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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二百零四章 親理遺容(二更)

暮青醒來時惡寒已散,腹痛也好多了,慶幸沒睡個三天三夜,也慶幸沒染上風寒,這定是昨夜巫瑾為施針的功勞。書趣樓(www.shuqulou.com)但子雖舒服,心卻是沉重的。

清晨時分,姚府的莊子裡來了一批水師兵,披甲執刀,守在下人們的房門外,管事的想打聽一下出了何事,隻被告知踏出房門者,殺!

姚蕙青和香兒仍在偏廂,殺手們被關進了柴房,暮青換回將袍走出房門時,外頭細雨如,山間曉霧障霞,水師在姚府田莊外的山路上列開,年們戰袍已,臉上雨水未乾,靜默地看著雪冠銀袍的年都督一路走向山道。

山道上,三百多一路排開,昨夜領兵圍剿的是盧景山和莫海,兩人見暮青現,一齊上前稟明昨夜戰果。

暮青一言未發,也沒看那些,而是往山頂而去。山頂的空地上搭了頂軍帳,裡麵躺著九,劉黑子跪在石大海的旁,湯良和烏雅阿吉陪在兩旁,見暮青進來,湯良忙行禮道:“都督!”

烏雅阿吉跟著行禮,目有些閃躲。

劉黑子聽見聲音回過來,雙眼已經哭得紅腫,見到暮青時,年將上下打量了一眼,見當真毫發無傷,這才鬆了口氣。他見月殺跟在暮青後,隨月殺進帳的還有兩個麵生的兵,但未多想。他見暮青向石大海,不由悲從心來,稟道:“都督,石大哥是昨夜子時前後走的,俺們下山坳時,他還有氣兒……後來、後來俺和湯良找到了一間廢棄的木屋,本想讓石大哥在裡麵避避風雨,可是、可是過了會兒,石大哥就……”

劉黑子泣不聲,“都督,石大哥曾說,他祖籍江北下陵,現居汴州永川縣永河村,家中是種田的,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兒一雙,兒七歲,兒子才三歲,都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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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石大海很深,當初他在呼查草原上被機關短箭傷了,從草原到西北邊關,一路上都是石大海在照顧他,對他來說,石大海是亦兄亦父般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暮青靜靜聽著,待劉黑子再不出聲了,才走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跪在了石大海邊。

劉黑子眼淚,見暮青將石大海腹部圍著的戰袍解開,出了那堆流在外麵的肚腸。劉黑子和湯良撇開目不忍多看,聽暮青道:“水,帕子。”

烏雅阿吉聞令,低著頭便出去了。

水盆端進帳中時,石大海的戰袍已被劃開,止膏混著水將袍沾在了傷口上,暮青已將戰袍割開,隻留了傷口上的碎布。帕捂了了會兒傷口,將其一片片的揭下後,隻見止膏糊在傷口上,刀傷從左到右腹,深且猙獰。

暮青抿著,一言不發,默默地拿帕為石大海著刀傷,這些清理刀傷的事悉,在上俞村時,曾為自己剔包紮,今日是為麾下的將士整理儀容。

傷、剔、收斂肚腸、合刀傷,一盆水端出去,又送進一盆來,暮青為石大海了臉和手後,淡聲吩咐道:“戰袍,九套。”

烏雅阿吉依言去辦,暮青起走到那為擋箭亡的旁,年麵青黑,出的箭頭泛著幽森的,暮青將口的戰袍撕開,割斷箭頭,取出後拿帕子抱住遞到後,看了巫瑾一眼。

巫瑾接了過來,輕輕頷首,不必暮青多言,他也知道的意思,要知道這箭上是何毒。

暮青將口的箭拔出,同樣為他清理了傷口,剔除了翻出來的合了傷口後,又逐一為其他人整理了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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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天黑,突遇伏殺,很多人在戰馬上就中了箭,一個年的嚨被毒箭中,當場便死了;一人傷了,死前掙紮過,還維持著匍匐的姿勢,指甲裡滿是黃泥;一人從戰馬上跌下,撞傷了膝蓋,隨後被五支毒箭中了背部;一人被長刀刺穿,死前抱住了殺手,咬掉了那殺手肩膀上的一塊……

暮青忽然覺得,會驗也不好,這些將士戰死的一幕幕,此刻在眼前重演,地拔著毒箭,一針一針地著傷口,到最後,手竟微微發抖。

一隻清俊的手覆了過來,掌心暖人,暮青沒看步惜歡,隻微微低下頭,一滴眼淚落在他手背上,啪嗒濺開,狠狠了下眼,收針,起

一回,隻見帳簾掀著,莫海和盧景山立在帳外,一些小將一齊聚在門口,山中下起了小雨,人人著帳中,眼眶刺痛。

暮青走了出來,背對帳中道:“給他們穿好戰袍,把戰馬牽來,回營。”

