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意有所指，西梁皇帝皺眉，看著年玉，難掩詫異。

「朕以為，你會要求朕不對燕璽有任何束縛。」半晌，西梁皇帝低低的嘆了口氣。

他以為，年玉會趁此機會提一些有利於燕璽的要求，卻沒想到，竟是不需要他允諾什麼嗎？

可究竟是不需要，還是……不屑？

西梁皇帝斂眉，心裡瞭然。

而那話裡，若若現的弦外之音，西梁皇帝聽著，卻沒有深究其意，「也罷，如此，你的意思，是答應朕，治好燕翎……」

「皇上……」年玉朗聲打斷，對上西梁皇帝的眼，「皇上言重了，年玉隻能試著治一治，卻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一切隻有看大皇子殿下的造化了。」

西梁皇帝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麼，笑得更是開懷，「好，好，隻要你肯為他醫治，朕就放心了，他子康健，日後，能輔佐燕璽，便再好不過！」

輔佐子冉？

西梁皇帝是如此期的嗎？

隻怕……那人想要的，不是輔佐而已！

年玉笑笑，依然確信那大皇子並非表麵所見的那樣，該有的提醒，已經說了，可這帝王潛意識裡不去理會，能如何？

燕翎……

年玉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抹影，如果他當真有別的心思，如果他的算計傷到了子冉，自是不會坐視不理，至於治病……

年玉斂眉，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讓人無法察覺。

茶室裡，二人繼續喝著茶，年玉煮著茶，帝王偶爾開口，問幾句，皆是關於楚傾在北齊的種種，年玉淺淺淡淡的答著，腦中卻是想著獨孤皇後和山王之事。

既然知道他們有異心，如果在他們有異之前，先一步控製住局麵，如此，一切是不是又能安穩的如西梁皇帝所願，又可以免去前世的那些戰？

「該過去了，不知燕翎燕璽他們兄弟二人相得如何。」

年玉思緒之間，西梁皇帝突然開口，那眼神裡有擔憂，有期待，說話之間，人已經起，剛走出幾步，年玉突然喚道，「皇上……」

西梁皇帝停住腳步，轉，看向年玉，眼含詢問。

那視線之下，年玉目微閃，想到自己方纔所思，終於還是打消了念頭，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年玉起，朝西梁皇帝一拜，「年玉送皇上！」

年玉知道，若當真先一步控製了獨孤皇後和山王，國舅手握兵權在外，隻會是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反的理由，也終免不了一場，這朝堂權勢，太多的利益牽製，帝王之道，重在平衡各方，如今，西梁皇帝扶持子冉，又何嘗不是在平衡？

年玉隨西梁皇帝一道出了茶室，到了大廳之時，年玉分明到那氣氛中的抑。

「玉兒……」在年玉門的一瞬，楚傾就已經起迎向年玉，握著的手，那關切，西梁皇帝看在眼裡，嗬嗬笑道，「放心，朕不過是和喝了會兒茶，說了些話，完好無損！」

楚傾皺眉，依舊是看著年玉，似隻有說沒事，他才相信。

年玉對上楚傾的眼，角微揚，「我沒事，隻是我煮茶，還十分生疏，讓皇上見笑了。」

「玉兒是謙虛了，改日，待你為燕翎治了病，朕再送些上好的茶葉來。」西梁皇帝開口，似是刻意一般，說話之時，不著痕跡的看了楚傾一眼，意圖再是明顯不過。

他想告訴他，年玉已經答應替燕翎醫治。

楚傾皺眉，握著年玉的手亦是一，「他若你，你無需理會。」

年玉笑笑，「子冉，皇上父如山，讓人敬佩，我也不過是答應皇上，替大皇子診治診治，卻也沒有完全把握能夠治好。」

「好，隻要太子妃能夠為子衿看診，就已經夠了。」燕翎開口，就算是來之前，知道有父皇的說項，年玉極有可能會答應，不過，當真聽到同意為他治傷，他的心裡竟要比現象中的興。

有年玉在，他的病，就無虞嗎？

燕翎不確定那興有幾分是來自對大病痊癒的期，可他知道，如今隻要年玉答應為他治病，那他和，他和燕璽，大皇子府和太子府便多了更多的聯絡，而那聯絡能夠帶來的……

燕翎斂眉，遮住眼底不堪展在外的東西，任憑那一連串的咳嗽聲在廳裡回，起走上前，朝著西梁皇帝緩緩跪下。「兒臣謝父皇，兒臣讓父皇心了。」

「嗬嗬，你該謝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西梁皇帝朗聲道，看了一眼燕翎，視線落在楚傾的上。

燕翎回神，立即起，朝楚傾和年玉一拜，「太子，太子妃……」

「玉兒有孕在，今日已太過勞，不便再待客，二位隨意。」楚傾冷聲打斷燕翎的話，話落之時，拉著年玉的手，轉朝廳外走去。

年玉跟著他的腳步，沒有多說什麼，幾乎能夠想象得到，此刻西梁皇帝和燕翎會是怎樣的表，若沒有答應西梁皇帝的要求，倒會擔心帝王之怒波及子冉，可那帝王此番來太子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二人這般無所顧忌，燕翎也是一怔。

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西梁皇帝，隻見他麵上一怒氣驟起，可僅是一瞬，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不見底的深邃，那黑眸裡，有燕翎探不明的，可也有他一眼就懂的。

父皇對楚傾，果真是寬容！

那寬容，對旁人是不曾有過的，父皇……當真已經打定主意，將這西梁天下到楚傾的手上了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燕翎不著痕跡的握了拳頭。

燕翎再次來太子府的時候，是第二日，專門選了楚傾不在府上的時候，在大廳裡，燕翎獨自一人等著下人去通報，這一次，年玉出來得很快，今日的穿了一白衫，分外純澈。

一見到他，年玉臉上便揚起一抹笑容，淡然清雅，卻是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疏離，就算是的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燕翎彷彿也覺得到一冷意從指尖傳到他的。

「如何？」

待年玉移開手，燕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