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東海歸墟

到了第二日，蒹葭也恢復如初，有和阿黎坐鎮魔道大本營，薑雪也可以安心去斬殺長白山龍脈了。

至於我，也可以前往山海關相助姽嫿去了。

隨著浩劫四起，如今的山海關上已經不見了當年熙熙攘攘的遊客，格外清冷。

關外雖然平了野仙之，除了幾座大城市還有幾分昔日的人氣之外，偏遠地帶也儼然是滿目瘡痍。如今的人間，人族多半都集中到了中原地域。

四方邊疆民生凋零，邪魔肆。

山海關，箭樓。

城牆之上站著一行魔道亡魂弟子，他們已經凝聚出，可以在烈日下顯形。看起來和常人無異，隻有走進了才能到他們冰冷的氣場。

除了亡魂弟子，靈異科的人也在，其中有個麵孔，就是當初陪著黃曉輝去下壩村古祭臺的科員小林，全名林。

對於靈異科的人出現在山海關我一點都不意外，鬼王宗害死了不靈異科科員，早就被靈異科的人盯上了。隻是鬼王宗勢大背後還有山十二煞中的狼川君照拂，靈異科不敢輕舉妄。

見到我，魔道亡魂弟子紛紛見禮。

「靈異科林，見過魔道祖師。」林走來和我見禮。

「福生無量天尊，不必多禮。」我說道。

靈異科的弟子多半都是人出，黃曉輝是青城奇門世家，這林神念縹緲無定帶著幾分冷，應該是苗疆祝由科的傳人。

祝由科是民間法門，和山法脈一樣，祝由科也善於和亡魂打道，所請的神靈都是神。

和山法脈不同的是，祝由科雖然通，畫符用的依然是硃砂。山法脈畫符用的則是墨字，它們很用硃砂。因為紅代表，黑代表，這就是注重「」的結果。

「你是祝由科的傳人？」我問道。

「道祖慧眼如炬。」林略微拘謹的說道。

「來這裡是為了鬼王宗？」

「嗯，我哥林玄就是被鬼王宗的人害死的，連魂魄都沒有辦法返回家鄉。」說著林眼圈瞬間紅了。

「慈悲，慈悲。」我說道。

鬼王宗害人的手段最是惡毒，殺人之後，使所養的五鬼護法吞噬魂魄，死魂也消。

聽林提及哥哥的死，一眾靈異科人員無一不出憤慨之。

「鬼王宗的人現在在哪裡？」我問道。

「啟稟道祖，鬼王宗白日不出，逢魔時刻會在威遠門現。」一名魔道亡魂弟子說道。

山海關有五座城池，威遠門守護南城，是關亡魂關的必經之地。

「林將軍何在？」

「啟稟道祖，林將軍去祭拜秦良玉功德碑。」

秦良玉是明末將，也是歷史上唯一一個記錄正史將相列傳中的巾幗將。

秦良玉的功德碑立於南邊海岸，我劍直飛而去。

東海蒼茫無盡，聲澎湃。

功德碑前，吾妻姽嫿一玄重鎧，默然而立。

這裡不僅有功德碑，還有秦良玉騎馬縱橫的青銅雕塑。姽嫿就站在馬首之下，隨著秦良玉的刀兵所指，凝北疆。

北疆便是山所在，也是我魔道未來的生死戰場。

姽嫿看的很神，直到我落地來到邊，纔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能來這裡，蒹葭妹妹一定是好了。」姽嫿淡淡的說道。

