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一世英名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未睜開眼睛就先聞到一濃鬱的腥氣息。

睜開眼睛，發現姽嫿正背對著我坐在軍帳的桌子前，仔細而認真的拭的鎮妖刀。

玄重鎧上麵沾滿了鮮，鎮妖刀上麵跡未乾，顯然是剛從沙場歸來。

我正要和打招呼，卻看到有人掀開軍帳的布簾，蒹葭從外麵走了進來。

「出去。」姽嫿眉眼不抬，語聲冷漠。

「我知道你要麵子，所以平時我從不主找他。他已經昏迷兩日，難道我連見他一麵都不行麼？」

「我不許。」

「我不會走的，我要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想死？」姽嫿的語氣帶著殺意，殺氣開始在軍帳中蔓延。

「除非你真把我殺了，否則我今天一定要見他！」蒹葭語氣堅決的說道。

劍拔弩張至極，我趕起下了床。

和姽嫿一樣，蒹葭也是染道袍，神困頓而疲倦，可是看向我的眼神全是關切。

「蒹葭，我沒事。」我說道。

「沒事就好，我先走了。」蒹葭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離開了軍帳。

「你不該對這麼冷漠。」蒹葭走後我對姽嫿說道。

「難道你要我對說你三魂離散，七魄全無，識神不知所蹤？」姽嫿冷冷的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關於我這次失魂的經歷，姽嫿瞞過了所有人，就連薑雪都不許進來探我。

隻對人說我是因為在天池和世宗門決戰的時候神念損，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空冥山我的死訊對魔道弟子的打擊太大，大敵當前姽嫿選擇瞞，選擇一個人承傷痛。

著故作堅強卻又無比憔悴的臉頰，我想把的抱在懷裡。

誰知剛邁出一步，就被用鎮妖刀抵在我咽。

「謝嵐，我和你說過的，要死也一定是我先死！」姽嫿冷冷的說道。

「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我認真的看著說道。

現在我已經明白，有時候沉默比訣別更加傷人。

我不願像道祖那般悲，同時傷害了破軍和九幽帝。破軍為他提到下司，九幽帝為他跳下忘川河，們的傷痛不僅僅是因為魔道祖師的死，還因為他的沉默。

「你明白最好！」說完姽嫿收刀。

殺意退卻之後，排山倒海來襲，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湧出大顆的眼淚。

我趁機把攬懷中，死死的抱住，親吻著的臉，吻乾臉上的淚痕。

我們忘擁吻，激猶如水始終不肯退卻……

直到阿黎從蒹葭口中得知我已經蘇醒來，闖進來見我，纔打斷了我和姽嫿之間的纏綿。

「啊，我不是故意的！」阿黎說完捂著臉跑出了房間。

一走，姽嫿立刻從我懷抱掙。

仰天喟嘆，麵容悲愴，幽幽說道：「謝嵐，這下我可被你害慘了。」

「怎麼了？」我問道。

「破軍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

我把司之行的經歷和姽嫿全部說了一遍，說起了魔道祖師當年的事。

姽嫿擁有破軍的記憶，聽我說出魔道祖師去司赴約的起因和經過後萬分傷，因為破軍提刀下司就是為了這件事。

「九幽帝為了魔道祖師跳下忘川河，用至深不弱破軍護法天尊。」末了我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道祖師應該把們兩個都娶了對不對？」姽嫿問道。

