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兩軍第二次演練。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鎮國公是元修的啟蒙武藝老師，季延乃鎮國公府的小公爺，自讀兵書，但一直在盛京城裡胡混，從未戍過邊。韓其初斷定他會紙上談兵，這回兩軍以三日為期，爭奪大澤湖西邊的穀地，兩軍在途中可能遇到的路隻有兩條，大路近，小路遠，季延會走哪條就了水師需要考慮的問題。

韓軍師嗬嗬一笑，表示且看戲。

此次奪地因以三日為期，驍騎營在水師手裡吃了兩回敗仗，臉麵上太難看，營中將領怕這回再輸，因此十分謹慎，一連兩日按兵不，隻是派斥候暗中出營，嚴查水師大營的靜。水師大營前兩日也未大軍，但頻繁地派斥候進通往穀地的兩條路上探查，小路上探查的次數多些，大路上探查的次數些。第二日下了場雨，水師大營裡靜悄悄的，後半夜趁著雨勢漸小，一個屯的兵力進了小路，挖土運石，忙了兩個時辰。

訊息傳回驍騎營，季延氣笑了，“他們一定是覺得本將軍輸得嚇破了膽，不敢明正大地走大路，定會去鉆那小路，小爺偏要走大路！”

有的將領覺得不妥，但派斥候到小路上察看過後，斥候稱路上確有暗。

季延當機立斷，天不亮就點了一個營的兵力出營，下令急行軍，一定要搶在水師大營前通過大路，摘下西邊穀地的大旗。

那騎兵營到了大路時天已大亮，但見晨霧鎖山路，山林同一，大霧濃得不辨前路。

副將恐防有詐，打馬上前提醒，那都尉笑道：“水師那幫孫子以為咱們是孫子，不敢走大路，定然鉆小路，昨兒夜裡就在小路上挖了暗，打算將咱們連同戰馬坑堵在小路上。這大路定是他們想走的，咱們出來前，季將軍纔派人探過水師大營，他們還沒出營呢。”

話雖如此說，那都尉想起在水師手上吃了兩回敗仗，沒敢太大意，還是派了一支斥候小隊到前頭察看去了，過了一會兒，人一個不地回來了，回稟稱前路寬闊，並無險要地勢，沒有埋伏。

那都尉哈哈一笑，下令行軍，但沒走多遠，一個小將便策馬前來稟報軍。

“報都尉！我們留在後路的斥候來報，說水師的兵馬正往大路而來！”

“還真季將軍猜對了，他們想走大路！”那都尉冷冷一笑，命一個屯的騎兵先行去穀地摘旗，其餘人留下來設伏，擒住水師的將領。這些日子，驍騎營丟掉的麵，這次不僅要贏回來，還要贏得漂亮！

領軍而來的是章同，山霧遮人，上了大路之後，一個小將前來問道：“都尉，可需派人往前麵一探？”

章同道：“不必，驍騎營早就出來了，這會兒應該困在小路上了，咱們走吧。”

水師聞令行軍，戰馬剛馳出一道山彎，一絆馬索忽然橫出，章同勒馬不及，滾落馬背，剛站起來便聽見彎道那頭一聲大笑。

驍騎營的都尉喊道：“給爺擒下這孫子！”

水師大，悶頭直撞，驚駭聲不時傳來。

“驍騎營的兵馬怎麼在這兒？”

“軍師失策了！”

“暗白挖了！”

“快救章都尉！”

驍騎營聽著水師的驚喊，越聽越心舒暢，還沒抓到章同，已覺得出了口惡氣，聽到水師要救將領，驍騎營自不同意。雖說朝廷有令，嚴兩軍真刀拚殺，但不許刀子，還不許拳腳？

於是，兩軍在山路上乒乒乓乓一場搏，群架正打得兩眼發紅，忽聽西邊穀地傳來一聲哨響！

驍騎營的都尉哈哈大笑，“我們得旗了！”

章同拍了拍軍袍上的塵土，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得旗的是我們，你們不信，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驍騎營當然不信，於是架也不打了，兩軍一同上了戰馬趕往西邊穀地。

趕到之後，驍騎營傻了眼！

隻見水師的人抱著大旗，眉開眼笑，驍騎營一個屯的兵馬被綁住蹲在草裡，灰頭土臉。

“這怎麼可能？！”驍騎營的都尉嗓子都破了音。

“怎麼不可能？”章同冷笑。

“你、你們的人是怎麼過來的？”季將軍一直派斥候盯著水師大營，水師的人是剛剛才從後麵到大路上的，怎麼會出現在穀地裡？上翅膀飛過來的不？

水師的人聞言哈哈大笑，齊聲道：“小路！”

啊？

這回驍騎營是真聽傻了。

“小路不是被你們挖了暗？”

