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殺目一變!
暮青接著道:“穿黑袍的人多了,那舵主與馬匪們口中所說的黑袍人未必是同一人,但是那殺手招供時說他們是青州分舵的,舵壇就在青州山裡。書趣樓(www.shuqulou.com)我想起新軍行軍時就是在青州山裡出的事,馬匪們囤積的戰馬當時也推測是養在青州山裡的,此地太過敏,加之那舵主又終年穿著黑袍,我才留了心,問了西北的事,沒想到真是他們!”
“我們在上俞村中時,發現馬匪們囤積的戰馬有胡馬統,曾猜測西北軍中必有為青州方麵提供胡馬,如今聽那殺手的供述,也算證實了。隻是還有一事,新軍在青州山裡曾遭到呼延昊的襲擊,他在呼查草原上埋了機關短箭,機關太多,非他一人能為,且那些短箭是提前埋在草原上的,即是說,他早就知道新軍會進青州山、走呼查草原!行軍的路線乃軍中機,他能提早得知並事先設下埋伏,說明軍中有人為其傳遞軍。但是誰不好猜測,可能是西北軍將領,也可能是有人探知的軍,那麼那所在的範圍就很廣了,可能在新軍裡,也可能在西北軍路上所帶的那三千兵裡,範圍太廣,所以此事一直懸而未決。直到今日,聽了那殺手的供述,我纔有些想法了。”
“那殺手說,西北軍裡有人為他們提供胡馬。胡馬是兩軍戰時從關外俘獲的,一般會送到後方的馬場裡用來培育戰馬,也就是石關城的馬場。從石關城出去便是葛州,但想要運胡馬出去並不容易,那人很可能是石關城的將領!”
“巧合的是,新軍戍守的正是石關城!當初,邊關戰事雖,但新軍練的時日尚短,元修不忍心讓新軍到戰場上白白送命,所以征兵時就決定讓新軍戍守最後方的石關城。為了讓新軍和將領早些建立,元修在派人到江南時,雖派了顧老將軍和魯大領兵,但那其餘的將領和那三千兵正是從石關城裡挑的!”
“運胡馬的是石關城的將領,青州山裡泄行軍路線的嫌犯裡也有石關城的將領,這太巧合了,我懷疑這兩人是同一人!此事需要立即去信西北通知元修,讓他速查!”
暮青掃了眼花廳裡的男人們,西北的事推測至此,剩下的就要看元修能不能抓到人了。
“嗯。”步惜歡將已冷的茶盞擱到桌上,淡淡抬眼看向月殺,月殺便退了下去。
一會兒,人回來時,端了筆墨紙硯來。
暮青就在花廳裡執筆寫信,片刻工夫,一封信寫罷,晾乾之後遞給月殺,月殺收信封中,封上火漆,退出花廳,縱而去。
巫瑾沉道:“聽妹妹前麵之言,那幕後之人暗通勒丹,在青蟒幫被清剿之後又立了江湖組織豢養死士,勾結西北馬匪暗修工事囤積戰馬,且青州山裡暗助呼延昊,意圖覆滅西北新軍?”
暮青點頭。
巫瑾搖了搖頭,實難相信,盛京城裡還有這樣一人。
此人到底是誰?
巫瑾看向暮青,西北的事已有眉目了,接下來該說盛京的事了。
“我有些不明白,妹妹上回在王府裡不是說,那幕後之人給你下了戰帖嗎?那昨夜為何又會派人在道上伏殺你?”巫瑾問。
“此事是我錯斷了,亦或者說,是我中了他的計。”暮青寒聲道。
步惜歡和巫瑾皆怔,斷案可從未錯過!
“應該說,我中了他的計,他讓我以為近來的案子是他給我下的戰書,實際上並非如此。”
此話難以聽出頭緒,暮青索從頭說。
“那幕後之人教唆人犯案是從步惜晟服毒案開始的,他利用步惜塵對皇位的野心教唆其死步惜晟。隨後是紅案,他利用司馬府上的婆媳矛盾,教唆林氏嫁禍婆母。再隨後是城中的連環殺案,他利用梁俊不舉的自卑心和對送姬給老衛尉的太祝令父子的仇恨,接連犯下四起命案。”
“在紅案裡,盛京府查到林氏是了一個道姑的蠱,而那道姑在犯案前一天的夜裡就跑了,我由此推斷是那道姑教唆林氏犯案,而那道姑是幕後真兇的人,這件案子是他給我的戰書。”
巫瑾微微頷首,沒錯,當時是這樣認為的。
“從此,我就陷了思維誤區,不停地在琢磨步惜晟服毒案和紅案,想要從這兩件案子裡找出破綻,我被這個念頭困了許久,彷彿進了死衚衕,久久尋不到突破口。直到……近來這起連環殺案,我才察覺出不對!”
不對?
何不對?
