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進巷子時帶了四人,月殺、鄭廣齊、仵作和穩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仵作是北派的,暮青在查西北軍恤銀兩貪汙案時,唐家在刑曹奉職的老仵作因收賄賂,教人掩飾殺人罪行之法而獲罪,後因老仵作被斬,唐家聲譽損,盛京城裡北派的仵作對暮青多有不滿。
暮青心裡清楚,但對事不對人,這仵作驗過之前的三,清楚現場,而穩婆清楚三下的形,因此需要二人看看這第四。
那仵作也想見識見識暮青的能耐,但沒想到離小轎還有十步遠時,便命他們停了下來,自己到了轎夫旁,蹲下來手探向轎夫頸側。
仵作忍著偏見,冷淡地提醒道:“都督,轎夫沒死,隻是被迷暈了。”
暮青聞言將手從轎夫頸側收了回來,道:“我隻知道他沒死,你有何證據證明他是被迷暈的?”
“前麵三起案子,轎夫醒來後都是如此說的。”
“哦。”暮青點點頭,麵無表的起了。
仵作見此,皺了眉頭。
哦?
這是何意?難道三起案子六個轎夫都如此說,還能是謊話?
這時,暮青退到一旁,對他道:“你來看看,現場與前三起有何不同。”
仵作心懷不滿,奈何發作不得,隻得依言上前。他圍著轎子檢視了一圈兒,回來後挑開轎簾往裡麵看了看,道:“隻看現場,除了街巷不同、人不同外,與前三起並無不同之。”
暮青點點頭,吩咐仵作退去一旁,隨即便又走到轎夫旁蹲了下來。
仵作一臉訝異,就在轎中,卻不驗死人,先驗活人?
隻見暮青在轎夫上索了起來,說是索,更像是翻找。手腳很輕,找得很仔細,當找到轎夫的袖口時目一變!轎夫穿著灰衫,袖口挽著,就在那挽著的袖口裡存著些末!暮青取出隨的帕子來,將那些末小心翼翼地倒進了帕子裡。雪錦的帕子將那末一襯,微見。
仵作目一變,這是?!
暮青不發一言,隻將帕子一收,起走向轎子後方的轎夫。
仵作見蹲了下來,不由跟了過去,在後頭觀。
隻見暮青繼續翻找,從領找到腰帶,從袖找到腳,逐層翻看,但找遍了這轎夫上,卻沒有剛才發現的末。
暮青的神毫不見詫異,將月殺喚了過來,將帕子給他一看,吩咐道:“你去轎子頂上看看有沒有這種末。”
月殺聞令,飛而起,小轎玲瓏,他腳尖點在轎頂,淩風而立,那轎子竟半分不晃,看得巷子兩頭的盛京府捕快眼都直了。月殺低頭一掃轎頂,目一聚,蹲下來撥開轎頂的彩穗子,往隙裡看了眼,對暮青道:“有!”
暮青手將帕子遞給他,月殺接了過來時,順手從靴子裡拔出隻匕首來,將隙裡的末颳了出來,收集好後將帕子一收匕首一歸,躍了下去。
末多了,紅越發明顯,轎夫應該就是聞了這藥而昏迷的,暮青不敢聞,隻問月殺:“可能看出是何藥來?”
月殺道:“像江湖上的筋散,但筋散不會致人昏睡。”
即是說,他也不太清楚。
暮青點點頭,看來驗過後需要去趟瑾王府,問問大哥。
“轎夫所言隻是供詞,不是證據。”暮青將帕子收起前轉看向仵作,晃了晃手中,“這纔是查驗現場時該找的證據。”
仵作盯著帕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發了案子,他們的心思向來都在上,兇手犯案的手法和證據通常能從上找到,誰會想到活人上會有證據?
“都督是怎麼想到轎夫上會留下藥的?”仵作問,他倒想聽聽高見。
“我看過你寫的三張單,上麵都說轎夫和轎中人是被迷暈的,我當然先以此為方向來查。假如人是被迷暈的,兇手所用的藥就有留在現場的可能。”暮青說話時指了指眼前的巷子,道,“你發現這條巷子是東南走向的嗎?深春四月,盛京城裡的風已經由西北風漸漸轉為東南風,轎夫如果是被迷暈的,兇手必定在上風向手,也就是那邊。”
暮青一指巷子口,“轎子從巷尾而來,兇手等在前方,見人到了便將藥撒出,前麵的轎夫首當其沖,還未被風吹得太散的藥落在了他上,而後麵的轎夫上沒能留下藥,說明藥已被風吹散,他隻是吸昏迷。至於轎子頂上為何會有,很簡單,看看這條巷子,轎子停在巷子中段,兩邊院墻頗高,兇手隻可能蔽在高。”
巷子口一側的院子裡種著棵梨樹,梨花開得正濃,暮青對月殺道:“你去看看,樹上可有腳印?”