我剛要點頭，突然警覺到眼中的殺意，想起了那個磨刀之夜。趕岔開話題，問起了這次的野仙之戰。

這次決戰打了兩天一夜，魔道弟子總計戰死五千人，其中有三千是姽嫿麾下的亡魂軍團，可謂傷亡慘重。

若非有薑雪的陣法牽製，魔道弟子死傷還會更多。

「你呢？是不是又燃燒神魂參戰了？」我問道。

「沒有，我的傷主要在於，又不是神念不濟。」

「我不信，快給我看看。」

說著我便要為卸甲，姽嫿臉一紅卻沒有拒絕。

如果把姽嫿比作一件潔白的瓷，現在這件瓷上麵已經遍佈裂紋。

本來就被紫府雷柱轟擊的破碎不堪，全憑著頑強的意誌，帶傷參戰。

這些傷別說打仗，即便是正常的走路說話都是難以承的疼痛，姽嫿卻一直都在咬牙苦撐。

卸了鎧甲的姽嫿脆弱的令人心疼，心神放鬆後更是難掩眉宇間濃鬱的疲倦。

等閉上眼睛睡著後，我為蓋好被子，走出軍帳。

現在是午夜，大戰之後的軍營格外沉靜。

一將功萬骨枯，魔道要重出，未來還有更加慘烈的腥之戰，還會死更多的人。

招魂幡的沉重不是誰都可以背負的起的。

薑雪的軍帳還亮著燈火，孤影坐在案前。我剛走到門前，便聽見在裡麵喊我的名字。

姽嫿曾經一刀白頭，令我目神傷，可我卻從未注意到薑雪的鬢角也有了幾銀白。

道不言壽，隻要願意，隨時可以青春永駐。容可以不變，可是那些耗費的心呢？

姽嫿固執的留著白髮，說白髮為君生，要我記得的付出。

薑雪的鬢角的銀白又是許給誰看？

「你這次是怎麼回事？」薑雪起抬頭問道。

「你知道？」

「三魂不在，七魄全無，我要是連這都知不到，也沒資格做你的師父了。」

「我被九幽帝拘去了司。」

聽我說完經過，薑雪好長一陣沉默。

「上一次是蒹葭贈你魔心，這一次是九幽帝為你重聚神魂，下一次呢？」薑雪問道。

「沒有下一次。」我說道。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隻有活著纔有希，如果你死了，為你傷心不止是姽嫿一個人，還有整個魔道。」

接下來，我從薑雪口中得知了這次野仙之戰的詳。

野仙這次真的是全軍出，十萬大軍來攻打我魔道陣營。

薑雪的風揚陣，傲風的龍類威，雙重製依然無法擋住十萬大軍的殺伐軍威。

還好姽嫿及時參戰，放出四麵靠旗裡凝聚的一萬魂，釋放靈之氣後方纔勉強穩住陣型。

柳如是，黃二大爺，新任狐仙領袖，符仙領袖，常仙領袖，灰等野仙在過去的三年裡都有所突破，實力全部晉陞到半步天尊。

其中柳如是最可怕，本乃是千年靈蛇得道，如今已經有了化龍的徵兆，這次決戰中甚至還展現出了龍類威。

「傲寒呢？」

「魔道五千弟子的傷亡，一半都是出自傲寒的手筆。」

薑雪說，傲寒的妖神訣神通了得，窮極變化之，可以顯化任何一種野仙的。

最關鍵的是，妖神訣可以自由轉化神念氣息，讓阿黎本無法鎖定他本尊所在。

即便是鎖定了，妖懾黃泉戰甲也能抵擋阿黎的箭。

姽嫿使出了極生煞，連出三刀也沒能斬破傲寒的妖懾黃泉戰甲，傷到他的真。

「這場惡戰，從頭至尾都是野仙戰局上風，雖然魔道也殺了不野仙大軍，可是相對而言魔道的損失更大。」薑雪說道。

「既然如此，野仙又為什麼要退軍呢？」

「因為風神出手了。」

「風神，怎麼沒有聽姽嫿說起這件事？」我問道。

「風神沒有手戰的事，而是直接去了大廟。」

薑雪說，風神在大廟展現神跡，颶風席捲大廟所有神像，除了媧神像未之外，其餘野仙的神位全部變一片廢墟。

「末法時代尚未結束，風神屢次犯，這一次怕是難逃天庭神罰。」我說道。

「天界諸神黃昏浩劫已經開始，風神做完這件事，本尊直接進了諸神黃昏開啟生死試煉，天庭要對付也隻能等從裡麵出來後才行。」

「風神能從裡麵出來嗎？」

「不可預知。我隻知道，如果想要從裡麵出來，隻有把四種風係法則融為一開啟暴風領域。」

「暴風領域是太古風魔纔有的威能，天道會允許出現第二個太古風魔麼？」我問道。

「肯定不允許，所以的這次試煉九死一生，劫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