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求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奴婢也是被迫的……」如意一邊磕頭,一邊在裡著冤屈。
雲裳冷冷一笑:「既然是被迫的,剛剛本公主給機會的時候,為何不說?」
如意霎時啞了。
「你聽好了,本宮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但能不能救你自己的命,就看你自己的發揮了。」頓了一頓,雲裳補充了一句,「而且,即便如此,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宮。」
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提前說出來,既往不咎,但若是被點出來的,罪加一等。所以即便是如意可以發揮得很好,依舊難逃責罰。
不管怎麼說,活下來纔是一切的希,如意迫不及待地點頭,表達自己的忠心:「奴婢一定竭盡全力……」
「這些話就不用再說了。」對於一個背叛了自己的人,現在再說這些表忠心的話,雲裳一個字都聽不下去,打斷瞭如意,當著所有人的麵前,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等雲裳的話說完,周圍一邊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是一副似乎不認識雲裳的樣子。
「明白了嗎?」雲裳問道。
如意一愣,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趕領命:「奴、奴婢明白了。」
「這是你救自己一命的唯一辦法,想清楚了再回話。」
如意的後背一涼,一頭磕在地上:「奴婢一定完公主的命令。」
滿意地點點頭,雲裳的目再在自己麵前的眾人過,再次問道:「你們,也都明白了?」
整個計劃裡,被賦予了最重要一塊任務的如芷,當先最快重新跪下,堅定地說道:「奴婢遵命!」
其他的人,也都才反應了過來,紛紛跪下領命。
「好了。」計劃安排好了,雲裳揮揮手,讓大家各自散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卻獨獨留下瞭如蘭如芷與青果——青果便是第一個站出來承認自己被玉鐲子收買的小丫鬟。
「青果。」雲裳了一聲青果。
青果出了詫異的神——沒想到公主會認識自己,甚至還能出自己的名字——正要跪下,卻被雲裳攔住了,「好了,就站著聽話。」
「是。」青果盈盈一拜,臉忐忑。
「有個任務給你,拿著本宮的手牌,去一趟公主府。」雲裳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代表自己公主份的令牌,遞給了青果,「見著皇姐,就說本宮知道想本宮了,明日定登門拜訪。」
整個京師,雖然是兩個公主,但公主府卻隻有一個,青果接過了雲裳的令牌,「是,奴婢遵命。」
雲裳又問道:「如果有府上的人問你,知道怎麼回答嗎?」
青果楞了一下,是個聰明的丫頭,雲裳問的問題,一般來說答案都是保持沉默,可如果還是這樣的答案,青果相信雲裳不會特意問自己一句。於是說道:「青果不知,還請公主示下。」
雲裳點點頭,果然沒看錯,這個青果丫鬟是個不錯的,既聰明又識趣,喜歡這樣的人。
這本該是一個很好的培養的苗子,可惜的是,卻被南宮折騰得了別人的人。
「就說是上次回宮,大公主相約的,但本宮不想去,找了理由,讓你回絕去的。」
南宮跟南宮瑾的關係,一直都是於微妙的狀態,說兩人關係好吧,也算是好的,畢竟皇宮裡也就這兩個公主,但說兩人關係不好吧,那也是事實,尤其這一點,隻要在南宮邊伺候過的人,那必然都是十分認同的。
對的,南宮不喜歡南宮瑾,而且還是那種不加掩飾的。
關於這一點,即便是南宮才來到左府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裡,左府不說上上下下,至夫人小姐爺這一層級的,都已經知道這一點了。
也就是說,南宮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主上門找南宮瑾。
但雲裳卻需要去見南宮瑾一次。
至於能不能寄希於南宮瑾主要相見,雲裳知道,答案是不能——南宮表現得那麼明顯不喜歡對方,人家又不是傻的,肯定不會自討沒趣。
所以,要想見麵,還是得自己想辦法主出擊。
但既要主出擊,南宮的「人設」也不能倒下,故而纔有了現在這一出雲裳刻意代給青果的「理由」:是南宮瑾非要見南宮,南宮都回絕了,南宮瑾還是要去,所以就隻能勉為其難地明日登門了。
其實,南宮的「人設」倒不倒的,雲裳倒是不介意,隻是的邊現在不趕,若是變化太大,容易打草驚蛇,那可就不好玩了。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會帶回大公主思念公主,一定要公主上門的訊息。」青果果然是個很聰明的丫鬟,一下就說出了雲裳最想聽到的話。
明明是自己想要上門去,但給出的理由,卻是南宮瑾想念南宮了,這樣的話,莫不說南宮瑾不相信,就連青果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可公主都說了,明日要登門拜訪公主府,所以青果要做的,不但是傳遞出雲裳明日要去公主府的訊息,最關鍵的,還是要帶回來南宮瑾同意上門的訊息。
雲裳非常滿意地點點頭,讓青果先行離開了。
「如芷。」雲裳道。
「如芷在。」如芷應聲。
「你跟如若們三個,有聯絡嗎?」
如芷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聽到「如若」的名字,神遲疑了片刻,纔回答道:「自從們離開府裡,奴婢已經許久未曾與們聯絡到了。隻是,」如芷咬了咬牙,說道,「奴婢通過月娥的關係,知道一些們三人的況。」