“那些流匪不對!衛尉梁俊的小舅子和嫡子在許縣的道上遭劫,許縣離盛京城隻有百裡,沿途有驍騎營和水師大營兩座軍營,哪些不長眼的流匪敢在此地打劫?可偏偏他們就是不長眼了,打劫的還是衛尉府的家眷,然後被走鏢回城的盛遠鏢局的二鏢頭所救,而後梁俊在登門道謝時得到了藥,回去後,友人告知了他關於他的嫡子的傳言,驚慌失措的他回到府中時收到了幕後之人的信。從頭看來,很明顯能看出正是這一係列的事促了梁俊犯案,而這一係列的事,源頭就在那些流匪上!那些流匪出現得太古怪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有人雇兇為之,這就跟前兩件案子不同了。”
“步惜晟服毒案裡,幕後之人隻派人送了封信給步惜塵。紅案裡,教唆林氏的雖是個道姑,但此人已在案發前就逃得無影無蹤了。也就是說,這兩件案子裡,幕後之人都沒留下可供查他的線索,可梁俊案中,他卻留下了那些流匪!那些流匪被迷暈了,進了府的大牢,甚至被人看見了胳膊上的燒疤。這不像是那幕後之人會犯的錯,可他就是犯了!為何?”
“我今日審訊那些殺手時,他們說,他們是青州分舵的,三天前就接到了伏殺我的命令,這說明那幕後之人早就料到了我昨夜會回城——那些流匪是他丟擲的餌!”暮青一語說破謀之中的玄機。
步惜歡和巫瑾眸一涼,一點就了。
“那個錯是他故意犯下的,他知道我能注意到流匪的破綻,必定會派人去許縣衙,從那些流匪上找線索。他要的就是一個支開我邊護衛的機會,在我邊護衛最薄弱的時候,於道上佈下伏殺!”暮青的目也涼了,“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找機會殺了我,而非那稚任的挑戰。我小看了此人,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心智、步步為營。”
步惜歡聽聞此話反倒笑了笑,依舊那麼漫不經心,眸卻涼得刺骨,“事到如今,我倒對此人越發有興趣了,難為他在盛京城裡一藏就是十幾年。”
暮青看了步惜歡一眼,難怪他會對那人興趣,那人與他很像,卻又不像。
論步步為營、忍籌謀,他們像。
但論起行事作風來,他們又不像。
步惜歡乃帝王之,天下矚目,不能藏於暗,隻好舍棄一世英名,一邊背負著昏君罵名,一邊暗地裡培植勢力,他是不得不在明。而那幕後之人卻藏暗,暗地裡勾結胡人、經營勢力,明麵上誰也不知他是何人。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中了他的計,他卻也擔了風險。
在他用那些流匪做餌殺的時候,他就得承擔事敗的風險!
“他藏不住太久了,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完的罪案,終究都會留下破綻。”暮青冷聲道。
“嗯,確實有。”步惜歡懶洋洋一笑。
暮青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看出來了,畢竟那幕後之人的城府之深與他有些像,既是同類,自能嗅到對方的一些心思。
“我若為此事,費盡周折教唆三人,隻為殺一人,未免所謀有些小。”這或許是慣於弄權之人的通病,做一件事往往有數個目的,喜歡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沒錯。”暮青點頭,對步惜歡道,“他讓我以為這三樁案子是他給我戰書,從而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但其實除了殺我之外,這三件案子,他都有所圖謀。步惜晟服毒案所謀是廢帝,沖著你去的;紅案涉案的是外城守尉司馬家;連環殺案涉案的是衛尉府。司馬家和衛尉府朝中是如何置的?”
步惜歡邊噙著高深莫測的笑,目意味深長,“司馬忠妻教子不嚴,遭史彈劾,朝中免了他的職,要他在府中服侍病母,於前盡孝。司馬老縣主乃上陵郡王之妹,年老遭了此難,朝中命司馬忠思過侍疾也是為了安上陵那邊,至於外城守尉一職就暫由他人接任了。衛尉府也同樣,梁俊連犯四起大案,丟了朝廷的臉麵,死的是青樓子,梁俊不會償命,但朝中已決定罷免他的職,由他的副將接任衛尉一職。除此之外,醫院藥局的院判周鴻祿因私配毒藥賣江湖,亦遭史彈劾,昨日被罷了,藥局的院判也換了人。”
“哦。”暮青淡淡應了一聲,問,“那麼,新任的外城守尉、宮中衛尉以及藥局的院判都是何人,誰的人呢?”
------題外話------
今兒是重節,小科普:
巫瑾:重節有求壽之俗,因巫師采藥求長生而得此習俗。
元修:重節有飲宴之俗,乃先秦時慶收發展而來!
呼延昊:古有星宿,名曰大火,季秋退,需送行祭儀,以示敬畏火神。
陛下:九月九日,大饗帝,命家宰,農事備收,舉五種之要,告備於天子。是日也,佩茱萸,食蓬餌……
青青:說人話!
陛下:九月是秋收時節,重要祭天祭祖,以謝天地、祖宗恩德。
青青:謝天謝地,你會說人話。
陛下:為夫有文采,娘子纔有麵子。
青青:重不賞人麵。
陛下:那賞何?
青青:花。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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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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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