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溫熱，之後有種清清涼涼的覺。

阮綿綿觀察他的神變化：“如何？有冇有覺得冷靜了些？”

浮生放下空的茶盞，抬頭看向師尊，輕輕一笑：“徒兒一直都很冷靜。”

阮綿綿沉默片刻：“你如果真的足夠冷靜，就應該知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努力修煉，不要去想那些七八糟的事。你是我親自帶回宗門的，也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對你給予非常深厚的希，你不該讓我失。”

浮生冷笑：“這話應該是徒兒跟您說纔對吧。”

阮綿綿不明所以：“你什麼意思？”

事已至此，浮生不想再跟兜圈子，他此時隻想把所有事都攤開來講，他想從師尊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師尊與師伯之間，應該不隻是師兄妹的關係吧？你們之間互生曖昧，若太師父知道此事，他該有多麼失？”

阮綿綿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浮生果然是誤會了。

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解釋清楚。

見沉默不語，浮生以為是默認了，心裡的嫉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冇，藏在深的黑蛟脈，也有了甦醒的跡象。

他死死握拳頭，指甲幾乎都要進掌心裡。

與其讓師尊跟彆的男人出雙對，不如讓他把師尊給吞了，

這樣一來，他就能永遠跟師尊在一起了……

就在浮生幾乎快要忍不住要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師尊開口說道。

“其實，我跟師兄之間冇有任何曖昧，我隻是把他當兄長，而他也隻是把我當妹妹。”

浮生不信：“如果隻是兄妹之，為何師尊要把鸞鳥送給他？”

阮綿綿：“因為我想斷了你的念想。”

浮生渾僵住。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師尊，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他才發出抖的聲音：“您、您都知道了？”

他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師尊應該不會知道他的那些心思，可現在，師尊卻告訴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了。

心裡是怎麼想的？

是不是覺得他很噁心？

一定很後悔收了他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徒弟吧？

無數念頭湧上心頭，爭相拉扯他的神經，令他的思緒極其混。

阮綿綿從他的眼裡，清晰地看到了不安和慌。

又倒了杯安神茶，推到浮生的麵前，示意他喝杯茶冷靜一下。

浮生手端起茶盞，手指微微抖，茶盞也隨之晃，茶水溢位來，落在他的服上。

他一口氣把整杯茶都喝。

阮綿綿看著他此時的模樣，心有不忍：“你很有天賦，是個修煉的好苗子，隻要你肯努力，將來一定能飛昇仙。至於那些，都隻是過眼雲煙，若為此耽誤自的修行，就太得不償失了。”

浮生輕輕搖頭：“不對，師尊，徒兒之所以會踏修途，是因為師尊，徒兒之所以努力修煉，也是因為師尊，徒兒之所以能變今天的樣子，都是因為師尊。若是師尊讓徒兒放棄對您的，那麼徒兒之前的所有堅持，又都是為了什麼呢？”

“你應該是為了你自己的道，每一個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道，你必須要堅持道心，而非為了彆的什麼人。”

“可徒兒來說，師尊就是唯一的道。”

阮綿綿愣住了。

浮生用一種近乎乞求的卑微語氣問道：“這麼多年來，師尊對徒兒連一點點意都冇有嗎？”

他想，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

隻要能一點點的心，他就能為對抗整個世界。

可是……

阮綿綿：“我對你，隻有師徒之。”

隻有師徒之。

也就是說，對他全無男之。

浮生眼中的亮迅速熄滅。

他覺自己像是被一把推萬丈深淵，周圍全是無邊的黑暗，無論他怎麼掙紮，都無法，隻能不斷地下沉、下沉……

阮綿綿看著他，覺他隨時都要哭出來。

很心疼：“浮生……”

浮生手撐在桌麵上，艱難地站起：“是徒兒打攪了師尊清修，徒兒這就離開。”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嵌雪居。

阮綿綿獨自坐在梅樹下，看著麵前的梅林出神。

“三三，我這樣對浮生，是不是太殘忍了？”

233號：“孩子總是要長大的，現在對他殘忍一點，是為了能讓他將來飛得更遠。”

阮綿綿：“你越來越有慈父的風範了。”

233號：“實不相瞞，我最近在研讀《如何做好父親的十個訣竅》，覺收益頗。”

阮綿綿由衷地誇讚：“你是真的優秀。”

浮生回到府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連十天都冇出過門。

阮綿綿有點擔心他，卻又不好直接去找他，隻能找來聞人語，請他幫忙去看看浮生怎麼樣了。

聞人語不明所以：“你既然擔心浮生，為什麼不直接去看看他？你們是不是鬨矛盾了？”

阮綿綿回答得很含糊：“他最近有點不開心，我不方便去找他。”

聞人語打量的表，心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測：“那對鸞鳥，該不會就是浮生送給你的吧？”

阮綿綿想也不想就一口否認：“不是！”

“反應這麼大，肯定有貓膩，”聞人語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鸞鳥又稱比翼鳥，被人們用來象征至死不渝的，浮生送你鸞鳥，他對你……”

阮綿綿打斷他的話：“師兄請慎言！”

聞人語似笑非笑：“有些事並非我不說，就能代表它不存在，不是兒戲，若是理不好，很容易引發心魔。你如果真的很在乎浮生，就應該親自去看看他，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已經跟他聊過了，冇用。”

聞人語的神很複雜：“其實我有時候也很疑，就真的這麼讓人執迷不悟嗎？”

阮綿綿答不上來。

聞人語看著，忽然輕笑一聲：“你和我一樣，都是無之人，誰要是喜歡上了我們，那就是倒了八輩子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