跟之前提到月娥,稱呼對方「月娥姐姐」不一樣,此刻的如芷已經連名帶姓地直接月娥的名字了。
雖然,如芷努力地讓自己平靜地回話,但雲裳還是聽出了話裡掩藏著的憤怒。
對於如若三人的況,南宮並不知道後續,但雲裳想也知道,這三人一定是過得極不好的——這三人之所以會被劉氏安排「嫁」出去,主要的原因就應該是沒能收買到三人,而對於不聽自己話的下人,劉氏左知琴那樣的人,肯定不會好心地給三人安排好的歸屬。
「等下怡軒的事結束了,你想辦法,打探到們三人的下落。」頓了一頓,雲裳叮囑了一句,「不要驚其他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芷點點頭:「奴婢明白。」
見到被留下來的如芷跟青果都被雲裳委以重任,如蘭不有些期待地著雲裳:也被單獨留了下來,公主也是會給自己安排什麼任務吧。
看到如蘭那期待的眼神,雲裳笑了笑,對如蘭說道:「我邊這些人,你也看到況了,等請怡軒的事結束了,你就多費費心思,好好地幫我整頓好我們的院子,明白嗎?」
現在在麵前的八個人,除開一個小丫鬟,其他的竟然都被左府的人要麼收買要麼提點——要知道這些人還都是跟從皇宮裡出來的,更別說現在怡軒裡,更多的還是左府安排進來的丫鬟婆子們。
是想一下,就知道現在南宮麵臨的況有多糟糕。
如蘭慎重了臉,重重地點頭。
「回去站著吧,」雲裳的目轉向了不遠的地方,「閑園的人來了。」
如蘭如芷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小花園的口,果然就走來一個青衫的丫鬟。
那丫鬟在口的小路上,左右張一陣,就看到了涼亭裡愜意賞花的雲裳,眼睛一亮,小碎步地跑了過來。
「奴婢見過公主。」小丫鬟沖著雲裳畢恭畢敬地行禮、請安。
雲裳明知故問:「什麼事?」
小丫鬟回道:「夫人得人贈送了一味君山銀針,特意邀請公主到閑園一起煮茶品嘗。」
「這麼頂級的好茶,可不能錯過。告知母親,等下我便過去。」雲裳也懶得多費心思,就按照上一世南宮說的答案回答了小丫鬟。
「是。」小丫鬟再行禮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小丫鬟前腳走了,雲裳也就隨了上一世的時間安排,從容地站了起來,「走吧,回怡軒。」
路過如意的時候,雲裳淡淡地看了一眼。
因為一直低垂著視線,如意並不知道雲裳在看自己。
雲裳的視線也並未過多地停留在如意的上,很快就從如意的上挪開,漫不經心地又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表現,
丫鬟們的臉上,包括如芷在,都帶著不安、慶幸與:不安的是,雲裳先前對大家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閑園真的來了人,也真的是約去閑園;慶幸的是,們選擇了正確的路,將該告知公主的都告知了,同時也慶幸著,公主說到做到,並未找們的麻煩,而且,還當著大家的麵,重用了青果如芷兩人,這樣的表現,更是證明瞭公主一開始說的「坦白從寬、既往不咎」是認真的;至於恩,丫鬟們從小到的教育裡,背叛主子這一條,是極為重大的罪過,不管是最先開口的青果,還是後麵陸陸續續開口的其他人,哪怕聽到雲裳親口承諾既往不咎,但又有誰是真的打心裡地相信這句話呢——也是因此,如意才選擇了閉口不言——可誰也沒有想到,公主竟然真的說話算數,真的饒恕了們的過錯。
伴隨著三種緒織在臉上,所有人的目中,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便是如意的神,也比之前了層層的遲疑。
一行人回到怡軒後,按照上一世的劇,雲裳開始換洗梳妝。
裳是月娥推薦的,到搭配的首飾,則是如意說道:「公主這一,依奴婢看,跟皇後娘娘賞賜翡翠黃金對釵最是絕配呢,不如今日就用翡翠黃金對釵吧?!」
了原來那一世語氣裡麵的真誠,多了些急迫與照本宣科的呆板——雲裳在心中評價並對比了一番如意這一世說的話跟原來那一世的區別。
如意這樣的說話方式,若是換了這樣十分細緻敏銳的人,必然是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但雲裳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下月娥紫鵑等人,發現們並未發現如意的不對勁。
不過,退一步講,雲裳也毫不擔心如意的不自然被大家發現。
月娥、紫鵑那些人,都是知道們現在是在聯手演一場戲,而如意畢竟不是專業的演員,演戲過程中,出現任何的不自然、僵,那都是有可原的。
甚至,雲裳想,若是被月娥紫鵑發現瞭如意的不自然,們隻怕還會擔心,生怕自己會發現吧。
「就取翡翠黃金對釵吧。」雲裳應瞭如意的話,紫鵑應聲,下去取翡翠黃金對釵,而月娥則是繼續幫著雲裳打點收拾。
大概過了半刻鐘的時間,紫鵑一如上一世那般,神匆匆又慌急地走了回來。
一回來,就跪在了地上,大聲地說道:「公主、公主不好了。」
「怎麼了,就大驚小怪的?」雲裳皺眉問道。
「那、那個翡翠黃金對釵,不、不見了。」相對於如意,紫鵑可是個不錯的好演員,這會兒不但神慌急,人家連說話的語氣都結了,顯得特別的驚慌失措。
「怎麼會不見了?」雲裳霍地站了起來。
「奴婢記得清清楚楚,放在了黃梨木的妝匣中,可奴婢找遍了所有的妝匣,都沒找到。奴婢沒辦法,隻能去庫房找了,可就連庫房都沒有……」
「這裡呢?」雲裳一指自己的梳妝臺上的妝匣。
紫鵑搖頭:「沒有。」
「那會去哪裡了?」雲裳頓時發了火,「本宮的東西,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
「公主息怒。」月娥在一邊溫地話勸道,「許是紫鵑妹妹沒有找到仔細,再讓去找一次吧。」
「月娥姐姐,我找得很仔細的,真的沒有。」雲裳還沒說話表態,紫鵑就搶答了。
對話進行到這裡,雲裳知道,好戲要正式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