「嗯。」

「對你是真心的，你莫要負。」

「我知道。」我沒想到姽嫿會突然這麼說，心裡有點。

「不過在魔道祖庭重開之前，你們最好還是給我留幾分麵，不然我怕我管不住我的刀。」

「……」好吧，我就知道眼裡不沙子。

「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裡？」姽嫿問我。

「沒有，隻在家鄉的戲劇中聽過秦良玉的戲文。」

「你把碑文看一遍。」

「好。」

秦良玉的碑文上麵有生平介紹，也有許多詩詞，是明朝崇禎皇帝就為寫了四首詩。

其中一首是：蜀錦征袍自翦，桃花馬上請長纓。世間多奇男子，誰肯沙場萬裡行！

所以，的功德碑題字便是：大明柱石，巾幗沙場萬裡行。

秦良玉戎馬一生，初戰還是青春婦，卸甲時已白髮蒼蒼。一行行讀下來，饒是我是男兒也忍不住熱淚盈眶。除了丈夫為人所害下獄而死外，其餘親屬幾乎全是戰死沙場。

可以想象的晚年何等淒涼，而的一生又是何等堅強。

看完我明白姽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和秦良玉之間有諸多相似之。

秦良玉是大明柱石，姽嫿又何嘗不是魔道柱石。

以前我經常因為招魂幡的沉重而惶恐，生怕背負不起，現在，著一重鎧的姽嫿，怕是所背負的擔子並不比我輕多。

不僅是，還有不出軍帳的薑雪。

殺破狼三方四正，哪一個不是為魔道鞠躬盡瘁付盡一生。

「你也不用太過憂心，雪在為你煉製龍魂靠旗，柳叔也已經去了枉死城。隻要枉死城的魔道弟子能夠參戰，魔道也不是沒有勝算。」我說道。

「山法脈，除了山老祖陳還有幾分英雄氣魄，其餘不過一群魑魅魍魎。我所憂慮的也不是山十二煞，而是東海。」

「薑雪說東海之上會有驚天變故，你知道是什麼嗎？」我問道。

「我在這裡可不是隻為了憑弔人族的良玉將軍，這裡可以見東海水風雲氣象。東海上的驚天變故，很有可能和歸墟出世有關。」

「什麼，你說歸墟即將出世？」我吃驚的問道。

「不錯。」

「當初封神之戰牽扯三界，不知隕落多天尊，歸墟都沒有靜，如今人間末法時代都還沒有結束，歸墟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世？」我又問道。

「天道不是全知全能，也有他無法掌控的變數，歸墟的事他說了不算。」姽嫿說道。

「如果歸墟真的出世，那麼這場波及三界的浩劫將永無結束之日了。」

「是的，因為天道也在劫數之。」

歸墟，傳說為海中無底之穀，謂眾水匯聚之。

列子湯問中寫道，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裡。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後喻事的終結，歸宿。

道藏又言，金神在崑崙，水神在歸墟。

金為極，水為極。如果歸墟出世，崑崙勢必崩裂傾塌。

屆時逆，天道當哭！

「謝嵐，歸墟和咱們魔道大有淵源，可惜山法脈拖住了魔道的兵力，實在分乏。人仙兩道不肯出兵山，就是存心不讓魔道手歸墟的事。」姽嫿說道。

「歸墟和魔道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魔道的金鰲島並沒有消失，而是沉於海底，隨著逆流返回了歸墟之地。」

「返回？」

「嗯。歸墟乃是太古五大神族中金神的玄關所化，金鰲島便是魔道祖師從歸墟中斬獲的玄關一角。」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我又吃了一驚，想不到魔道的金鰲島是這麼來的。

「知道金鰲島的隻有殺破狼，誰讓你當初故作灑，放棄了鎮魂棺中魔道祖師留下的筆錄。而且我和薑雪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歸墟會有出世的那一天，這事也就沒有和你提及。」

「可惜，可惜。如此機緣，魔道卻分乏。」

「也不是沒有機會。末法時代不結束，司，天庭誰也不能來人間爭奪歸墟中的機緣，隻靠人仙兩道吃不下整個歸墟。等咱們平了山法脈，再來東海！」姽嫿冷冷的說道。

「山法脈不是野仙，這一戰也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

「殺就是了，以戰養戰以殺止伐，看為妻如何為你打下魔道江山！」姽嫿豪氣衝天的說道。