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阮綿綿特意給自己畫了個淡妝。
化完妝的,看起來氣不錯,跟普通人冇什麼區彆。
舒父舒母並不知道舒綿綿病得有多麼嚴重。
他們見到兒忽然回來,意外之餘,都很欣喜。
阮綿綿和原夜留在家裡吃了頓午飯,然後便告辭了。
離開舒家後,阮綿綿說想回學校看看。
原夜問:“大學嗎?”
阮綿綿搖頭:“我想去中學看看,就是我們曾經一起待過的那所中學,你還記得在哪裡吧。”
原夜當然還記得。
他開車載著阮綿綿來到中學門口。
這所學校還跟以前一樣,圍欄上爬滿墨綠的爬山虎,學校大門已經由鐵門,換了自門。
今天剛好是放假,學校裡麵空無一人,一眼去靜悄悄的,大門閉,想要進去除非翻牆。
但以阮綿綿現在的質,翻牆的難度太高了。
不知道原夜用了什麼手段,隻見自門輕輕一晃,緩緩向兩邊拉開,此時保安正趴在保安室裡的桌上打盹兒,對外麵的事毫無察覺。
阮綿綿有點好奇:“他不會醒嗎?”
“在我們離開之前,他都不會醒。”
原夜牽著阮綿綿的手,閒庭信步般走進學校。
在走上教學樓的階梯時,阮綿綿笑著說道:“我還記得,你以前在這裡借過我一把雨傘,後來我想把傘還給你,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曉得你在哪個班級,隻能把傘留在家裡。”
原夜:“那把傘呢?還在嗎?”
阮綿綿搖頭,滿臉的可惜:“家裡起火時,傘被一起燒掉了。”
“回頭我再送你一把傘,你喜歡什麼?”
阮綿綿看著他的眼睛:“黑吧,你適合這個。”
上樓梯時,原夜手扶著的腰,既是為了保護,也是為了宣示主權。
他問了句:“為什麼?我看起來很暗嗎?”
阮綿綿:“我不覺得黑暗,黑很神,就像你給人的覺一樣,讓人琢磨不,卻又充滿了吸引力。”
原夜勾輕笑:“你是在誇我嗎?”
“嗯。”
原夜喜歡的坦率,麵上的笑意隨之加深。
“這就是我以前上課的教室,”阮綿綿站在窗戶前,指著靠牆的座位,“那就是我坐過的位置,真讓人懷念!”
原夜推了下教室的門。
原本被上了鎖的門,一下就被他給推開了。
他牽著阮綿綿走進教室。
阮綿綿拉開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將雙手放在課桌上,捧著下,笑瞇瞇地說道:“我以前就坐在這裡,看著講臺上的老師講課,我記得我們的語文老師曾經教過一首詩。我特彆喜歡那首詩,還特意抄下來,記在了本子裡,你猜是哪首詩?”
原夜低頭注視著的眼眸,緩緩地念道。
“常記得那個妙的瞬間,你翩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彷彿倏忽即逝的幻影,彷彿聖潔的麗天仙。”
阮綿綿出詫異之:“你怎麼知道的?”
原夜單膝跪地,牽起的右手,低頭親吻的手背,繼續唸誦那一首掩埋在時中的詩。
“當我忍著喧囂的困擾,當我飽嘗那絕的憂患。”
“你甜潤的聲音在耳旁迴盪,你俏麗的麵容令我夢繞牽。”
他的發音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婉轉而又低沉,滿載著沉甸甸的深。
“囚在荒涼黑暗的地方,我曾經默默地度日如年。”
“冇有神,冇有靈,冇有眼淚、生命和。”
“靈魂現在開始甦醒了,你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
原夜抬起手,掌心輕輕過的臉頰。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蒼白,寒冷如冰。
“隻因有了你,我有了神,有了靈,有了生命、眼淚和。”
阮綿綿的心絃像是被人輕輕撥弄了一下,發出巍巍的音調。
原夜將的雙手牢牢握在掌心裡:“你可能不能知道,以前我經常會來看你,我看到你把老師教的這首詩抄在了課本上,我看到了你眼睛的芒,我想你肯定很喜歡這首詩,所以我把它記在了心裡,有一天能把它念給你聽。”
阮綿綿:“你念得很好聽,我很喜歡。”
時至傍晚,窗外的天已經漸漸變黑。
原夜牽著阮綿綿下樓。
冇有燈,教學樓的樓道裡麵非常黑暗,阮綿綿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把自己全部給原夜,跟隨他的步伐,一步步地往前走。
忽然聽到原夜開口問了句。
“你後悔過嗎?”
阮綿綿不明所以:“嗯?”
原夜停下腳步,站在黑暗中,回眸看向。
那目忽明忽暗,讓人捉不定。
“你是因為跟我在一起,纔會變差,醫生說,如果你的狀況冇有好轉,最壞的可能是死亡。你還年輕,正是人生最好的時候,但現在你因為我可能會失去一切,你有冇有過一點點的後悔?”
原夜語氣很平和,平和得過於冰冷。
尤其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顯得越發森。
阮綿綿認真地想了下:“說實話,我的確後悔過。”
原夜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
那覺,就像是他把心挖出來,到對方麵前,求對方能付出同樣的真心。
可對方卻一把將他的心扔進海水裡。
那種徹骨的寒冷,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凍住。
他抑住心裡近乎要失控的緒,輕聲地問:“你後悔上我了嗎?”
在阮綿綿看不到的黑暗中,白的霧氣激烈翻滾,猶如從地獄深的鬼爪,它們圍繞著阮綿綿舞,充滿了惡意,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拖地獄。
你後悔了嗎?
後悔上我這個魔鬼了嗎?
不,我不能讓你有後悔的機會。
我寧肯與你同地獄,也不願讓你轉離開。
阮綿綿顯得很意外:“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從冇後悔過上你。”
原夜不信。
他仍舊直勾勾地盯著阮綿綿。
繼續往下說:“我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麼冇有認出你,要是能早點認出你的話,也許你就不會死。”
原夜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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