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翎歌不喜眼前這子的鎮定泰然，渾散發的彩，讓他有一種錯覺，彷彿是兩軍對峙，而……是那個讓他也心生忌憚的將軍。

他一步步的坐上皇位，饒是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中，也不曾有人讓他有這樣的覺。

常翎歌沉半響，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殺了年玉，手抓著韁繩，馬往前走了幾步，對麵，以程笙為首的衛軍立即警惕起來，而年玉，卻站在那裡，不如山。

「你放了我，而我……可以滿足你任何的條件。」常翎歌朗聲道，不再顧及衛軍在場，帝王的氣勢彰顯。

「任何條件？」

年玉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眸微轉，再次對上常翎歌之時，連眼底也有笑意暈染開來，「如果我說，我什麼也不需要呢？」

話落，常翎歌眸子一凜，電火石之間，取了藏在腰間的暗，利落的出手，幾銀針在微微泛白的空氣中，麻麻，約可見淩厲寒，直年玉心口……

那一剎，年玉腦中，前世的記憶再次浮現……

兩軍對峙，羽箭鋒利，直向的小腹……那一剎，似乎疼痛也隨著記憶而來……

「玉小姐，小心……」

察覺到他的舉，程笙驚撥出聲，後，衛軍也都繃起來，眼看著那銀針就要刺年玉，在場的人都明白，那銀針一旦心口，必會當場要人命。

而年玉……若沒有前世征戰沙場訓練出來的手，隻能任人宰割。

在常翎歌出手之時，年玉心中就早已有防備，他想要自己的命，而自己的命，又豈是他能奪得走的？

不僅如此……

年玉猛然清醒，銀針飛來的剎那，年玉形一閃，常翎歌看著那子，利落的避開淩厲的銀針，心中低咒，又要再次出銀針，卻已瞧見年玉竟抬起了手……

要做什麼？

的手上，空無一。

可當他察覺，空氣中，一道淩厲朝他來之時，心中一，常翎歌下意識的想避，一矮，那激而來的淩厲，從他頭頂飛過，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命。

一擊落空，年玉麵容微沉，毫不猶豫的再次按了手腕兒上玉鐲的機關，玉針再次出。

「啊……」

這一次，男人一聲驚呼，常翎歌還沒看清況，劇烈的疼痛傳來，左眼所見之，已經一片黑暗。

眾人看著駿馬上，男人捂著左眼，鮮模糊，流出的水，將整個左臉都染得通紅，水從絡腮鬍子上，一滴滴的往下掉落，配著那猙獰的眼神，分外恐怖。

「啊……你……」常翎歌嘶聲狂，狠狠瞪著年玉，缺了一隻眼，眼神更加毒辣。

「浪費！」年玉冷冷輕嗤，可惜了多費了一枚玉針。

年玉承著常翎歌的目，前世，看慣了敵人的狠辣，再活一世，更是明白，在這世道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遊戲規則，常翎歌……

今日，他不死，便是自己送上命！

況且，和他之間，前世還有深仇，不是嗎？

所以……

年玉對上常翎歌的眼，那紅之中，殺意更濃。

「這一隻眼，是利息！」

年玉一字一句的開口，晨曦微下，風吹來，髮飛散，了幾分玲瓏，多了幾分霸氣，那模樣，宛如幽冥王者，讓人心。

利息，也隻是利息而已，或許今日，有些事，便可以有個了結！

二人視線匯間，電火石，常翎歌失了一隻眼，已經豁出去了，握著韁繩，手中的暗，再次激而出……

那一剎，年玉騰而起，眾人的目之中，隻見那一抹玲瓏小，卻異常敏捷矯健的影，剎那間，人已經如剛才常翎歌那樣，穩穩的坐在了馬後。

一時間，二人和方纔異位而，局勢瞬間逆轉。

常翎歌失了一隻眼，已然是大傷了元氣，此刻，後的命門全數落年玉掌控，一時間，饒是常翎歌心裡也慌了。

年玉察覺到他的慌，角笑意微揚，他常翎歌也有慌的時候嗎？

「年玉，你若殺了我，我南越絕對不會放過你，況且，我死在北齊境，你如何向你們的皇帝代？」常翎歌渾繃，顧不得眼睛的疼痛，低聲的威脅。

可年玉，又哪會吃這套？

「你似乎忘記了，你不過是個跟隨南越使臣來北齊的隨從而已。」年玉打破他的夢，「況且，神策營蠱毒之事還沒了結，你藏份來北齊，所懷的心思，所做的這些事，若是都一一昭然揭開，也沒辦法向天下代吧！」

年玉字字鏗鏘。

常翎歌蹙眉，心中明白，自己理虧，可他堂堂一國之君，當真就要憑著這個人宰割？

「年玉……」常翎歌咬著牙，眼睛傳來的疼痛，異常清晰。

倏然，常翎歌手一揚，試圖攻擊年玉，扭轉局勢，沒待他得逞，年玉一夾馬肚，瞬間，駿馬飛馳，正是朝著懸崖的方向。

「年玉，你瘋了嗎？」常翎歌察覺到年玉的意圖，驟然變了臉，瘋了！這個人瘋了！

如此沖向懸崖，想和他同歸於盡嗎？

那懸崖近在咫尺……常翎歌想要掙，可後的子，手按著他腰間的某，他竟是毫也無法彈。

「怕了嗎？」

後，傳來年玉低低的呢喃聲，帶著笑意，莫名的讓人頭皮發麻，「剛才那一針一眼，是神策營之事……不過，你我之間，還有之前的恩怨，今日也一併了結，如何？」

年玉說著，此刻如此近距離的和這個男人挨著，前世，利箭腹的痛，失了孩子的痛……更加清晰！

他將引神策營，妄圖讓死在蠱毒之中，這仇，要報！

而曾經，南疆征戰，絕城一役的恩怨，也無論如何要報！

常翎歌聽著後子的話，卻意味不明，之前的恩怨？

指的是什麼？

來不及探尋，下疾馳著的駿馬，已經近懸崖，一聲嘶鳴，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