大軍撤出斷崖山前,姚府莊子裡的十幾個殺手被綁進了馬車裡,一起帶進了軍營。但姚府莊子周圍的水師並未撤走,影也留在莊子裡,以防暮青的份要事被人泄出去。

暮青回營時,章同帶兵鎮守前營,見平安回來,煎熬了一夜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昨夜水師出了兩個營的兵力圍山,軍中隻剩半數人馬,韓其初為防事變,將章同和老熊留了下來鎮守軍營。章同主請纓鎮守前營,立在大雨裡著轅門外,整整了一夜,總算在清晨將暮青盼了回來。

韓其初已在軍營裡設下了靈堂,九將士的被抬進靈堂,靈堂裡擺著九口新棺,雖非華棺,卻是當初特訓營裡的兵們進山伐木,一起新做的。沒有一起死在戰場上,至用這種方法送戰友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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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並不打算把這些將士運回家鄉安葬,他們都是江南人氏,如今江南天氣已暖,從盛京到江南,運到時一定已經腐爛了。暮青不想讓這些將士的爹孃妻兒看見那樣的寧願他們記得至親之人離家時的樣子。

“停靈七日,七日後葬斷崖山上。”暮青如此決定,離開靈堂時對韓其初道,“草擬奏摺和喪書。”

韓其初應是,暮青吩咐他留下安將士們的緒,隨後走了。

暮青去看了侯天,軍醫正在帳中為侯天診脈,侯天昏迷未醒,胳膊和上包著繃帶,臉上未見青黑,已經解了毒,隻是正發著高熱,口中不住地囈語。

軍醫已為其施過針,回稟時十分慶幸,“侯都尉重傷至此,竟還能撐過一夜,下在軍中行醫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事。都督放心,侯都尉既然能撐過昨夜,想必定是命大福大之人,吉人自有天相。”

巫瑾易容前來軍中,昨夜為侯天解毒施針之時,軍醫正在醫帳裡配製解毒之藥,回來時巫瑾已經走了,他本以為昨夜必定兇險,沒想到侯天穩穩地度過了,自然以為是奇跡。

暮青應了聲,吩咐軍醫親自去煎藥,隨後看著巫瑾為侯天再次施了針,這才一同回了中軍大帳。

月殺守在帳外,帳中隻有步惜歡、巫瑾和魏卓之三人。

暮青坐到軍案後,問道:“大哥昨夜可是用毒蠱為侯天解的毒?”

巫瑾頷首,昨夜不是在瑾王府,他沒有時間去仔細分辨侯天所中何毒,再為其配製解藥。他需趕在軍醫回來前施針解毒,心裡也掛念著上的寒毒,因此隻能用毒蠱。

“即是說,侯天所中何毒,大哥現在還不知?”

“蛇毒。”巫瑾將那包著毒箭頭的帕子拿出,攤開後放到了桌上,“此毒味腥,我觀侯都尉傷之腫脹發、流不止、麵板紫黑,初斷為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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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是何種毒蛇之毒?”暮青又問。

巫瑾聞言看了那毒箭一眼,垂眸道:“拿隻茶盞來,盛清水。”

暮青約猜出他要做什麼,頓時心生歉意,魏卓之出去跑了趟,將茶盞遞給巫瑾後,見巫瑾將毒箭上的清洗了一番,隨後竟將毒箭在掌心裡一劃!

“大哥!”暮青頓驚,以為巫瑾要像上回分辨藥時那般嘗嘗毒,沒想到他竟劃破了自己的手。

隻見男子的掌心紋路清晰,不斷湧出,滴到地上,綻若紅梅。而這鮮紅的隻是一瞬,很快便開始青黑,巫瑾的掌心也很快紫黑,眼見著整隻玉般的手都腫脹青黑起來,他腕間忽見異!那異指甲大小,沿著經脈在巫瑾掌下一遊,他的手掌上的青黑便迅速淡去,除了傷口沒有自愈,毒很快便散盡了。

魏卓之執扇一笑,“好厲害的毒蠱!”

暮青皺了皺眉頭,從懷中拿出止膏來,開啟時心中一痛。止膏中還有跡,是昨夜為石大海塗抹刀傷時留下的,然而人還是沒能留住……

正當怔神時,巫瑾將掌心一握,並未在乎那點割傷,隻是眉頭微微皺起,道:“多數蛇毒傷人有劇痛,此毒傷人卻是痛麻,很像是五環蛇之毒。”

“五環蛇?”暮青抬頭看向巫瑾,見巫瑾看了步惜歡一眼。

步惜歡麵微沉,道:“五環蛇,出於嶺南。”

嶺南?

又是嶺南!

------題外話------

二更到了有木有!

某今:聽說王爺擅蠱,想跟王爺求隻蠱。

巫瑾:(高冷)本王的蠱蟲不是白給人的。

某今:化青青的親媽如何?

巫瑾:!何蠱?

某今:月票蠱!

巫瑾:?

某今:種在手裡,一揮爪子,票票一抓一大把那種蠱,有沒有?

巫瑾:妹子,為兄沒有此蠱,所以你遇到了後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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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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