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文章本天恐怕就連陳慶之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給這位傻子的勇氣,能跟到這裡來的員也都不是那些泛泛之輩,怎麼還有如此莽撞之人?
心裡疑的同時,陳慶之手上可沒有閑著,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扇了一耳,自己的臉豈不是要丟到姥姥家去了。
想到這,陳慶之微微一撤步,接著雙臂便迎了上去,一隻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卻輕輕一推對方的肩膀。
看似簡單的作卻包含著極大的力量,恐怕那人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廝居然還敢還手,猝不及防之下,接連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人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你敢打我?」
似乎還不敢相信,在這麼一種嚴肅的場合之下,自己一個堂堂的富縣令,居然被一個小廝給推到一邊,而且更加可氣的,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全都是杭州附近的縣令,這下自己豈不淪為他們眼中的笑柄?
想到這,原本白皙的臉蛋騰的一下漲得通紅,腦子裡麵也忘了現在是什麼場合,重新站好之後,又向陳慶之撲了去,裡嚷著:「好你個鳥廝,今天不讓你嘗嘗老子的厲害,老子就是不姓厲。」
話音剛落,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嗬斥聲:「厲大人,你在做什麼?莫不是瘋了不?」
被這聲音嗬斥之後,厲景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向前的子猛的停了下來,等他轉過頭的時候,臉上的表頓時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喃喃道:「對不起,宋大人,下剛剛有些魯莽了,實在是這小廝不太懂事。」
「小廝?」宋天南黑著一張臉走了過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拉過陳慶之道:「你給本看清楚,這位陳慶之陳小人,乃是欽差賈大人請來的貴客,你怎麼能把他當小廝呢?真是胡鬧。」
陳,陳慶之?
厲景也不是訊息不靈通之人,當然聽說過陳慶之這個名字,隻是剛剛被人群擋住自己沒看到賈昌朝與陳慶之說話的那一幕,現在聽到這位年就是陳慶之時,自己臉上頓時出一尷尬之,連忙拱手道:「陳小人真的是抱歉,下魯莽,適才沒能認出你來,還請小人多多諒解。」
在這種場合下,陳慶之也不願給別人留下什麼不好說話的印象,笑著擺了擺手:「厲大人不必如此,方纔隻是誤會而已,莫要放在心上。」
剛剛發生的一幕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怕是宋天南也不想讓賈昌朝看了自己的熱鬧,便招呼陳慶之跟自己一起到了主桌的位置,指著一個空位笑道:「這裡早已經給小人留了空位,隻是一直沒有見到你的人影,還不快點坐下,莫要讓賈大人等急了。」
我?坐這?
是看這桌子上的陣容,陳慶之心裡就有些張,別看自己隻認識宋天南跟賈昌朝兩個人,可但凡能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哪個不是這杭州府裡的頭麪人,自己隻是一介布,哪有資格跟他們坐在一起。
陳慶之連忙擺了擺手:「論公,在座的各位都是杭州城裡的頭麪人麵,小生不過是一介布,論私,諸位都是慶之叔伯長輩,慶之若是能在這侍奉諸位,便已經心滿意足,哪有慶之坐下的道理。」
喲,還沒想到,這位陳慶之還講究禮貌的,賈昌朝能做到參知正事這個位置,見過聰慧的年真是數不勝數,但是這裡麵又有多能夠材的呢?基本上隻佔了很的一個比例,更多的年都因為年時的狂傲而逐漸淪為平庸,反倒是那些看起來天資普通、勤,肯努力的年走到了最後。
而在他想來,眼前的陳慶之當屬於前者。
年紀輕輕,又有神之名,雖說前三年縣試不中,但從這一首《暮春漫興》上看,就知道他的才氣未消,不過是運氣不好罷了,縣試應該是能過的,府試、州試也未必能難倒他,不過到了會試之時,他的小聰明恐怕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是一些好高騖遠的話罷了,說不定以後又是一個滿腹空談之輩。
這一次,若不是範希文叮囑自己見一見這位陳慶之,自己對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所以見到宋天南領陳慶之過來時,自己便以為陳慶之會順勢坐下,然後在酒席之上一番高談闊論,用來彰顯自己的博學多才,力求吸引到眾位大人的注意。
誰知道,宋天南客氣之後,陳慶之居然沒有坐下的意思,反倒是主願意服侍在座的各位,這一下真的是完全出乎賈昌朝的意料,眨了眨眼睛也分不出陳慶之這是故意而為之,還是本就是如此?
不過這些事,都是可以試探出來的,賈昌朝倒是笑了笑:「既然小人這麼客氣,那就先不用坐下,在一旁聽聽就好。」
陳慶之臉上沒有出半點不愉之,點了點頭應下,倒是主地拿起酒壺,把眾人麵前的杯子倒滿,然後便退下站立一旁。
賈昌朝似乎有意在考驗陳慶之的人品,接下來的時間裡,自己不住地指使陳慶之倒酒,而且不是給自己倒,還有桌子上其它的大人,言語之間似乎真的把陳慶之當小廝一般。
他的這般舉,就連宋天南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陳慶之是你主邀請來的,誰知道到了這裡之後,居然被你當小廝一般的使喚,這又如何使得,想了想,招呼道:「慶之,站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哎,這才站多大會的功夫,再等等。」沒等陳慶之開口,反倒是賈昌朝紅著臉了一句,接著回頭看了陳慶之一眼,笑了笑:「自從那首《暮春漫興》之後,很久都沒有聽過小人做的詩,在下也是頗有些憾,既然今天這麼高興,不如小人就趁興作首詩怎麼樣?」
讓自己伺候了你們這麼半天,連休息都不讓,居然還讓自己作詩取興?
本來對這位賈大人不錯的印象頓時跌到了穀底,陳慶之猶豫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文章本天,妙手偶得之。慶之最近俗事纏,哪有心思去作詩,就算勉強作出來,也隻怕汙了眾位大人的耳朵,所以,還是算了吧。」
「不能算。」賈昌朝突然一擺手,眨了眨眼睛問道:「小人剛剛的兩句就不錯,不如接下去如何?」
啊?
陳慶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好像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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