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輕哼,「既是師徒一場,還請師父能直言相告,凰蠱之事!」
千麵忙不迭挪了凳子坐過來,「你找到凰蠱了?」
冷不丁一把劍橫過來,千麵扭頭著滿麵寒意的月歸,眉心微微皺起,「作甚?我是師父,又不是尋常男人,薄雲岫防著陸歸舟那小子,為何還要防著我這老頭子?」
月歸可不管這些,「退!」
咬咬牙,千麵退開些許,「就薄雲岫這小子規矩多,早知道這樣,直接湊合你和陸小子,到時候能氣死那狗屁王爺!」
月歸冷劍直指,劍尖與千麵的脖頸隻差毫釐之距。
「說說也不行?」千麵歪著,「這麼不講道理,難怪媳婦跑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活該!」
「月歸!」若不是沈木兮開口。
月歸纔不管這人是不是沈木兮的師父,肆意侮辱王爺者——殺!
「凰蠱的事,我不知道!」千麵黑著臉,「老子裝了那麼多年的一本正經,差點沒把自個憋死,這會還得心你們這些小輩的事兒?不幹!」
「那我把蠱取出來!」沈木兮翻個白眼。
「哎哎哎,你……」千麵皺眉,「不帶這麼玩的,打小就擱在子裡的東西,是你說掏出來就能掏出來的,不要命了?」
要命?
沈木兮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薄雲岫不敢告訴,有關於凰蠱之事!
「會死?」沈木兮低問。
彷彿意識到說了,千麵眨了眨眼睛,「我方纔說了什麼?」
陸歸舟已經站在了桌前,「兮兒,你莫要胡鬧,凰蠱這東西,不是誰都能取得出來的。你功力不夠,自小也沒練習過控蠱之,對你而言取出蠱,無疑是在自尋死路!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想法。」
說這話的時候,陸歸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月歸。
月歸心驚,會要命?!
此事定要轉告王爺,不能任由沈大夫胡來。
「那凰蠱呢?」沈木兮問,「如何能取出?」
「誰有凰蠱啊?」千麵問,「哪個倒黴的孫子,沾了這玩意?」
沈木兮皺眉,極是不悅,「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
「那玩意和你這個不一樣,為先,凰為後,也就是說凰蠱當初被分裂兩蠱,是過馴化的蠱,而凰呢就不同了,這玩意就跟薄雲岫生的那個……薄鈺是一個德行!」千麵打了個形容,「特別乖戾,不聽話,還心狠手辣。」
陸歸舟輕嘆,「說人話!」
「嘖,你小子……」千麵翻個白眼,這才一本正經的開口,「不,也就是說,凰蠱唯有和蠱合二為一,才能製它的劣,但若是分出單獨使用,隻能使之沉眠,否則之軀本無法承凰蠱的活躍!」
說到這兒,千麵長嘆,「也是韓老二造孽,無端端的將凰蠱分裂作甚?不過,凰蠱用來掌控他人倒是極好的,斷了葯就能生不如死,到時候什麼都能!」
沈木兮凝眸,「說來說去,您還是沒告訴我,怎麼把凰蠱取出來?」 「取出來?沒戲。」千麵梗著脖子,「真沒戲!即便陸老大來了都沒用。」
「我爹也無能為力?」陸歸舟詫異,按理說爹這些年研習了不護族的煉蠱、控蠱以及取蠱之,怎麼可能沒法子?
千麵兩手一攤,「除了韓老二那個鬼才,誰都沒法子!東西是他一手造就,自然也得他自己親手來。不過,人都沒了,骨頭都化灰了,提他也沒意思!」
沈木兮搖頭,「不可能,肯定還有別的法子。」
「這個,真沒有!」千麵起,撓撓自個的後腦勺,「到底是哪個倒黴鬼,沾了這玩意?若是製住了,倒也罷了,活個幾年十多年的,也不問題,但若是不住……嘖嘖嘖,那就慘咯!」
沈木兮鼻尖泛酸,線抿。
「輕則如火燒火燎,全疼痛,但是時效很短,就那麼幾個時辰!」千麵娓娓道來,「重則那就要命了,噬心之痛,猶如……拆骨髓,最後盡而亡。如此,凰蠱便可徹底佔據!」
好似想起了什麼,千麵又補上一刀,「凰蠱是養在腐水中的。」 眉睫駭然揚起,沈木兮麵白如紙。
「呀,丫頭啊,你臉怎麼這麼難看?」千麵慌忙坐下,「莫不是這兩日下雨,吃著風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月歸死死著劍柄,若不是看在千麵知道的份上,恨不能一劍劈死這個口無遮攔的老頭子。什麼不好說偏要說什麼,沈大夫問的是如何取出凰蠱,他卻一直說凰蠱有多可怕多可怕。
凰蠱就在王爺上,這不是在咒王爺死嗎?
沈大夫的臉,能好看纔怪!
「我、我沒事!」沈木兮慌的起,腳下微微發,以至不由自主的連退數步,扶著一旁的案臺才堪堪站住,「師父,凰蠱真的無解嗎?」
「無解,除非你讓韓天命活過來!」千麵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話一出口,陸歸舟察覺不太對了,當下推了千麵一把,「別說了!兮兒?凰蠱是不是在薄雲岫上?」
沈木兮呼吸微促,就這麼定定的瞧著眼前兩人,眼眶微微的紅,「非死不可嗎?」
千麵一掌拍在自個上,怎麼就不長記?他這輩子全都毀在這張上,「兮兒,師父說的,你、你莫要往心裡去,其實咱們還有別的法子。沒有陸如鏡,還有趙漣漪不是?趙漣漪是韓老二的師妹,一定知道法子!」
「陸大哥,你是否能回答我?」沈木兮哽咽,「師父說的是真的嗎?」
陸歸舟皺眉,「兮兒……」
「是真的嗎?」沈木兮渾劇,忽然有淚湧出,「非死不可嗎?回答我!」
千麵不知所措,陸歸舟繃了子,誰都沒有說話。
「沈大夫?」月歸輕喚。
沈木兮步出門。
然則下一刻,門外陡然響起月歸的疾呼,「沈大夫?!沈大夫!」
陸歸舟、千麵,惶然往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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