月殺飛便上了樹,一番細看,飛下來道:“沒有,隻有這棵樹上能藏,看來兇手輕功不錯。”
暮青點點頭,輕功不錯也是線索。
仵作還怔著,暮青走到轎旁便掀了轎簾兒。
轎子外的地上有大灘跡,為了不破壞現場,暮青從轎子側麵將簾子給掀到了頂上,見轎中仙髻簪花,襦桃紅煙紗杏白,倚轎而眠,麵若桃花,手腳盡斷,坐在泊裡,若染的麗人偶。
的形分明未長,隻有十三四歲,因施著脂,麵並不顯得蒼白。
暮青扶著轎,探出半個子,手提起染的袖口和角看了看,果見手腳筋已斷,守宮砂被剜走了。轉到轎子另一側,掀開轎子窗簾,將披著的煙紗羅裳挑開,看了看的肩膀,那肩膀倚著轎子,卻看不見斑。
這時,仵作已來到後,暮青回頭問:“那三也是如此,不見斑?”
“不見。卑職的單上寫得很清楚,三的都被放乾了,這看來也一樣。”仵作的態度依舊冷淡,剛才雖已有所見識,但那畢竟不是驗。
比驗,他自信自己不會驗錯。
暮青卻道:“那就不對了。”
“不對?”
“明顯不對!”暮青指了指地上,“從僵上看,已死了四個多時辰,上不見斑,顯然已流乾,但你看看地上,量明顯不對!以死者的量胖瘦,上的說該有六七斤,可地上顯然沒有這麼多。”
“六七斤?”仵作笑了,“都督怎知?”
“正常況下,一個人的總量約為重的百分之八左右,也就是不到一。當然,人的量不是固定不變的,且有個差異,但一般來說,男子比子多,人脂肪多,。”暮青知道盛京府的仵作對有見,但向來對事不對人,恤銀兩貪汙一案裡,唐家的老仵作收賄賂,所犯之罪與他人無乾。
古語有雲,同行乃冤家,此言固然有理,但仵作一行絕不可如此,固守舊念,害的是枉死之人。因此,仵作問,便說,如果他信,日後驗能用得到,自是好事。
百分之八是何意,仵作沒聽懂,但一之說他聽懂了,隻是覺得此說聞所未聞,英睿都督對此知之甚詳,莫非放過人?聽說府衙的捕快們說,他曾剖腹取心,從心上取出一長針,亦曾剖腹割胃,將胃中之食取出驗看,這些驚世駭俗有悖倫常的驗之法實為傳統所不容。
暮青一看仵作的神便知其心中所想,並不在意,要打破一個人的觀念,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事實說話!於是,繼續說回案子,“目測死者的重,量說有六七斤,就算轎子的地板和青磚裡都吸飽了,泊的麵積還是小了。如果前麵三的況形同這,那麼隻能說明一件事——兇手不僅帶走了這些的守宮砂,他還帶走了們的。”
“什麼?!”聽聞此話,鄭廣齊忍不住走了過來,臉霾甚重,驚駭地問道,“兇手帶走了這些的,意何為?”
莫非兇手殺了人,還要飲?
“變態的心思,鄭大人還是別猜的好,猜也未必猜得對。”暮青指了指轎子裡,“我們還是看看兇手還乾了什麼吧。”
命幾個捕快進來,將轎子從大灘跡前挪開,這才從正麵進了轎子,了轎中四壁,又仔細過了的,道:“果然沒有!來人,把抬出來!”
捕快從命,有人拿了張草蓆來鋪到遠地上,將抬過去後,仰麵放倒,已僵,躺倒後那姿勢令人想非非,怎麼瞧都像是子承歡的姿勢。
暮青命抬的兩個捕快扯住的子,隨後便淡定地鉆了下。
倆捕快手一抖,險些鬆了手!
仵作臉上發燒,目飛轉向一旁!
鄭廣齊見識過此事,但還是把目轉開了。
眾人臉上燒熱,唯獨月殺淡定——本來就是子,鉆子的底自然無妨。不過,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想起是子。
過了會兒,暮青退了出來,臉不太好看,對穩婆道:“你來看看,與先前驗的那三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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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殺:你不覺得你把這人寫得太漢子了嗎?我居然隻有這種時候才能想起是人,簡直悲哀!
某今:不覺得,我青青嗷嗷嗷!
月殺:所以你把寫男人?
某今:你好像對我很不滿?
月殺:把好像去掉。
某今:(笑)好,那咱們下章見。
月殺:你想乾什麼?
某今:沒什麼,就是看你這章很淡定,我想讓你不淡定。
……
哈哈哈哈一更到!是不是好幾天沒看見二更了?
月殺:我不是來求票的,我是來要票的!聽說月殺黨不?出來告訴那人,我好不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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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