?”
“怕是不得了。”沈問玉一出聲,管便扯得生疼,“我的是寧昭,太皇太後和華郡主隻怕不會輕饒我。”
寧昭是元家定的兒媳,雖未過門,一言一行卻已代表元家,此番默許陳蓉殺人嫁禍,犯了嫉妒之過,惹上了妒名,損的是元家的名聲,太皇太後和華郡主必定不會輕饒了設計寧昭之人。原本替罪的是陳蓉,可是被從幕後揪了出來,承元家之怒的恐怕會是。
“那、那怎生是好?”蘭兒驚懼地問。
“我認了罪,至能在太皇太後和華郡主麵前博個敢作敢當的印象,剩下的……就隻有看了。”
“看什麼?”
“看命。”
暮青回到水師大營換了袍,剛睡下半個時辰,前營便有小將來報,說鄭廣齊到了相府的莊子裡。
暮青命韓其初監掌練兵,隻帶月殺出了軍營。到了斷崖山上,一路上見捕快們在山裡清理馬車,在林子裡細翻黃泥,問過之後才知鄭青然和丫鬟的已抬進了相府的莊子裡。
鄭青然是鄭廣齊的嫡,嫡未出閣便亡故了,鄭廣齊白發人送黑發人,正在花廳旁的偏廳裡對而哭。
寧昭未出來待客,偏廳裡隻有元鈺和一個婆子陪在一旁,人是被元鈺邀來莊子上的,如今死了,相府難辭其咎。
“都督。”元鈺看見暮青便喚了一聲,昨夜沒睡,眼底有些烏青。
鄭廣齊聞聲而起,轉便朝暮青一揖到底,聲音沉痛,帶哭腔,“下……下多謝都督查明害死小的真兇,穿袍而來,不能行全禮,還都督莫怪!”
暮青與鄭廣齊並無私,場上的關係也稱不上好,今日卻扶了鄭廣齊起,淡聲道:“鄭大人節哀。”
鄭廣齊連連點頭,頭卻不抬,拿袖了眼角。
暮青來見鄭廣齊,為的是盛京城裡的那兩樁案子,但見他正值傷心時,便沒有開口,隻想等他平息了心之後再提。
沒想到鄭廣齊先問道:“都督是想問盛京城裡的案子?”
暮青有些意外,卻道:“不急,鄭大人先置私事吧。”
鄭廣齊也有些意外,暮青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冷派,其他朝臣還好,刑曹和盛京府這兩個與案子有關的地方算是吃盡了的苦頭,沒想到也有人先私後公的時候。
“此是相府的莊子,小隻是暫停在此,待送回府中後再行發喪。下自有置私事的時間,都督練兵辛勞,還要分心過問盛京府的案子,下無能,還要倚仗都督。”鄭廣齊頭一回跟暮青說話如此客氣。
暮青也沒再拒絕,兩人出了偏廳來到了院子裡,便說起了盛京城裡的那兩樁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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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趣味發作,怎麼也停不下來,標題請無視,哈哈
連續兩天二更啦,快誇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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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