“什麼暗？你說你們的斥候看見的那條？哦，那條是我們挖的，不過就挖了那一條，專門坑你們的。”水師鬨笑。

章同見驍騎營的人滿臉不可思議，乾脆從頭說起，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我們軍師早就猜到你們怕再輸，此次必會謹慎行事，於是派斥候頻繁探路不過是演戲，為的就是讓季將軍覺得水師看不起驍騎營，覺得驍騎營不敢走大路。軍師派我等在小路上隻挖了一條暗，你們的斥候夜裡探路，難以過去，又見我們的人在小路上待了兩個時辰，以為後麵還有暗，因此回稟的軍並不屬實。”

“軍師命我們今早晚些時候再出營，一是為了讓你們堅信大路上沒有埋伏，二是他料到以我們兩軍之間的過節，如若我們走在你們後麵，同走大路，你們一定會設伏堵截！可你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們兩軍打起來的時候，我們有兩個屯的兵力繞到了小路上，小路上的那條暗，人過不去，馬卻可以躍過去。”

“昨日有雨，軍中便知今晨山裡有霧，你們本就看不見小路上的兵馬，而大路上兩軍戰的喊殺聲也會遮掩住小路上的行軍之聲。小路離山穀近，我們輕而易舉地就趕在了你們前頭。”章同看了眼驍騎營的人上綁著的繩索，冷嘲道，“絆馬索不是隻有你們會用，我們有兩個屯的兵力，從小路上出來埋伏在大路口，要把你們一個屯的兵馬擒下不是難事。而你們的大隊人馬被我們牽製在大路上，大霧擋著，喊殺聲吵著，本就不知他們遇伏。我們把他們擒住了才來穀地拔的旗，竟是一點兒也沒耽誤。”

一番話說完，驍騎營的都尉聽得心驚膽戰！

此乃兩軍演練，未刀槍，如若真是兩軍戰，今兒恐怕驍騎營一個營的兵力都要代在山裡！

江北水師的軍師？何許人也，竟如此善知人心、擅行兵策、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朝中隻知江北水師都督週二蛋，卻不知軍師韓其初，一是因水師新建未經戰事，並無軍師用武之地，二是因先前率人痛揍驍騎營的是暮青本人，朝廷的目被水師練兵的驚人效吸引了去，並未留意到那件事背後的軍師。

但這回江北水師又兩勝驍騎營，尤其是這一回，天時地利人和，兵策之詭，令人驚心。

事傳回朝中，韓其初之名頭一回滿朝皆知。

這日之後，水師士氣高漲，驍騎營灰頭土臉，季延惱得跳腳，驍騎營全軍也不服氣，兩軍約定二十二日再比！

六月二十二日，兩軍第三次演練，這日剛好是暮青十七歲的生辰。

驍騎營以前輸怕了，上回卻輸惱了，因此決定再比時，季延就決定先下手為強，正逢暮青生辰，如若贏了水師，麵子也是可以贏回來的。

可是，彷彿專門和他作對似的，水師這次變得很謹慎。在暮青的生辰這天奪旗，水師輸不起，因此商討兵策時，作比前兩次得多，大營裡著子舉棋不定的氣氛。

驍騎營派斥候將水師大營盯得的，見水師這般慎重，不免冷笑，主帥用兵時舉棋不定，未戰先怕輸，害的隻會是自己。

說起未戰先怕輸來，這不正是驍騎營上回的顧慮嗎？這回竟到水師大營了。

驍騎營樂了，季延果斷派人到山中探路，故布疑陣。水師派斥候前去探了兩日，但一直沒有別的作，到了奪旗那日，一改前兩次的奇詭之道，點了兵馬直走大路，直奔旗的山頭！

前兩日舉棋不定，奪旗之日卻兵鋒如劍，這差距倒是讓驍騎營愣了愣，他們在水師手上敗過兩回，以韓其初用兵之策頗深，直取之道不像是他的作風，他如此用兵，是不是有何深意？是不是像上回那樣，背地裡留有後策？是不是前兩日的舉棋不定乃是障眼法，實際上早就在大路上佈下了埋伏，而他們的斥候又沒探知到可靠軍？

驍騎營的將領們遲疑了起來，遲疑著，遲疑著，前方傳來軍報——水師直走大路，直奔山頭，一路暢行無阻，已拔了大旗！

驍騎營的將領們得知軍報後氣得吐，這才知道再次中了韓其初的計！

什麼舉棋不定，全是騙人的！

這兩日，水師本不是舉棋不定，而是一開始就想直取。

韓其初料到驍騎營在水師手上吃了太多次虧，必會疑心直取有詐，因此假作舉棋不定之象，奪旗之日一改遲疑之態，騙得驍騎營多思多慮，驍騎營明明已經在附近埋伏了兵馬，卻因領兵之將不敢猜疑韓其初的用意而眼睜睜看著水師出了埋伏圈，直接拔了旗子。直到旗子被拔，那將領還沒反應過來，後來回過神來，捶頓足，幾吐。

這回本來想要翻，哪知就屬這回輸得最丟人！

驍騎營與水師大營演練兵策，三比三敗，水師名聲大噪，韓其初名震朝堂！

暮青卻在這日夜裡得知了青州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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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如果這章是早晨出來噠，那也算昨晚的，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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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